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北大马会的改组思考群众工作的方式方法,读《关于白区工作中的一些问题》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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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疫情后,左转的同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新同志一般对很多的左派历史问题感兴趣,其中有个同志想跟笔者了解北大马会的邱会长事件,借此机会跟同志们分享关于群众工作和先锋队问题的一些思考。

在2018年佳士运动发生后,由于有很多学生参与了声援团,官方对这些学生们所在的社团进行了清算和打压,北大马会就受此影响,在秋季学期被校方阻碍注册,校团委不愿继续担任其指导单位,时任会长邱占萱在北大马会微信公众号发表《紧急求助!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会公开寻求指导老师》以求学会存续。2018年12月26日,邱在前往纪念毛泽东诞辰125周年活动的路上于北京大学东门前被警方带走。次日,北京大学学生课外活动指导中心宣布邱占萱“严重失职”,且因“受到公安机关治安管理处罚”而不再具有担任社团负责人的资格,马会由此被官方改组,由硕士研究生马宁任会长。

北大马会曾影响了很多青年学生左转,帮同学们认清特色政权的资本主义本质,也通过“工友之家”为后勤工友做了很多工作,但最终被官方改组,其曾经的负责人也因佳士事件发了近80页的自白书,让很多曾经坚信马列主义的同学心寒。北大马会之所以遭遇滑铁卢,究其原因,在于其学生工作的方向脱离了大多数学生,它鼓励会员与自己原有的学习生活圈决裂,并营造了革命程度同决裂程度成正比的氛围,这就使得这个组织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都很“鹤立鸡群”。当其力量对反动政权不造成较大影响时,鉴于其对民众造成的舆论影响,官方不得不进行一定容忍,但一旦给了官方以足够的口实,就会迅速被无情清算、一网打尽。

学生工作无疑是群众工作的一种,群众工作又是相对于先锋队组织提出的,虽然当前没有成熟的先锋队组织,但群众工作与先锋队工作的方式方法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政治环境显然是不存在“红区”,想要在“白区”做好群众工作和先锋队工作,就要求我们必须厘清这二者的关系与边界,倘若将二者混淆,那先锋队组织和群众运动水平都必然不会更进一步。历史上,我们党在白区工作方面有很多惨痛的教训(如1927-1935年的赤色工会、飞行集会等),也形成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张闻天同志的《关于白区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对其做了精炼、系统的总结,结合这篇文章跟同志们做个交流。

  1. 关于先锋队组织

先锋队组织是领导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进行暴力革命,推翻反动政权的先进性组织,会面临反动政府“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严厉搜查与残酷镇压,所以自身组织一定是秘密的,尽可能不让反动派寻到蛛丝马迹。但组织的秘密不代表先锋队成员的全部行动是秘密的,相反,先锋队的任务要求成员们要融入社会,并在群众中进行公开活动进而发挥出先锋队的领导作用 。先锋队的工作对象是先进的马列毛主义者,需要其成员达到严格的标准,认同组织的道路、路线、策略,满足思想上、组织上、行动上的要求,所以组织内部生活往往是直接的,比如组织生活会上只有通过尖锐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才能解决内部矛盾,才能让组织健康发展,而任务的执行一般只需要向同志作出通俗的解释,让其理解原因和要达到的效果便足够了(如果有反对意见需要额外讨论)。这就使得先锋队组织内部的工作在一定的纪律下可以成为秘密的。

2.关于群众组织和群众工作方法

群众组织一般是公开组织,包括工人组织、农民组织、学生组织、市民组织等等,对于这些组织来说,不管是组织运转,还是作用的发挥往往都是公开的。以学生社团为例,不管是学生会,还是兴趣类社团,先不考虑其实际运行状况,其定位是为更多的学生服务的,所以不管是纳入新成员(或进行其他人事变动),还是活动宣传或开展,都是公开的,目标是覆盖的学生多多益善,此外,社团的联系(如组织架构、会长与骨干、骨干和干事)也是对外透明的,进行任务安排或工作方向转型时,需要考虑到大多数学生的诉求,组织活动大多是被官方所掌握的。那如何做群众工作呢?

首先要搞清群众工作的目的,主要有两方面:一是通过领导群众运动,提高群众的觉悟程度与组织力量,在一个个的具体斗争中认清反动势力政策和行动的反动性,认识到自己团结起来的巨大力量,最后接受先锋队的实际主张;二是在运动过程中培养和发掘新的群众领袖,扩充先锋队的力量。由于群众工作中的对象社会经历和文化水平千差万别,要提高他们的觉悟程度,使他们接受先锋队所提出的主张,靠宣传说服就远远不够了,这需要群众自身的政治经验。因此,群众工作往往要采取公开的方式,要达到第一个目的,就不能讲群众所不了解的或不赞成的话,而只讲群众所了解与拥护的话,必须认真分析所处环境,深刻了解群众心坎中所要求的与希望的,然后根据当时当地群众的觉悟程度与斗争能力,提出大多数群众所要求的与希望的口号,采取群众所拥护的斗争方法与手段。这样,群众不但不会把我看做“外面来的捣乱分子”,而且反会把我看做他们自己的人,他们的领袖,这里完全不是以先锋队成员的面目出现,而是以群众的一分子、群众的领袖的面目出现。

那是否群众工作都是公开的呢?不是的,要达到第二个目的,就需要一定的秘密工作。每次先锋队领导的群众运动,既是代表群众利益获得权威的过程,又是发现和培养群众中先进分子的灌输过程。前者是找共性,通过成为或动员领袖,更好地实现对群众的组织,以帮助群众运动获取胜利;后者是发展先进性,改造领袖,以团结群众在每次的群众运动后胜不骄、败不馁,朝着最后的胜利不断前进。灌输过程不仅局限于每次的具体斗争,也需要根据条件进行社会性质及整体革命方向的引申,这个过程对于除先进分子外的大多数群众来讲,只能是秘密的,对于先进分子来说也最好是润物无声,在其满足先锋队标准成为先锋队一员前,绝不能透露任何先锋队组织的存在。

做群众工作也可能需要一些秘密的群众组织作为“灰色地带”,这些组织依托一定的公开群众组织存在,就像占领黄色工会往往需要一些地下工会来实现,地下工会一般由前文提到的先进分子组成,既帮助先锋队组织更好地实现对公开群众组织的领导,也有助于先锋队成员更好地融入群众组织中去,其数量取决于群众运动中先锋队成员、进步分子、一般群众的规模,所处环境和群众运动的具体任务。

3.关于领导群众斗争的一般原则

从郑州富士康到重庆大渡口,从白纸革命到烟花革命,群众们的自发斗争风起云涌,这也向马列毛主义者们提出了去做群众工作、担负领导群众斗争的时代任务,去扎根到各种各样的群众组织,在群众运动中组建核心团队,而张闻天同志所提出的领导群众斗争的一般原则仍旧没有过时,整理出以下十条供同志们参考。
(1)领导群众斗争的首先任务,就是必须清楚的了解当时当地的具体环境,群众的迫切要求,他们的觉悟程度与斗争能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提出为群众所拥护的适当的要求与口号,找出适当的斗争方法与手段。

(2)在我们提出要求与口号之后,我们即应利用宣传与鼓动的方法使我们的要求与口号在群众中普遍起来,使我们的要求与口号成为群众自己的要求与口号,同时在这一过程中使群众了解,应该用何种斗争的方法与手段以达到自己的要求,实现自己的口号,并且开始为准备这种斗争进行具体的组织工作。

(3)注意发动时机的选择。这种时机,不但要在群众斗争情绪高涨的时候,而且也要在其他条件最有利的时候。

(4)如果斗争发动之后,形势的发展对于我们非常有利,那我们必须力求满足原来的要求,取得胜利的结果。如果斗争发动之后,形势的发展不利于我们时,那我们即应该机动行事,比如减低工人原来的要求,以取得部分的胜利。如果就是这种胜利也是不可能时,那即应该实行暂时的退却,结束斗争,以保存实力。

(5)在斗争胜利之后,如何利用胜利的形势开展更大的斗争,争取更大的胜利的问题,必须依据当时具体的情况来决定。如果因为胜利冲昏了头脑,不顾当时任何的具体情形而继续“扩大与深入斗争”时,那结果常常会遭受到敌人的打击,而使已得的胜利也完全失去。如果由于斗争的胜利,群众斗争的情绪大大提高,敌人更加张惶失措,各方面形势均非常有利于斗争的继续开展,那我们应该大胆的组织进攻,取得更多的胜利。

(6)对于自发的斗争,过去那种跟着每一自发的斗争而转移工作方向与注意力、从外面调集力量去取得对于每一自发斗争的领导的做法,是应该抛弃的。在全中国,这种自发的斗争不知道有好多,我们的注意力决不能随着自发斗争的方向而转移,我们也没有力量去领导每一个自发的斗争。我们应该有自己的一定的工作方向与对象。如果这个自发的斗争正发生在那个我所要建立工作基础的地方,那我当然即应利用机会去活动,以便在这次斗争中去开辟我的工作。如果那个自发斗争同我的目标不相合,那我只有暂时听之而已。

(7)在领导群众斗争中,任何时候不要提出过早的、群众还没有了解的口号,不要把这种口号同他们迫切要求的口号联系起来。

(8)领导群众斗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斗争而斗争,而是为了要在斗争中提高群众的觉悟程度与斗争力量,加强对于他们的领导作用,以准备同敌人进行最后的决战以解放自己。因此一切其他工作,凡是能够帮助达到这个基本目的的,都是要去做的。如文化、教育、互助、合作以及各种团体结社方面的工作,我们都应该参加进去,认真的工作,以具体揭破剥削者的罪恶,提高群众的觉悟程度,加强他们的组织能力与集体生活等。只有在这些工作中,更能深切的了解群众,体验他们的痛苦和要求,同他们发生最亲切的联系,更能正确的领导他们的斗争。

(9)集中力量消灭当前的主要敌人。这就是要善于取得各种同盟者,不论是暂时的也好,动摇的也好。由于中国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各地环境的非常复杂,在各种各样派别领导之下,所发生的各种各式带有革命意义的斗争,是非常多的。要实际的参加到斗争中去,真正代表斗争群众的利益,帮助斗争群众取得胜利。在斗争中,如果看到其他派别的分子也是真正为了群众当前的利益而斗争的,那末应该亲密的与之合作;如果他们是欺骗群众的,那末在斗争中很容易在群众面前揭破他们的欺骗,用群众的力量把他们驱逐出去。只有这样做,才真正能够发展斗争,取得群众对于我们的信任,而真正揭破反革命派的一切阴谋诡计。

(10)善于利用敌人内部的每一冲突与矛盾,以达到革命斗争的目的。千万不要把敌人内部看做清一色的整体,他们内部也有各种各样的派别,各种各样的集团,这些派别间与集团间常常有许多矛盾与冲突,特别在中国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条件之下。我们在斗争中必须极端注意敌人内部的这类矛盾与冲突,使这种矛盾与冲突扩大化与尖锐化,推动这一派别这一集团去反对另一派别另一集团,以削弱敌人对付革命的总的力量。

笔者仅按自己的认识抛砖引玉,建议同志们翻阅原文学习,希望能引发同志们更多关于如何做群众工作的思考与讨论。看到越来越多的同志加入到革命队伍中,笔者倍受鼓舞,相信同志们在参与群众工作时既能保持革命热情,更会注意积累斗争的经验和方法,让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更加扎实地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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