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https://personaljournal.ca/antireactionary/ye-lun-bian-cheng-sui-xiang-de-lun-xian,副标题是编者加的。
2023年2月10日,曾经一度活跃在互联网上传播保密技术的自由派黑客“编程随想”,因“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有期徒刑7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并处罚款2万。而后随着“编程随想”的妻子的披露,他的真实身份和真实经历也逐渐为大众所知晓,入狱的不仅仅是作为中帝反对派并参与过不少自由软件项目的黑客“编程随想”,也是一个曾参与2008年北京奥运会信息安保项目并获奖的前北京启明星辰公司研发总监阮晓寰1。
作为一个保密技术的传播者,“编程随想”十几年如一日,以尽可能通俗的语言传播着先进的自由软件技术和加密技术;但是作为一个阶级属性为中上小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者,阮晓寰利用“编程随想”这个网络身份一方面揭露了当局的腐败与黑暗2,一方面也像任何一个自由派那样尽己之所能污蔑马列毛主义,羞辱伟大导师毛泽东的尊严,将“二共“当局”的反动与封建残余等同于他们认为的“一共”的“反动”。
自由主义者阮晓寰对当局的反抗并不真正代表人民群众,代表无产阶级,他代表的仅仅是那些在经济上有比劳动人民更优渥地位但在政治上也和劳动人民一样无权的中上小资产阶级。
这样一个根本上反人民的家伙身陷全世界最大的反动组织——伪中共的囹圄,一般来说会被形容成“狗咬狗”,本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但作为一个黑客的阮晓寰的被捕,和作为一个涉政技术博客“编程随想”的运作失败背后仍然有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经验教训。
阮晓寰经营“编程随想”博客失败最基本教训就在“编程随想”这四个字上。保密技术的目的在于隐藏信息,但是信息是死的,人是活的,“信息安全,人最不安全”,隐藏信息的最终目的仍然在于保护现实中的活着的人。作为一个人,要想隐藏起来,就不能被别人发现,就不能暴露自己的特征,而“编程随想”这个博客,还有博客那过于明显的个人风格(如阮晓寰在编程随想上的文章一定自称自己是“俺”),就是一个极为鲜明的特征。只要阮晓寰不放弃使用“编程随想”这个名号,改变他那过于个人化的文风,无论他使用了何种保密技术,无论他把自己电脑上的系统加固到了何种地步,都架不住网警顺着他无意间流露出的蛛丝马迹一点点把他找出来3。
那么,阮晓寰为什么不放弃“编程随想”这个名号呢?是因为他专业知识不过硬,完全不懂社会工程学吗?显然不是。阮晓寰曾用“编程随想”博客曾科普过社会工程学知识4,而他本人不愿意放弃“编程随想”的真正原因恐怕还是藏在 NGOCN 对他被判刑的报道中:
……到2023年2月10日公开宣判,近两年的时间里,阮晓寰的情况一直不为外人所知,家属也知之甚少。尽管拘留证和批捕证上写明了阮晓寰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但对贝女士来说,很长一段时间,她并不知道网络上传说的博主“编程随想”,就是她的丈夫阮晓寰。她根本不知道他曾经具体写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们平时不太交流时政。只记得大学时他跟我说过’六四’的事情,但后来谈得很少。”她回忆。
1996年,他们一起到华东理工大学化工系上大学,并成为同班同学。大学时,他们经常在晚上一起散步聊天。在贝女士眼里,阮晓寰对天文地理、科学技术、哲学历史无所不知,聊天中,她总会惊讶于他的阅读量之大、知识面之广。
毕业后,阮晓寰进入了网络安全行业,而贝女士则加入外企,2004年他们结婚。婚后,日益繁忙的工作令两人深入交流的时间逐渐减少。贝女士记得,虽然阮晓寰也会主动说起一些热点案件,或者批评一些社会问题,但谈论时政并不多,而且习惯了外企宽松环境的她,对这些也少有体会。加之她本身对政治不敏感,她与阮晓寰谈论政治更是少之又少,只隐约记得他在提起一件时事新闻时说过“你不关心政治,政治就会来关心你”之类的话。
依家人对阮晓寰的了解,他平时言论并不“极端”,也从未说起过“编程随想”博客。“一听到(被捕)这个消息之后,我们都呆了。”他的妈妈说。家人以为他只是看了网上的文章,发表了一些敏感的观点,且2021年恰逢中共建党一百周年,网警收紧管控,所以才被抓。也正是因为家人没意识到“这么严重”……1
阮晓寰哪怕对其结发妻子也不表达自己的真实政治立场,而报道中也提到他的日常生活:
“2012年左右,阮晓寰为了能有更多时间钻研自己感兴趣的前沿技术选择离职。辞职后,他把“工作”地点从公司搬回了自家书房,开始独自研究,无偿开发开源软件。在他看来,无偿和开源是为社会做更大贡献的方式。编程、看书、看新闻,除了吃饭和每周定期出门骑车外,他几乎舍不得出书房。在贝女士看来,离职后的他甚至比工作时更忙。“就连我平时叫他出书房吃饭,他都要发脾气的。”她说。”
如此一个在现实中没有任何同道和支持者的人,不在网络上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将会更加痛苦,而阮晓寰面对网友也只是利用“编程随想”博客单方面输出他的内容,也不与网友交换电子邮件、即时通讯等联系方式,只是用编程随想博客本身与读者交流,并约好“只要【不超过2周】,大伙儿无需担心”5。阮晓寰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上都是孤僻的,都是缺乏组织的,而没有组织和志同道合者的支持,他就只能拼命标榜自我身份,以达到某种程度的心理安慰。
这也就是阮晓寰被捕的第二个教训——脱离群众。以往宣传号召知识分子去接近群众的,往往强调先进分子不去接近群众,就会对组织,对路线造成重大损害,甚至还宣扬先进分子要“舍小家,为大家”“不计较个人得失”,仿佛融入群众这件事对知识分子本人也说就一定是损失,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作为自由派的阮晓寰身上充分体现了一个反对当局的知识分子如果不融入群众的可能后果,即作为个人的当局反对者很容易就被当局逮捕,失去自由甚至失去生命。先进分子融入群众不仅仅是组织发展的需要,对于他们个人来说,积极融入群众,积极和群众打成一片也是他们个人寻求的自保的最重要的手段,即使从消极的方面来说,整个世界上最广大的劳动群众,融入群众的先进分子让自己各方面都表现得像普通群众,也就很难被当局追查到,而从积极的方面来说,融入群众的先进分子不仅可以从群众那里获取各方面的情报,从而提前做出预判选择,更可以和群众一起充分团结起来,一起与当局斗争。
作为自由派的阮晓寰是脱离群众的,那些不脱离群众,而是试图利用群众运动,与当局对抗,甚至徐图取代当局的自由派也同样存在,他们共同构建了潜伏在工人队伍里的各种 NGO ,作为黄色工会给工人的合法斗争提供一定的帮助。只是他们并不比当局进步多少,仅仅比当局更反封建残余而已,他们上台也同样是要用资本主义的方式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与当局比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因此他们不可能真正融入群众,领导起工人运动,一旦工人运动开始走向非法斗争的道路,他们就会迅速出卖群众,转头与当局媾和。1989年的六四事件中自由派早已出卖过群众,让群众血流成河。
自由主义的路线在雅各宾派领导法兰西人民推翻专制王权的斗争中无疑是先进的,但如今的当局早已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主义势力之一,只有比自由主义更科学,更彻底,更符合人民群众利益的思想意识形态才能真正领导起广大人民群众推翻帝国主义,建立真正属于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国家。而那些死不悔改,宁死不愿意接受马列毛主义的曾经先进的知识分子,也最终会走向死亡。2016年以来,习近平当局以所谓的“扫黑除恶”为名,残酷镇压了这些潜伏在工人内部的 NGO ,而2018年的佳士运动,也成为了这些信奉自由主义教条的知识分子的最后演出,陪他们走完最后一程的则是代表当代中国无产阶级利益的新左派。
在试图融入群众未果的自由派知识分子逐渐被当局镇压的同时,阮晓寰却仍能继续发表博文,直到2021年才最终被警方逮捕。这某种意义上就是阮晓寰作为脱离群众的自由主义者的“幸运”了吧,脱离群众的自由主义者反而会比融入群众的自由主义者活得更久。
**阮晓寰这种脱离群众的自由主义者和那些融入群众的自由主义者的失败,则引出来第三个教训——路线错误。**毛主席曾经说过:“路线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对于一个知识分子来说,错误的路线不仅意味着斗争不可能取得成功,也意味着他们在这种绝望的失败里将会彻底迷失自我,所思所想越来越脱离实际,越来越与人民群众的利益相悖,最终变得反动。阮晓寰就是这样的,在大学时期,他也是一个“对天文地理、科学技术、哲学历史”充满了兴趣,也关心时事政治的先进学子,并学着掌握了信息技术——这一先进生产力,并最终用于实际。但是他错误把当局的修正主义等同于了真正的社会主义,所以选择了自由主义——资产阶级思想范畴内最革命的思想。自由主义作为一种资产阶级思想,注定了是不可能认识到群众的真正潜力的,反而其信徒有可能看不起群众,把群众当成“乌合之众”,动辄喜欢大谈“启民智”。作为一个学习了保密技术的自由主义者,阮晓寰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群众不可能真正学会如何保密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就会选择试图彻底脱离群众,然后达到隐匿效果。可惜,他不可能忍受那种逃离全世界的寂寞,他要用“编程随想”博客来证明他的存在价值。
自由派是不可能真正融入群众的,但是马列毛主义者呢?如果一个自封的马列毛主义者,口称“无产阶级是最革命的阶级”,但实际上面对真正的工人却对他们的实际困难漠不关心,只是试图把他自认为革命的思想强行灌输给工人,以为工人一点都不懂,那么这叫融入群众吗?马列毛主义者的融入群众必须“又红又专”,这种“红”不是在口头上呼喊了多少革命的词句,这种“专”也不是在言谈间透露了多少专业词汇。马列毛主义的“又红又专”意味着马列毛主义者自己要先进起来,要掌握先进的生产力,要真正愿意理解群众的困难,有意愿而且有能力帮助群众排忧解难,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融入群众,然后还要把真正先进的东西在群众中传播开来,彻底改变劳动群众缺乏专业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的局面。
是的,群众的确不缺乏创造力,但大部分劳动群众从事的都是简单劳动,受教育程度有限,普遍缺乏专业的系统的自然和社会科学知识。资产阶级的高等学府不向群众开放,他们就是要利用这种专业知识量上的信息差来剥削劳动群众,使得劳动者不能彻底丢掉剥削者进而接管整个社会。对于任何人来说,掌握系统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都需要一个自觉的过程,不是仅仅看了几本科普读物,甚至几个科普短视频就能做到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先进分子到了群众中间不做好身份隔离和信息保密,过度谈论马列毛主义的词句,他们也将很快在群众中暴露出来——专业知识量上的高低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一种明显特征。
因此,先进分子融入群众不能粗浅地只理解为他们在地理空间上站到群众中间去,而是要他们充分利用自身所拥有的资源,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联络群众的过程中,尽己所能,最大限度地帮助群众,乃至团结起劳动群众推翻当局的社会帝国主义反动统治,重建社会主义。
自由主义者阮晓寰的教训应当时刻提醒着广大马列毛主义的先进分子,“革命不彻底,就是彻底不革命”。他们要革命彻底,要充分掌握各种各样的先进知识,然后还要利用这些知识为群众排忧解难,更要让群众也掌握它们。而不是做一个革命主张的传声筒,只是复读革命词句,而不真正为群众解决任何实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