马列毛主义与“世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一 民族 民族(нация)是什么呢?
民族首先是一个共同体,是由人们组成的确定的共同体。
这个共同体不是种族的,也不是部落的。现今的意大利民族是由罗马人、日耳曼人、伊特拉斯坎人、希腊人、阿拉伯人等等组成的。法兰西民族是由高卢人、罗马人、不列颠人、日耳曼人等等组成的。英吉利民族、德意志民族等也是如此,都是由不同的种族和部落的人们组成的。
总之,民族不是种族的共同体,也不是部落的共同体,而是历史上形成的人们的共同体。
另一方面,居鲁士帝国或亚历山大帝国虽然是历史上形成的,是由不同的部落和种族组成的,但无疑地不能称为民族。这不是民族,而是偶然凑合起来的、内部缺少联系的集团的混合物,其分合是以某一征服者的胜败为转移的。
总之,民族不是偶然的、昙花一现的混合物,而是由人们组成的稳定的共同体。
然而并非任何一个稳定的共同体都是民族。奥地利和俄国也是稳定的共同体,但是谁也不称它们为民族。民族的共同体和国家的共同体有什么区别呢?其中一个区别是民族的共同体非有共同的语言不可,国家却不一定要有共同的语言。奥地利境内的捷◎第61页◎克民族和俄国境内的波兰民族不能没有各该民族的共同的语言,而俄国和奥地利内部有许多种语言的事实并不妨碍这两个国家的完整。当然,这里所指的是民众的口头语言,而不是官场的文牍语言。
总之,共同的语言是民族的特征之一。
当然不是说不同的民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操着不同的语言,也不是说凡操着同一语言的人们一定是一个民族。每个民族都有共同的语言,但不同的民族不一定要有不同的语言!没有一个民族会同时操着不同的语言,但并不是说不能有两个民族操着同一语言!英吉利人和北美利坚人操着同一语言,但他们毕竟不是一个民族。挪威人和丹麦人,英吉利人和爱尔兰人也是如此。
但是,象英吉利人和北美利坚人虽然有共同的语言,却不是一个民族,这是什么道理呢?
首先因为他们不是生活在一起,而是生活在不同的地域。只有经过长期不断的交往,经过人们世世代代的共同生活,民族才能形成起来。而长期的共同生活又非有共同的地域不可。从前英吉利人和美利坚人居住在一个地域,即居住在英国,所以当时是一个民族。后来一部分英吉利人从英国迁移到新的地域,迁移到美洲,于是在这个新的地域逐渐形成了新的民族,即北美利坚民族。由于有不同的地域,结果就形成了不同的民族。
总之,共同的地域是民族的特征之一。
但这还不够。单有共同的地域还不能形成民族。要形成民族,除此以外,还需要有内部的经济联系来把本民族中各部分结合为一个整体。英国和北美利坚之间没有这种联系,所以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民族。但是,假如北美利坚各地未因彼此分工、交通发达等等而联成一个经济上的整体,那么北美利坚人本身也就不配叫◎第62页◎作民族。
就拿格鲁吉亚人来说吧。改革前时期(注:指格鲁吉亚废除农奴制的农民改革以前的时期。格鲁吉亚各地废除农奴制的时间不一致:梯弗利斯省在1864年,依麦列梯亚和古里亚在1865年,明格列里亚和列奇胡姆县在1866年,阿布哈兹在1870年,斯瓦涅季亚在1871年。)的格鲁吉亚人虽然生活在共同的地域,操着同一语言,可是严格说来,他们当时还不是一个民族,因为他们被分割成许多彼此隔离的公国,未能过共同的经济生活,长期互相混战,彼此破坏,往往假借波斯人和土耳其人的手来自相残杀。虽然有时某个侥幸成功的皇帝也曾勉强把各个公国统一起来,然而这种昙花一现的偶然的统一,至多也只是表面的行政上的统一,很快就因王侯跋扈和农民漠视而分崩离析了。而且在格鲁吉亚经济分散的情况下,也不能不这样……直到十九世纪下半叶格鲁吉亚才作为民族出现,因为当时农奴制度的崩溃和国内经济生活的发展,交通的发达和资本主义的产生,使格鲁吉亚各个地区之间实行了分工,彻底打破了各个公国在经济上的闭关自守状态,而把这些公国联成一个整体。
其他一切度过了封建主义阶段并发展了资本主义的民族也是如此。
总之,共同的经济生活、经济上的联系是民族的特征之一。
但这还不够。除了上面所说的一切,还必须注意到结合成一个民族的人们在精神面貌上的特点。各个民族之所以不同,不仅在于它们的生活条件不同,而且在于表现在民族文化特点方面的精神面貌不同。英吉利、北美利坚和爱尔兰虽然操着同一种语言,但终究是三个不同的民族,它们历代因生存条件不同而形成的特殊的心理素质,在这一点上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的。
当然,心理素质本身,或者象人们所说的“民族性格”本身,在旁观者看来是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但它既然表现在一个民族的共同文化的特点上,它就是可以捉摸而不应忽视的东西了。
不用说,“民族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生活条件变化◎第63页◎的,但它既然存在于每个一定的时期内,它就要在民族面貌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总之,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是民族的特征之一。
这样,我们就说完了民族的一切特征。
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
同时,不言而喻,民族也和任何历史现象一样,是受变化规律支配的,它有自己的历史,有自己的始末。
必须着重指出,把上述任何一个特征单独拿来作为民族的定义都是不够的。不仅如此,这些特征只要缺少一个,民族就不成其为民族。
假定有一些人具有共同的“民族性格”,但是他们在经济上彼此隔离,生活在不同的地域,操着不同的语言等等,那么还是不能说他们是一个民族。例如俄国的、加里西亚的、美国的、格鲁吉亚的和高加索山区的犹太人就是如此,在我们看来,他们并不是统一的民族。
假定有一些人具有共同的地域和共同的经济生活,但是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和共同的“民族性格”,那么他们仍然不是一个民族。例如波罗的海沿岸边疆区的德意志人和拉脱维亚人就是如此。
最后,挪威人和丹麦人虽然操着同一语言,可是由于缺少其他特征,他们也就不是一个民族。
只有一切特征都具备时才算是一个民族。
也许有人会觉得“民族性格”不是民族的特征之一,而是民族◎第64页◎的唯一本质的特征,其他一切特征其实都是民族发展的条件,而不是民族的特征。例如有名的奥地利社会民主党的民族问题理论家鲁·施普林格,特别是奥·鲍威尔,就持有这样的观点。
现在我们就来考察一下他们的民族理论吧。
在施普林格看来,“民族是思想相同和语言相同的人们的联盟”。民族是“由一群现代人组成的、和‘地域’无关的文化共同体”。(注:见鲁.施普林格的《民族问题》1909年公益出版社版第43页。)
总之,就是思想相同和语言相同的人们的“联盟”,不管他们彼此怎样隔离,不管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鲍威尔却更进一步。
他问道:“什么是民族呢?它是不是那种把人们联合为民族的语言共同体呢?英吉利人和爱尔兰人……操着同一语言,却不是统一的民族;犹太人并没有共同的语言,却是一个民族。”(注:见奥.鲍威尔的《民族问题和社会民主党》1909年镰刀出版社版第1—2页。)
那么,民族究竟是什么呢?
“民族就是相对的性格共同体。”
然而性格(这里讲的是民族性格)又是什么呢?
民族性格是“一个民族的人区别于另一个民族的人的种种特征的总和,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另一个民族的生理特质和精神特质的总和”。
鲍威尔当然知道民族性格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此他补充说:
“人们的性格无非是由他们的命运决定的”,“……民族无非是命运的共同体”,而命运共同体又是“由人们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和分配自己的劳动产品时所处的条件”决定的。◎第65页◎
于是,我们就得出如鲍威尔所说的民族的最“完备的”定义了。
“民族就是那些在共同命运的基础上结合成共同性格的人们的集合体。”(注:见奥.鲍威尔的《民族问题和社会民主党》1909年镰刀出版社版第139页。)
总之,在共同命运的基础上结合成的共同的民族性格,并不一定和共同的地域、语言以及经济生活相联系。
这样一来,民族还剩下什么东西呢?经济上彼此隔离、生活在不同的地域、世世代代都操着不同语言的人们,还谈得上什么民族共同体呢?
鲍威尔说犹太人是个民族,虽然“他们并没有共同的语言”,可是,例如格鲁吉亚的、达吉斯坦的、俄国的和美国的犹太人,既然彼此完全隔绝,生活在不同的地域,并且操着不同的语言,他们还谈得上什么“共同命运”和民族联系呢?
这些犹太人无疑地和格鲁吉亚人、达吉斯坦人、俄罗斯人以及美利坚人过着共同的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受着共同文化的熏陶,这就不能不给他们的民族性格打上烙印;如果他们中间还有什么共同的东西,那就是宗教、共同的起源和民族性格的某些残余。这一切是用不着怀疑的。可是,怎么能认真地说,僵化的宗教仪式和日渐磨灭的心理残余会比这些犹太人所处的现实的社会经济和文化的环境更强烈地影响到他们的“命运”呢?而只有在这样的假定下,才可以说犹太人是个统一的民族。
那么,鲍威尔的所谓民族和唯灵论者(注:唯灵论者是信奉精神统治自然界的一种唯心主义学说的人。唯灵论者承认灵魂、精神是唯一的实体,而把肉体看作是灵魂的产物。)的所谓神秘的独立自在的“民族精神”又有什么区别呢?
鲍威尔在民族“特点”(民族性格)和民族生活“条件”之间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把它们彼此隔离开来。然而民族性格如果◎第66页◎不是生活条件的反映,不是从周围环境得来的印象的结晶,那又是什么呢?怎能仅限于民族性格而把它和它所由产生的根源割断分开呢?
其次,在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初,当北美利坚还叫作“新英格兰”的时候,英吉利民族和北美利坚民族究竟有什么区别呢?当然不是民族性格上的区别,因为北美利坚人是从英国迁移过去的,他们带到美洲去的除英吉利语言以外,还有英吉利的民族性格,虽然他们在新环境的影响下大概已开始形成自己特有的性格,但他们当然不会很快就丧失其英吉利的民族性格。当时他们和英吉利人在性格上虽然还有或多或少的共同点,但他们毕竟已经是和英吉利民族不同的一个民族了!显然,当时“新英格兰”民族不同于英吉利民族的地方并不是特别的民族性格,或者与其说是民族性格,倒不如说是和英吉利民族不同的环境即生活条件。
由此可见,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唯一的民族特征,而只有各种特征的总和。在把各种民族拿来作比较的时候,显得比较突出的有时是这个特征(民族性格),有时是那个特征(语言),有时又是另一个特征(地域、经济条件)。民族是由所有这些特征结合而成的。
鲍威尔把民族和民族性格看成一个东西,这样就使民族脱离了它的根基,把它变成了不见形迹的独立自在的力量。结果就不是有生命的活动着的民族,而是一种神秘的、不可捉摸的、非人世间的东西。试问,——我重说一遍,——象格鲁吉亚的、达吉斯坦的、俄国的、美国的和其他地方的犹太人,彼此语言不通(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生活在地球上不同的地方,从来不能见面,无论和平时期或战争时期都不会共同行动,这算什么犹太民族呢?!
不,社会民主党不是为这种纸上的“民族”制定自己的民族纲领的。它只能承认那些活动着的、运动着的、因而使人们不能不承◎第67页◎认的真正的民族。
鲍威尔显然把民族这一历史范畴和部落这一民族学范畴混淆起来了。
不过,鲍威尔本人大概也觉得自己的立论是有弱点的。他在自己那本书的开头虽然坚决地说犹太人是一个民族,但他在该书末尾就自行修正,肯定说“资本主义社会根本就不让他们〈犹太人〉保全为一个民族”而使他们受其他民族的同化。其所以如此,原来是“犹太人没有单独的居住地区”,而捷克人却有这样的地区,因此,鲍威尔认为捷克人一定能保全为一个民族。简言之,原因就在于没有地域。
鲍威尔如此推论,原想证明民族自治不能成为犹太工人的要求,他这样一来却无意中驳倒了他自己那种否认共同的地域是民族特征之一的理论。
可是鲍威尔不以此为限。他在自己那本书的开头坚决地说:“犹太人并没有共同的语言,却是一个民族。”可是他刚刚写到第一三○页就改变了阵线而同样坚决地说:“无疑地,没有共同的语言,就不可能有什么民族。”(黑体是我们用的)
鲍威尔在这里原想证明“语言是人类交际最重要的工具”,但他同时无意中证明了他不想证明的东西,证明了自己那种否认共同语言的意义的民族理论是站不住脚的。◎第68页◎
用唯心论的针线缝成的理论就这样不攻自破了。
二 民族运动
民族不是普通的历史范畴,而是一定时代即资本主义上升时代的历史范畴。封建制度消灭和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同时就是人们形成为民族的过程。例如西欧的情形就是如此。英吉利人、法兰西人、德意志人、意大利人等都是在资本主义打破封建割据局面而胜利前进时形成为民族的。
但是,西欧各民族形成的过程同时就是它们变为独立的民族国家的过程。英吉利、法兰西等民族同时就是英吉利等国家。处于这一过程以外的爱尔兰并不能改变总的情景。
东欧的情形却有些不同。当西欧各民族发展成国家的时候,东欧却形成了多民族的国家,即由几个民族组成的国家。奥匈帝国和俄国就是这样的国家。在奥地利,当时政治上最为发展的是德意志人,于是他们就负起了把奥地利各民族统一成一个国家的任务。在匈牙利,最能适应国家组织性的是匈牙利各民族的中坚——马扎尔人,于是他们成了匈牙利的统一者。在俄国,是以历史上形成的强大而有组织的贵族军事官僚为首的大俄罗斯人担负了统一各民族的使命。
东欧的情形就是如此。
只有在封建制度还没有消灭、资本主义还不大发达、被排挤到次要地位的各民族在经济上还没有结合成完整的民族的条件下,才能有这种特殊的国家形成方式。◎第69页◎
可是资本主义在东欧各国也开始发展起来了。商业和交通日益发达,大城市相继出现,各民族在经济上逐渐结合起来。资本主义闯进了被排挤的各民族的平静生活中,惊醒了它们,使它们行动起来。报刊和剧院的发展,莱希斯拉特(奥地利)和杜马(俄国)的活动,都加强了“民族意识”。新兴的知识分子充满了“民族思想”,并在这方面进行活动……
但是那些觉醒起来要求独立生活的被排挤的民族已不能形成独立的民族国家了,因为它们在自己的道路上碰到了早已居于国家领导地位的统治民族中的领导阶层极其强烈的反对。它们来迟了!……
奥地利的捷克人和波兰人等等,匈牙利的克罗地亚人等等,俄国的拉脱维亚人、立陶宛人、乌克兰人、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等等就是这样形成民族的。在西欧(爱尔兰)是例外的,在东欧却成了通例。
西欧的爱尔兰用民族运动回答了这种例外的情形,东欧已觉醒的各民族也不免要这样回答。
推动东欧各个年轻民族去进行斗争的情况就是这样形成的。
其实,斗争并不是在整个民族和整个民族之间,而是在统治民族的和被排挤民族的统治阶级之间开始并激烈起来的。通常是被压迫民族中的城市小资产阶级起来反对统治民族中的大资产阶级(捷克人和德意志人),或者被压迫民族中的农村资产阶级起来反对统治民族中的地主(波兰的乌克兰人),或是被压迫民族中的整个“民族”资产阶级起来反对统治民族中的执政贵族(俄国的波兰、立陶宛、乌克兰)。
资产阶级是主角。
在年轻的资产阶级看来,市场是基本问题。它的目的是销售◎第70页◎自己的商品,战胜和自己竞争的异族资产阶级。因此,它力求保证自己有“自己的”“本族的”市场。市场是资产阶级学习民族主义的第一个学校。
但问题通常不仅限于市场。统治民族中的半封建半资产阶级的官僚常用他们“只捉不放”(注:只捉不放 是形容沙俄时代警察专横的成语,出自格·伊·乌斯宾斯基的短篇小说《岗亭》。小说中描写一个名叫梅穆列佐夫的警察,滥用职权,动辄捉人,不肯释放。)的方法干预斗争。于是统治民族中的资产阶级,不论小资产阶级或大资产阶级,就有可能“更迅速地”“更坚决地”制服自己的竞争者。“力量”既日趋统一,限制“异族”资产阶级的一连串办法以至高压手段也就开始实行起来了。斗争由经济范围转入政治范围。限制迁徙自由,限制语言使用,限制选举权,减少学校,限制宗教活动等等办法纷纷加到“竞争者”的头上。当然,采取这种办法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统治民族中的资产阶级的利益,而且可以说是为了执政官僚们特殊集团的目的。但结果都是一样:资产阶级和官僚在这种场合总是携手并进的,不论奥匈帝国或俄国,情形都是如此。
被压迫民族中受各方面排挤的资产阶级自然要行动起来。它向“下层同胞”呼吁,开始高呼“祖国”,把自己的私事冒充全民的事情。它为着……“祖国”的利益而在“同胞”中间给自己招募军队。“下层”对这种号召并非始终不理,有时也在资产阶级旗帜的周围集合起来,因为上层的高压手段也在触犯它们,引起它们的不满。
民族运动就是这样开始的。
民族运动的力量取决于该民族广大阶层即无产阶级和农民参加运动的程度。
无产阶级是否站到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旗帜下面,这要看阶级矛盾的发展程度,要看无产阶级的觉悟程度和组织程度。觉悟的无产阶级有自己的久经考验的旗帜,它用不着站到资产阶级的◎第71页◎旗帜下面去。
至于农民是否参加民族运动,这首先要看高压手段的性质。如果高压手段触犯到“土地”利益,象在爱尔兰发生过的情形那样,那么广大农民群众就会立刻站到民族运动的旗帜下面去。
另一方面,如果说在格鲁吉亚没有较为严重的反俄罗斯的民族主义,那这首先是因为那里没有使群众产生这种民族主义的俄罗斯地主或俄罗斯大资产阶级。在格鲁吉亚有反亚美尼亚的民族主义,但这是因为那里还有亚美尼亚的大资产阶级在打击着尚未巩固的格鲁吉亚小资产阶级,推动它走向反亚美尼亚的民族主义。
以这些因素为转移,民族运动可能具有群众性而愈益扩展起来(爱尔兰、加里西亚),也可能变成一连串的小冲突,流为无谓的争吵和争取用本族文字写招牌的“斗争”(波希米亚的某些小城市)。
当然,民族运动的内容决不会到处一样,它完全取决于运动所提出的各种不同的要求。爱尔兰的运动具有土地问题的性质,波希米亚的运动带着“语言问题的”性质,这里要求公民权利平等和信教自由,那里要求任用“本族的”官吏或组织本族的议会。在各种不同的要求中往往透露出民族所具有的各种不同的特征(语言、地域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鲍威尔所说的包罗万象的“民族性格”这一要求。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民族性格”就其本身来说是不可捉摸的,约·施特拉塞尔说得对,“政治家对它是奈何不得的”。(注:见他的《工人和民族》1912年版第33页)
民族运动的形式和性质大致如此。
由此可见,在资本主义上升时期,民族斗争是资产阶级之间的◎第72页◎斗争。有时资产阶级也能把无产阶级吸引到民族运动中去,那时民族斗争表面上就会带着“全民的”性质,然而这只是表面上如此。实质上这个斗争始终是资产阶级的,主要是有利于和适合于资产阶级的。
但决不能因此说无产阶级不应当反对民族压迫政策。
限制迁徙自由,剥夺选举权,限制语言使用,减少学校以及其他种种高压政策使工人受到的损害并不比资产阶级所受到的少,甚至还要多。这种情形只能阻碍被压迫民族内无产阶级精神力量的自由发展。当鞑靼工人或犹太工人还被禁止用本族语言开会和演讲,他们的学校被关闭的时候,自然根本谈不到他们的精神才智的充分发展。
然而民族主义的高压政策对于无产阶级的事业还有另一方面的危险。它把广大阶层的视线从社会问题、阶级斗争问题转移到民族问题,转移到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共同”问题。这就会为进行所谓“利益协调”的欺骗宣传、抹杀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在精神上束缚工人打下有利的基础,因而严重地阻碍各族工人的团结事业。如果说很大一部分波兰工人至今还受着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的精神束缚,如果说他们至今还站在国际工人运动之外,那么这主要是因为“当权人物”历来的反波兰政策为这种束缚打下了基础,加重了工人们挣脱这种束缚的困难。
但是高压政策并不以此为限。它往往由压迫的“制度”转到挑拨各民族互相残杀的“制度”,转到屠杀和蹂躏的“制度”。当然,后者并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能实现的,但是在可能实现的地方,即在缺乏起码自由的条件下,它往往达到骇人听闻的程度,使工人的团结事业有淹没在血泪中的危险。高加索和南俄有过不少例子。“分而治之”,——这就是挑拨政策的目的。这样的政策如◎第73页◎果得逞,就会给无产阶级带来莫大的祸害,使国内各族工人的团结事业受到极大的阻碍。
工人所关心的是使自己所有的同志完全汇合成一支统一的跨民族的大军,使他们迅速地彻底地摆脱资产阶级的精神束缚,使任何一个民族的兄弟们的精神力量都能得到充分的和自由的发展。
因此,工人现在反对、将来还要反对从最巧妙的到最粗暴的各种各样的民族压迫政策,同样要反对各种各样的挑拨政策。
因此,各国社会民主党主张民族自决权。
自决权就是:只有民族自己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谁也没有权利用暴力干涉这个民族的生活,毁坏它的学校和其他机关,破坏它的风俗和习惯,限制它的语言,削减它的权利。
这当然不是说社会民主党要支持一个民族的一切风俗和机关。它反对用暴力压迫民族,仅仅维护由民族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同时要进行鼓动,反对该民族的一切有害的风俗和机关,使该民族的劳动阶层能够摆脱这些有害的东西。
自决权就是民族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它有权按自治原则安排自己的生活。它有权和其他民族建立联邦关系。它有权完全分离出去。每个民族都是自主的,一切民族都是平等的。
这当然不是说社会民主党将维护民族的任何要求。一个民族甚至有恢复旧制度的权利,但这还不是说社会民主党将赞同该民族某个机关的这种决定。社会民主党是保护无产阶级的利益的,而民族则是由不同的阶级组成的,因此,社会民主党的义务和民族的权利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社会民主党为民族自决权而斗争,目的是消灭民族压迫政策,◎第74页◎使这种政策没有立足的余地,以便消除民族间的斗争,使它缓和下去,使它减到最小限度。
这就是觉悟的无产阶级的政策同资产阶级力求加剧并扩大民族斗争、继续并激化民族运动的政策在本质上的区别。
正因为如此,觉悟的无产阶级就不能站到资产阶级的“民族”旗帜下面去。
正因为如此,鲍威尔提出的所谓“进化的民族的”政策就不能成为无产阶级的政策。鲍威尔企图把自己的“进化的民族的”政策和“现代工人阶级的”政策等同起来,就是企图使工人的阶级斗争迁就民族斗争。
民族运动实质上既然是资产阶级的运动,它的命运自然就和资产阶级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只有资产阶级灭亡,民族运动才会彻底灭亡。只有在社会主义世界里,完全的和平才能建立起来。可是把民族斗争减到最小限度,从根本上瓦解它,尽量使它无害于无产阶级,这在资本主义范围内也是可以做到的。瑞士和美国的例子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为此就必须使国家民主化,使各个民族有自由发展的可能。

——《斯大林: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

[ 本帖最后由 德东 于 2010-11-8 13:48 编辑 ]

德东,你的融合语呢?
犹太人没有共同地域,没有共同语言,当是不是民族。可是地球上绝大部分不是犹太人。
德东, 你这样无的放矢言不及义的大段复制书本,玩什么呢?
蒙古民族有连成一片的共同地域,有与当地草原、荒漠环境相适应的生产生活方式,有共同的蒙古语,有草原生产生活方式相适应的雄浑豪迈的同心理素质,我看你德东如何消灭这四个共同中的任何一个而不损害蒙古族劳动人民的利益,不担大汉族民族沙文主义的嫌疑。
我敢保证,你所能提出消灭这四个共同的任何一个的任何方案,都是河蟹集团正在做的,你和河蟹集团的关系想洗也洗不清。
别以为能大段复制是什么本事,五毛党都会。别以为能引用马球列经典是什么本事,这是所有修正主义集团几十年如一日的基本功。
德我劝你做点正事,别没完没了的展示你那修正义打着红旗反红族的修正特色和五毛党的拷贝功夫。

[

马列毛主义者反对大汉族主义,是为了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需要,为了团结各族劳动人民,至于Reiter之流,他们反对所谓“河蟹集团正在做的”,则是为了维护少数民族的地方民族主义。

马列毛主义是一切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敌人,不管它是大民族主义还是地方民族主义。“为了打鬼,借助钟馗”的把戏还是不要耍的好。

——————————————————————————————————————————————————

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人的民族纲领责成大家关心“各民族的民族特点的保存和发展”,这也绝不是偶然的。真是异想天开:“保存”南高加索的鞑靼人在“沙黑西—瓦黑西”节日(注:沙黑西-瓦黑西 节日是什叶派伊斯兰教徒的哀悼日。伊斯兰教历史上第四代哈里发、什叶派宗奉的第一代伊玛目——阿里的儿子胡塞因于公元680年在战斗中殉难。什叶派教徒每年在他的忌日举行各种哀悼仪式。在举行模拟胡塞因出殡的游行时,参加者呼喊着:“沙黑,胡塞因!瓦黑,胡塞因!”(意思是:“王呀,胡塞因!啊呀,胡塞因!”“沙黑西-瓦黑西”一词即由此而来)同时用铁链抽打自己,甚至用刀剑刺砍自己,以表示对殉难者的同情。沙黑西-瓦黑西节日常被利用来激起宗教狂热。)自己打自己这一类的“民族特点”!“发展”格鲁吉亚人的“复仇权”这一类的“民族特点”!……
[b] 这种条文只配列在十足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纲领上,它既然出现在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人的纲领上,那就因为民族自治和这类条文是相容的,而不是相抵触的。
然而对现在的社会不适用的民族自治,对将来的社会主义社会是更不适用的。

[/b]鲍威尔的“把人类分成一些按民族划分的团体”这一预言已被现代人类的整个发展进程驳倒了。民族壁垒并不是在巩固,而是在毁坏,在倒塌。马克思早在四十年代就说过:“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隔离和对立日益消失”,“无产阶级的统治将使它们更快地消失”。人类后来的发展及其资本主义生产的巨大增长,各民族的杂居和人们在愈益广阔的地域上的结合,都十分肯定地证实了马克思的思想。
鲍威尔想把社会主义社会看作“一幅由许多个人的民族联盟和地域的团体构成的五光十色的图画”,其实就是暗中企图用经过改良的巴枯宁的概念来代替马克思的社会主义概念。社会主义的历史表明,任何这样的企图本身都包含着必然破产的因素。◎第89页
至于鲍威尔竭力推崇的“社会主义的民族原则”,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原则”,在我们看来,就是想用资产阶级的“民族原则”代替社会主义的阶级斗争原则。如果民族自治是从这种可疑的原则出发,那就必须承认民族自治只能有害于工人运动。
固然这种民族主义并不如此明显,因为它是用社会主义的辞藻巧妙地伪装起来的,但是正因为如此,它对无产阶级就更加有害。公开的民族主义总可以对付,因为它是不难识破的。要和伪装的和伪装得不易识破的民族主义作斗争,那就困难得多。它既然装上社会主义的铁甲,也就较难攻破和较能持久了。它既然存在于工人中间,散播各民族工人互相猜忌、彼此隔离的有害思想,也就把气氛毒化了。
——《斯大林: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

[ 本帖最后由 德东 于 2010-11-8 14:30 编辑 ]

来德东是布景不反对把包产到户的小农模式或汉族官僚资本主导的资本主义庄园模式强加给蒙古族人民,不反对消灭蒙古民族传统的集体牧业(百人团-苏木-牧业人民公社)的生产组织方式了,不反对强迫蒙古族人民高度认同以儒家文化为核心(外交部发言人秦刚语)的中华文化,不反对消灭有着深厚民主和革命传统的蒙古文明了。
不仅不反对,而且谁反对就攻击谁,哪怕有一点异议,就要打成地方民族主义,打成民族分裂分子。跟河蟹何其相似。
德东就继续自我暴露吧,真到革命人民认清你的嘴脸。

[

米海洛夫斯基先生假装天真地说道:“据我所知,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可以分为三类,旁观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是过程的旁观者)、消极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只“减轻生育的痛苦”。他们“对庄稼汉不感兴趣,而把注意力和希望放在被剥夺了生产资料的人的身上”)和积极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是公然主张使农村更加重要破产化的)。”

这是什么话?!难道批评家先生不知道,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就是那些认为现实是资本主义社会,而摆脱这个社会的唯一出路是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的社会主义者吗?他究竟用什么办法,根据什么理由把他们与那种荒唐的鄙陋议论混在一起呢?——《列宁: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

参考:从《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看毛泽东对推动世界革命的思考

从20世纪5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毛泽东在接见国际友人时都会谈到他对于推动世界革命的一些思考,鼓励其他国家人民坚定革命信心,告诫他们正确借鉴中国革命经验。他的这些观点仍然具有现实意义,集中表现在新出版的《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下)(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 年)中(下引该书只注页码)。

当时,古巴和阿尔及利亚取得了革命胜利。毛泽东高度关注他们的经验,多次谈到他们的胜利以激励其他国家人民敢于起来革命,并且指出他的战略战术思想只适用于人民战争,反动派看了也是没有用的。“这么个小国敢于在美国身旁搞革命,所以研究古巴的经验很有必要,古巴的革命有世界意义。”(76)“阿尔及利亚这个问题很值得注意。整整打了八年,几万游击队打败了几十万法国军队。……我的小册子对人民战争是适用的,对反革命战争是不适用的。”(145)

战略上要不怕帝国主义。“帝国主义把革命送给中国,帝国主义把殖民地人民训练出来。它料不到被训练的人中有一部分会是反对他们的人。……帝国主义教育了全世界人民,全世界人民在帝国主义面前学会了如何消灭帝国主义。“(304)毛泽东还观察到:“长期不打仗,垄断资本家就不高兴。”(350) “美国的规律是不愿意打长。他们的战争大概都是四年左右。……他们资本家分成派别,这个集团得利多,那个集团得利少,分赃不匀,内部就要出乱子。这些矛盾都可以利用。赚钱较少的垄断资本家不愿意坚持打下去。从两派的竞选演说中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来。”(346)应该说,这是当时得到的真理性的认识,今天仍然有指导价值。

毛泽东指出,不要指望外国援助,要靠自己;不要指望和平过渡,要立足于通过武装斗争夺取政权。“不要靠上帝,不要靠外国,要靠自己。” (321)“阶级斗争最后总是要打一仗,要和平过渡很困难。……我同外国同志们谈话,总要讲,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要在精神上解除武装,不要想不打一仗就能夺取政权。”(32)阶级斗争最后是你死我活的,反动阶级总是要垂死挣扎的,幻想他们会把政权拱手相让是要付出代价的。

怎样学会打仗呢?通过总结中国革命经验,毛泽东指出,政策正确就能团结人民多打胜仗,要联系群众、用人民战争、用“割指头”的办法逐步战胜敌人。例如,“我们长期对资产阶级分两个部分搞不清楚。对买办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应当有不同的政策。”(8)毛泽东反复强调:“打仗没有什么巧妙,简单说就是两句话,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224)“打仗的办法就是两条,你打你的,我打我的。”(302)“打仗并没有什么神秘,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什么战略战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这四句话。”(308)

最后,毛泽东对通过社会主义革命达到世界统一表达了信心。“资本主义制度强迫世界各国人民接受资本主义。这是一种统一方式。第二种,世界各国人民起来革命,然后联合起来,我看会统一得了的。由帝国主义或修正主义来统一世界恐怕也不容易。”(352)

三、我们仍然要区分国家关系与政党关系,旗帜鲜明地支持世界人民的正义事业

1970年,毛泽东在着手纠正外交工作中的极左偏差时,考虑修复与缅甸奈温政府的关系。当年国庆节,他在天安门城楼上特意就此事向缅共副主席德钦巴登顶征求意见。针对巴登顶对缅甸革命运动前途的担忧,他说:即使我们同奈温政府恢复国家关系,也不会影响你们打仗。打仗是打仗,外交是外交。并强调指出:我们同四十多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基本上是靠这些国家的人民,不是靠这些国家的政府。苏联是靠这些国家的政府,不是靠这些国家的人民。这是路线问题。

中美关系正常化进程开始之后,毛泽东在发展中国与美国、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关系的同时,从未放弃过他对世界人民革命斗争的支持。在他看来,帮助还没有获得解放的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进行革命斗争,是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应尽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义务。这个原则不能丢。他曾多次明确提出,我们是支持革命的,是支持革命人民的。共产党如果不支持世界人民革命,那还算共产党?!我们就是要站在各国人民方面。请问,共产党不支持共产党,那么共产党还算不算马克思主义者?!

1974年5月,他在会见马来西亚总理拉扎克时,拉扎克要毛泽东保证他与马共和人民军没有关系,毛泽东针锋相对地表态说,中国要支持马来西亚共产党和人民军的革命斗争。毛泽东表示:现在也有关系,将来还有!因为我们是共产党员呢!怎么没有关系呢?谈到拉扎克所说的对此要采取镇压、杀人的手段,毛泽东说:至于你们采取什么政策,我们不能干涉。我们同他们是党派之间的关系,跟你们是国家关系。我们跟各国共产党很多都有关系。我们不隐瞒这一点。他们如果有胜利,有发展,我是高兴的。

建议改为世界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