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26日,革命先行者戈中山先生把晚苏王朝的破房子轻轻推倒,戈先生的好学生、好同志,出身莫斯科青皮的叶中正接过了革命未竟的事业,与盖子文、丘祥熙等革命同志一起,毅然推行财政整理与经济整顿,当时,俄华民族正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历史阶段,万恶的帝国主义列强大口吞吃着俄华民族的民脂民膏,支解着俄华民族大好河山,俄华民族面临深思存亡的危机关头。叶中正先生尽管在政治斗争上颇有手腕,八十多个地方军阀被分化收拾,炮打白宫把国民大会治的服服帖帖,紧跟美欧脚步,赢得国际友人交口称赞。但是在经济上,叶中正先生又不得不屈服于买办资产阶级与官僚资产阶级的意志,迟迟难以施展抱负,普精卫、卢宗仁等政治势力还时刻觊觎着领袖宝座。
在这看似一盘死棋的局面下,叶中正先生报着对革命事业的无比忠诚,报着对俄华民族的深沉感情,毅然提拔普经国先生接班,从此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短短八年间,俄华民族便赫然站在了世界民族之林的前列。。。。
抱歉抱歉~以上文字只是先调侃一下中国老左的腔调,下面进入正题~
大多数所谓左派,脑子里除了中国革命史大事记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一接触到现实问题,他们的认识水平就表现出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历史风貌。几个官僚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买办资产阶级的筐子似乎足够他们摆放一切现实。
按照他们的认识水平,这个星球上似乎有一个国家比中国更方便套用他们的一套经文。
1991到1995,俄罗斯消费品价格暴涨1700倍,恶性通货膨胀,卢布币值崩溃,居民货币收入腰斩,1500亿美圆沉重外债,全国男性平均寿命58岁,发病率最高的传染病是性病,每万人里有600多个刑事犯,农村土地抛荒严重一片凋零,外国资本大肆掠夺各种资源,国企?早就卖光了,银行被外资控股?早就控完了,本国大资本家官商勾结疯狂敛财,巨额资本转移至国外,政治上是欧美应声虫,统治集团贪污腐败罄竹难书,府院斗争龌龊血腥,军队濒临解体,陆军总司令向车臣叛军倒卖军火,各自治共和国和联邦州基本成为独立王国,截留收入,威福自用。。。。。。
如果中国老左们穿越到那个时空去,恐怕要跟叶公见真龙一样傻眼了。
按照他们的想象力,接下来恐怕不是力雄斯基的黄祸就是1917的摧枯拉朽。
可惜现实给了他们响亮清脆的一记耳光。
1999年,在连续四届短命总理倒台后的纷乱局面中,叶中正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技术官僚提拔到了总理位置上,仅仅5个月后,这个从未听说过的政治人物依靠车臣战争,俨然已经成为俄罗斯的民族救星,战胜了诸多老牌政客登上总统宝座。
其后8年发生的故事,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故事的结果非常清楚,即便是再懒洋洋的中国左派,瞥一眼今天的俄罗斯之后,也只能承认这是活蹦乱跳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
新殖民地的‘真经’不灵光了,中国遗老遗少的俄罗斯同道们,也争先恐后向普京输诚效忠。
如果遗老遗少愿意多花5分钟时间了解一下今天的俄罗斯,那么他们一定还能够委屈地争辩说,俄罗斯就是靠卖资源发横财。
很高兴看到他们能够多活动一下大脑,关于他们的争辩,我实在不明白有横财可发是什么罪恶?大庆油田出油,中国由贫油国变为石油出口国,这不是辉煌的成就么?老牌帝国主义国家英国靠一个不算多大的北海油田可是解决了不少问题,去年宣布南堡一个小油田被发现时,咱们这些遗老遗少不是照样兴高采烈的么?
发展主义的论调自己用是爱国,别人用是卖国,这些遗老遗少的腔调大抵如是。
如果他们愿意再多花几十分钟思考一下,那么他们也许还能够争辩说,这哪是什么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明明是咱们发明的‘官僚阶级’的典型嘛。你看,左派被揉搓,右派不是也被揉搓?这明明是普京和他那什么‘圣彼得堡帮’、‘克格勃派’的官僚集团把持国家,给自己搂钱搂权嘛
对他们大脑活动的进一步加强表示由衷的祝贺,对他们居住在只有中国一个国家存在的星球上表示由衷的慰问。
如果他们从天而降来到地球,看到各个资本主义列强的官僚机器,恐怕他们要大呼马克思主义荒谬了,哪有什么垄断资本主义啊,明明就是官僚阶级一统天下,人类历史就是官僚集团形成、更替和斗争的历史嘛。
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个好问题,因为它对我们认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普京是从来不讲什么主义的,在他的纲领性文件《千年之交的俄罗斯》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和他的官僚集团的思路。那就是国强民富的民族主义目标和经济现代化的民族国家竞争路线,一切措施和政策,只要符合这一需要,就会得到政治权力的保障和推动,“需要国家调控的地方,就要有国家调控;需要自由的地方,就要有自由。”
在堪比‘杯酒释兵权’的21寡头面谈中,普京说道,如果你们全力支持俄罗斯人民的富裕,那么政府就会全力支持你们。
这里,我们接触到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最重要的两大职能:即保障垄断资本发展和社会生活稳定。
老左们恐怕要大大咧咧的嘲笑了,这有什么呀?咱们教科书里不是早就写过的么?用得着你来‘发现’?
很遗憾,尽管教科书里早就写过这样的结论,但我们的遗老遗少却似乎从来理解得不怎么样,在他们近亲繁殖的思想‘体系’里,顶多是准备了这么一条术语,专门应付零零碎碎的外洋消息。
职能不是印在书上的标语,而是国家机器实实在在需要用行动去履行的。
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怎样履行其职能的呢?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思想上的民族主义专制和经济上的国家强力干预。
现代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一切行为的本质,就是上面这句话。
相信遗老遗少们依然是不理解这句话的,在他们儿童木偶戏一样的形象思维里,似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就是刘文彩和周扒皮坐在自己的豪宅里,国家机器也不过是他们的小跟班,天天要早请示晚汇报,人民如果有怨言,皮鞭老虎凳伺候~!
这种县太爷和乡绅恶霸式的想象在遗老遗少们头脑中,是很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的认识水平也就那么回事。所以县太爷揉搓恶霸给小民一点活路,在他们脑子里,明明就是有进步意义啊,怎么也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呢?这应该是修正主义吧?应该要团结感化人家,促使人家向左转嘛~
是的,在他们头脑里,民族主义的道义高度是无法和县太爷式资本主义的想象联系在一起的,甚至说一句诛心的话,绝大多数所谓左派,对国强民富的民族主义理想,比对什么共产主义ABC热衷得多。看看久加诺夫同志屡战屡败的总统选举,他的民族主义政纲和极右联盟也没有多少区别。
至于国家干预经济,咱们和苏联搞的官僚计划制不是好得很嘛?就是要反对卖国企国企多少是衡量社会主义的标准嘛
对于遗老遗少们津津乐道的‘思想’,我们实在没有义务也没有精力去给他们掰开了分析,所以挑逗也就到此为止,下面,让我们以现代资本主义的历史为线索,梳理一下民族主义与它的关系。
结论可以先摆在这里:
现代民族主义思想自身的演化和丰富,是资本主义在外部制约下的必然表现,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不可分离的共同体。
现代资本主义的官方意识形态,就是民族主义。
资本主义的存在与发展,除了需要有一个资产阶级的成型,还需要有与之相配套的意识形态和国家机器。资本主义每一个稳定的时期,也就是这两个要件达到了相互匹配,而两者如果出现不匹配,往往意味着资本主义发展的混乱。
这一现象不单在世界史的宏观层面上适用,对单个资本主义国家也同样施用
最切近的例子还是俄罗斯,苏联解体后,通过无偿发放私有化债券的方式,10000亿美圆的工业资产作价72亿美圆实现了私有化,一夜之间培育出了俄罗斯的资产阶级,但是,国家机器的配合显然没有跟上,整整8年没有规则的寡头战争让俄罗斯几乎咽气。
在那些遗老遗少心目中,资本家和村里的地主应该没什么区别,使用一切经济的,乃至超经济的手段把工人剥削干净。他们能认识到这一点,很让人欣慰,这说明他们还是具备一定智商的。
是的,血汗工厂,这就是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普遍图景,与这一历史阶段相对应的,是国家机器开疆拓土,建立殖民体系的全面战略政略配合,数百年积累的经验和教训是一个蔚为壮观的统治技术体系,所谓坚船利炮,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
然而生产能力是会发展的,自由资本主义无规则无约束的自由竞争,在1929年,为自己举行了葬礼。
自由竞争的胜利者,那些最精英的垄断资产阶级,敏感的意识到,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运转,必须依靠国家进行统制。
1945年,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战争落下帷幕,与旧日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相匹配的帝国殖民体系开始崩溃,战争的胜利者:美国和苏联,对无论是当时奄奄一息的其他列强,还是想要争取民族解放和独立自存的殖民地精英而言,都具有毫无疑义的榜样作用。
对于原世界体系诸列强,美国战争经济统制和国家调控经济形成的成熟战略政略,是无可选择的现成工具。
而苏联高速工业化与战争动员形成的一套成熟政策措施,对于一穷二白的殖民地精英则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在他们简单粗糙而有顽固的民族主义理想中,这是实现民族富强的必由之路,至于工业化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要怎么走,他们最清晰的概念也顶多是人人富裕家家小康。
政策措施与统治技术的成熟与普及,意味着人类历史正式从自由资本主义进入到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代。任何民族任何国家的富强,从此以后便跳不出两种治国技术体系的藩篱。真正的社会主义者与他们批着社会主义皮的民族主义同志们,尽管在初步工业化完成前往往能达成共识,但一旦涉及到资本主义更深沉的堡垒,如文化、工作伦理、科层制统治与地位差别时,便会爆发激烈的冲突。而无奈的事实是,自称社会主义者的人们,往往九成以上不懂得什么马列主义,在马列主义的术语体系中,包含的是最顽强的民族主义理想。
在苏伊士危机、奠边府战役、古巴革命与阿尔及利亚独立之后,继续大谈什么殖民地压迫就成了一种笑话,不是无所用心就是别有用心,无论是原殖民地宗主国,还是原殖民地,任何一个民族国家的现代发展道路都遵循着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一般思路与原则,无论多么‘拉美化’的‘失败国家’,也懂得国家控制战略资源的道理;无论多么腐败的东南亚强人统治,也懂得争夺低端世界市场的道理。我们有‘普世价值’么?是的,这就是‘普世价值’。
一句话,适应于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殖民地理论已经成为了历史的陈迹。
在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代的两种主流统制风格中,苏联式官僚计划制对某些自称左派的人有着很强的迷惑性。
首先,我们不能不承认,把苏联直接称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有些不严谨,毕竟还没有一个公开而明晰的资产阶级,我们可以称其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一种过渡形态,在社会主义者与伪社会主义者共治的高速工业化中,苏联式社会主义形成的经济统制技术体系,对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也是具有通用意义的利器。二战后独立的殖民地中,仿效苏联流派的进口替代工业化有着大批追随者。而在苏联和其他红色阵营大国,社会主义者曾经的存在作为一种人为的干扰,让他们暂时只能处于一种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过度阶段,精密严整的科层制度必然带来经济慢性萧条和意识形态僵化,在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强有力的民族主义图腾面前,必然不堪一击,而这些已经实现初始工业化的大国,要完成向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回归,也同样是非常轻松而迅速的。
无论是什么休克疗法还是价格改革,无论是苏联式思辨传统的‘新思维’和‘自由化’,还是直白粗鄙的‘小康’和‘共同富裕’,只要一段很短的时间,过渡就神奇的完成了。
苏东巨变之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代的不和谐音符终于消失了,美国式‘资本家—政府’流派和苏联式‘政府—资本家’流派在其后全球化时代的演变和进化中,也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合流趋势。各个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生活的形态也日益接近。封建时代的最高统治技术成就‘霸王道杂之’,在资本主义时代也有了相似的对照。
有趣的是,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这两大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恰好可以和封建时代的霸道王道相衔接,我们称为资产阶级法权的顽固对手,也不过是封建礼教的延续。我们那些遗老遗少们对‘资产阶级精神污染’有着杀父夺妻的深仇大恨,也怪不得民族主义的图腾把他们白相的团团转。
继续剖析民族主义就必须要回到人类阶级社会的起源去了,这不是本文的任务,就此打住。
遗老遗少们对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质疑是很顽固的,他们象饿狗般到处搜罗所谓的卖国材料,绘声绘色地编制着自己的‘乱世’故事,急切期盼着圣君出世,一扫宇内凶顽。在他们乱七八糟的垃圾山里,也的确有不少本土垄断资本与国际垄断资本间斗争中‘让步’或‘失败’的事实,这些旗人大爷们把这解释为国将不国、卖国贼横行、主弱臣奸,他们这些泼妇骂街的话我们就不多分析了。
事实上,从事物发展的规律出发,这是非常好理解的现象,人不是一出生就懂得微积分的,具体到一个国家,本土资产阶级决不是一下子就形成成熟的身份认同,也不是一下子就掌握并熟练拿捏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整套技术,这必然需要一个过程。即便是相对稳定的美国资产阶级,其意识形态和统治技巧在二战后也是在不断发展和完善的。
俄罗斯寡头形成与发展的历史,普京的出现,都是最好的实例。
至于其他国家,封建残余固然更顽固一些,民族主义也固然更韬光养晦一些,90年代险象环生时,办个外国护照,转移些资产,也是顺理成章的条件反射。
但是,不管斗争的过程与阶段性结果是什么,我们的旗人大爷们把这过渡阶段定性为新殖民地,都是大错特错的。
蒋中正先生不敢去要外蒙古,不敢去接琉球,但这不妨碍他大笔一划把南海收入囊中,所以,永远不要被力量上的强弱所迷惑,资本主义所遵从的原则与方法,是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
最后,再赏给旗人大爷们一句忠言:你们,已经被时代所抛弃。
[ 本帖最后由 列兵甲 于 2008-7-4 14:2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