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自我批评,之前一直局限在民族主义的范围内认识与定性今天的假左派,没有发现他们的民粹主义本质,这是对马列主义,特别是列宁著作学习不够的结果。
现代民粹主义作为一种松散理论覆盖下的狂热情绪,其波动从来都于资本主义经济反向运行,资本主义在‘治世’提倡自由主义,在‘乱世’就会毫不由于地打出民粹主义的牌,大萧条造就了日本军国主义和德国法西斯主义,今天动荡的资本主义世界市场,为民粹主义的又一次高潮奠定了现实基础。
民粹主义思潮从来不是批判的武器能够消解的,它一旦勃发,便会迅速增殖难以控制,直至它所侵蚀的机体本身出现什么大的转折,战争与革命都是备选的因素。
民粹主义的难以控制,根源在于其强化社会控制的纲领与危机阶段资本主义需求相契合,马列主义术语与小资产阶级情绪相结合,从而能够作为一种安全而丰满的思想产品提供给工农群众,它不需要个人承担任何义务,却能给人崇高感和幸福感,它对个人生活没有任何任何意外危险,却能给人自由宣泄情绪的平台。
这种简单、安全而又有力的理论极为有效地与马列主义争夺着群众。
任何一个国家的民粹主义都有其相对特有的一些性格与面貌。
本土民粹主义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他们自称为社会主义者,更可怕的是,工农群众也把他们当作社会主义者。
这一特点是有其历史源流的。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最主要理论和组织力量,就是民族—民粹主义,在高速工业化时期,这一潜在思潮还能够被社会主义所制约,而一旦革命向阶级社会最坚固的堡垒—社会差别发展,便会与这一巨大的社会力量产生根本冲突。民族—民粹主义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工具,无论在苏联还是中国,或迟或早都必然要走到这一步。
在其后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改革中,大量原科层体制中的既得利益者被踢出局,而失去了社会主义理论指导的‘三种人’,也很容易在底层生活中自发地回归民粹主义怀抱,这就从上层和下层两个方面形成了中国当代民粹主义的土壤。
糟糕的是,他们虽然本质上是民族—民粹主义者,但由于他们的自身定位和所能利用的历史资源,使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别人,都把他们视作社会主义者,这就不但是与社会主义争夺群众,而是抢社会主义的旗帜了。这种特殊的民粹主义变种比把社会主义随便批倒在地的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还要恶劣,对社会主义的伤害更大。
10年20年前,这种本土民族—民粹主义思想曾经给新一代社会主义者提供过养分,他们的书籍杂志或网站帮助许多年轻人接触到了社会主义概念,那时正值资本主义发展的上升周期,民族—民粹主义的恶劣一面还没有充分的发展和暴露,他们被年轻人们当作了老前辈老大哥般依靠、信赖和声援。
然而,这样朴素的情结在根本矛盾的两种思想面前,必然是脆弱的。
随着本土垄断资产阶级的成熟、随着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危机,压力与需求促使这些打着社会主义旗号的民族—民粹主义份子们终于开始了加速蜕变。在他们今是昨非的巨变面前,社会主义青年感到了迷茫。
继续为他们摇旗呐喊,似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而与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又有所犹豫。
当这些渐行渐远的遗老遗少日益暴露出假左极右的面目时,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与理论无关,而只是一种策略的权衡,他们的思想毫无疑问是最反动最凶残的资本主义思想,毫无理论调和的可能,但是我们对待他们采取怎样的策略呢?是团结利用还是坚决斗争?
我的结论是:坚决斗争!
对他们团结利用的结果,只能是被他们的话语所裹胁所利用。当代资本主义再现当年日本军队裹胁国家的失误已不可能,民族—民粹主义被利用之后,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严厉的清洗和整肃,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这种利用,恐怕并不会很遥远,我们不能眼看着社会主义的旗帜跟着他们殉葬。
[ 本帖最后由 游击队员 于 2008-6-29 20:2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