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尼泊尔妇女解放的旗帜举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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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战争八年来的斗争与变化

作者: 奥内斯托

《革命工人》 1231 200437

1999年,当我在尼泊尔旅行对尼泊尔共产党(毛派)领导的人民战争进行采访时, Rachana是我的一个向导。在漆黑的夜里,是她伸出双手把我拉上了最陡峭的山崖,当我步履蹒跚地穿过溪谷时,是她伸出双手把我扶稳。

象人民军队的大多数游击队员一样,冉乔娜是个年轻的姑娘,来自农民家庭。她健壮,对革命事业衷心耿耿。在漫长的日日夜夜,她和班里的男同志一样步伐稳健、迅速地翻山越岭。除了步枪,她还背着其它沉重的东西。

一天,我问冉乔娜是否愿意和我讲讲她的故事。开始,她犹豫了——对我想要采访她感到吃惊。接着她就说:“可以的。但要等一会儿,吃过饭吧。我得先想想我要说些什么。”结果是等了两天,当我们到达边境线要说再见时,才有坐下来谈话的机会。冉乔娜见过我对重要的党领导人和军队指挥官的采访,现在她将成为所讲的话都会被我记在笔记本上的人,既十分热情又布满激动。我要她讲一些家人的事情和她做为一名妇女在农村是怎样成长起来的,她答道:

“我们家有11口人,妈妈、爸爸,三个哥哥,两个妹妹,嫂子和三个外甥。我是最大的女孩,18岁了。我来自Rolpa的农民家庭。父母让我的三个哥哥都上学了,就是不让我上学。他们说,女孩学习是没有用的,因为她要嫁出去,到另一家去生活。当时,这令我非常伤心。当村里开办了一个六个月的成人教育班时,我到那去学习读书写字。当我做这事的时候,父亲总是不要我去,反而命令我到树林里去割草、捡柴。”

冉乔娜接下去讲述了她是如何参加人民军队的:

“人民战争发动前,我对政治和政党一窍不通。人民战争爆发后,我的一个亲戚建议我参加当地的一个文化小组,还要我参加他们的演习。这事我一点也没告诉父母亲——我只告诉了我大哥。他回答说:‘假如你想死的话,就去吧......你能扛枪吗?’我回答说:‘你们不给我学习的机会,现在我急着想解决国家和人民的许多问题。我要为争取解放而战斗。假如你不答应我去,我会反抗的。’

“当地党组织的一位同志来找我家人谈话,来了好几次,讨论革命政治和人民战争。一年前,争论了许多次后,父母亲终于愉快地同意我入党了。我开始在妇女组织里工作,参加了女民兵。八个月后,我又升到了这个班。我对人民战争的前景布满乐观。

“现在我家所有人都很清楚人民战争的政治路线。他们都参加了群众组织,我十五岁的小妹妹也上了学。她已经六年级毕业了,在教别人读书。当我在成人教育班时,我从没有时间学习,而在人民军队里我有时间读书写字,其它的同志给我以帮助。现在我能读报和写信了。

“以前我急于在党内工作。但进入这个班后,我参加了一次遭遇战,现在更忠诚于党了。我们14位同志从一个地方向另一个地方转移时,遭到了警察的伏击,一位同志牺牲了,我发誓要报仇。只要还有一滴血,我就要和敌人战斗到底。现在我很愉快,我们就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在人民战争的第三年,我参加了对Rolpa市Jugar警察所的一次行动。我们的目标是杀掉岗哨,震慑警察。当我们向警察开枪射击时,他们跑到森林里逃命去了。另一件事是我们班的四位同志在村里工作时发生的。当时村里有29警察,他们看到我们后逃跑了。”

冉乔娜所讲述的她被拒绝接受教育的情况是尼泊尔妇女所受遭遇的非常典型的一个例子。在封建主义下,女孩在儿提时代是“有用”、“有价值”的,那时她可以帮助家人做点家务。但根据封建思想,为女孩“投资”让她接受教育是不值得的,因为她最终要嫁人,最终要离去和别的家庭生活在一起,为别的家庭干活。

尼泊尔农村有一句谚语:“养女儿就像给邻家的树浇水,你花费精力和金钱把树养大,果实却被别人摘。”我确实见到过许多答应上学的妇女,至少上到高中。但我在城市里的大学进行采访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男性。

一天下午,我看到冉乔娜在学习,做阅读和写字的练习,她聚精会神,双眼盯在页角卷起的书页上。我想到尼泊尔游击区是怎样地创造了这一独特景象呀!年轻的农村妇女——没有文化,累弯了腰,她们离开家乡,拿起武器,学习读书写字,研究起她们为之战斗的革命政治和理论问题。这种景象叫人看了热泪直流。更重要的是,这令你对人民战争坚持下去并取得胜利的能力布满信心。

我见过许多和冉乔娜一样的妇女——她们对封建社会压迫妇女的现象感到愤怒,在愤怒中长大,想方设法寻找机会参加人民军队。实际上,我发现人民战争最叫人激动的一件事就是妇女的参与。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看到、听到、感觉到了妇女对革命的热情。我从久经封建关系压制的年长妇女眼中看到了这一点:现在她们抬起头来憧憬着一种全新的社会。我从向来没有进过学校的年轻妇女的话中听出了这一点:她们兴奋地告诉我当她们第一次执行对敌军事任务时的感受。我从失去丈夫、儿子和女儿却仍继续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帮助游击队员的妇女们果断、无畏的精神中感觉到了这一点。

反抗压迫妇女的战斗是人民战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当1996年武装斗争开始时,就象打开的监狱的大门,成千上万妇女冲上前来要求在战争中的平等地位。有的反抗了父亲哥哥们的阻止。有的不得不离开思想落后的丈夫。还有的逃离了父母亲预备好的已决定了她们命运的婚姻。她们都必须反抗把妇女当作下等人的封建传统,它使妇女们觉得她们的观点是无所谓的。

把故事继续讲下去:为培养妇女领袖而奋斗

通过和许多参加了尼泊尔革命的妇女同志们们进行交谈,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革命对人们关于妇女地位的封建家长制思想进行了挑战并使之发生改变。但这些变化很明显只是解放尼泊尔妇女漫长斗争中的第一步。

当我采访尼共(毛主义)领导人普里昌达时,我请他谈谈在一个妇女在经济社会关系中深受压迫的国家中如何发展妇女领袖的问题。他回答说:“在人民战争发动前,妇女问题没有在我们党内这样认真地讨论过。这是我们的弱点。在我国这样的社会,男子支配、封建关系长期处于统治地位。从一般意义上来讲,我们认为妇女问题是重要的。作为共产主义者我们知道这些问题。但从具体意义上,从严厉认真的意义上来讲,我告诉你,在人民战争发动前,我们对妇女问题不是那么认真的。就因为我们不是那么认真,因此,许多妇女同志就不能站到运动的前沿。虽然有一些妇女同情者和妇女组织者,但对发展妇女同志还是没有付出太大的努力。正是在人民战争发动后,这上问题提了出来,很显眼地提了出来。尤其是在我的亲身经历中,当在人民战争发动后的第一年,我看到妇女在中心区、在战斗区所付出的牺牲——她们的战斗意志、她们的英雄主义、她们的献身精神,这些使我深受震动。当我看到妇女群众也来到了战场上,于是我们开始严厉认真地讨论起妇女问题来。”

普里昌达接着谈到了在发动妇女参加革命和发展人民战争方面他们所面对的问题。他们开始谈到举办集体托儿所的问题。他们鼓励参加斗争的年轻夫妇把要孩子的时间推迟几年,这样妇女就不会被家务缠在家中了。他们还努力解决妇女中缺乏文化和缺少节制生育的问题。

当我偶然读到2003年1月一篇标题为《尼泊尔人民战争中妇女领袖》(作者为Parvati,尼共(毛主义)中心委员会的成员,妇女部部长)的文章时,我想到了上面的这次谈话。在这篇文章中,Parvati谈到了党在发展妇女领导中碰到的问题。她说,参加解放军的妇女数量尤其之多,许多妇女显示了牺牲和奉献精神,但只有少数妇女同志在军事斗争中发展成为领导人,妇女同志们自己提出了她们参与这场革命的性质问题。

我发觉这个讨论很吸引人,因为这不是一个关于妇女在这场人民战争中所发挥作用的浪漫而不现实的提问,而是坦率地谈到了党本身这个事情上长期一直面对的一些问题。

按照Parvarti的说法,当妇女结婚生子后,她们参加革命的热情通常会减少或停止——所以,她说,婚姻制度“夺去了我们成长为妇女领袖的机会”。而男同志则继续参加人民解放军(PLA),妇女一到25岁左右,就很少再有留在游击队的。Parvati说,许多事情阻止妇女参与并坚持进行革命斗争,尤其是留在人民解放军中,这需要付出巨大的牺牲。在毛主义者控制的地区,进行了反对使妇女不能在社会中获得平等机会的制度与思想的斗争。根深蒂固封建传统和意识形态——如妇女不同继续和拥有土地的观点、或妇女不能从事非凡的工作或不许从事其它工作的观念,还在发挥着非党大的作用,包括在革命者之中。

Parvati说有时会有隐蔽的甚至是公然的对妇女同志结婚施加压力——未婚妇女受到男同志还有女同志的猜疑。结果一些妇女违心地或还没有做好结婚预备就结了婚。还有对单身、离异、再婚妇女的歧视倾向。在尼泊尔,对妇女生子尤其是生男孩也施加了许多压力。虽然革命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这方面的压力,还是有妇女至少要生一个孩子的压力。仍认为妇女对照顾孩子要承担大部分——即使不是全部——的责任。

谈到参加革命的一些妇女的事情时,Parvati写道:“随着每一个孩子的诞生,她就更深地沉入到家务劳动的束缚中去。事实上许多参加了尼泊尔人民战争的妇女同志都抱怨说怀孩子就象在接受练习,她们要长时间地脱离党的工作,就这样,许多聪明伶俐的女共产主义同志就面临着被埋没的危险,即使是同她们自己选择的同志结了婚。在白区(仍由当地传统“精英”统治的地区)尤其如此,妇女在那一地区很少能得到群众和党的支持以维持她们在生育期间的生活。”

Parvati还提到了党内的“保守主义”问题。“保守主义”导致“只把与妇女相关的工作交给妇女干部处理,因此夺去了她们在党的政策问题方面及其它领域工作的机会。”她还指出了妇女问题很自然只是如何被提出而并不执行。她说,“我们经常看到党并不积极干涉传统的男人和妇女劳动的区别,因此,男人从事脑力劳动,而妇女只能从事体力劳动。还有一种倾向就是要求男女完全彻底的平等,而不顾及她们的非凡条件和非凡需要。在妇女月经期间和生育期间,这种倾向就更加明显。”

封建家庭关系和责任也对妇女同志如何看待自己,如何处理党和人民解放军中男女之间的关系施加着影响。一些妇女把婚姻和做母亲看作政治/军事生涯的结束。Parvati指出女干部有时盲目地服从党的指示,就象封建传统中未婚妇女服从父亲、已婚妇女服从丈夫、丧夫妇女服从儿子一样。她说这有时会导致无计划的生育和妇女盲目地服从丈夫的政治路线。

谈到革命运动中的男同志,Parvati指出当女同志在坚持自己的权利方面碰到问题时,男同志就会碰到“放弃家长制度赋予他们的权力”的问题。例如,男同志也许表面上会承认妇女的领导,但并非真的完全承认和尊重妇女领导。她说,男同志“当妇女犯错误和缺乏战场经验(她们被排除在战场之外)”有时会变得不耐烦,平常也许不总是关注妇女问题。男同志还有一种顷向就是要回归到传统的劳动分工:男同志从事“脑力劳动”而交给妇女仆人般的工作。

在人民战争努力培养妇女领袖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真实的问题。与此同时,尼共(毛主义)仍在前线继续取得进展。

1999年我在尼泊尔旅行时,许多班、排都有女同志。但人民军队和党的领导岗位上,女同志很少。现在,Parvati写道,在培养妇女领袖和招募女兵参加革命方面已经取得了真正的进步,在2003年,党中心委员会里已有数位妇女同志,省级(regional level)领导中已有几十位妇女同志,地区级(district levels)领导中有已数百名妇女同志,在党的各地基层单元中,已有数千名妇女同志。

在人民解放军中,不同的旅、排、班和民兵中有许多妇女指挥官和副指挥官,毛主义者控制地区中心政府的萌芽:联合革命人民委员会的37名成员中有4名妇女同志。党指令在人民委员会的各级组织中都要有妇女同志参加。仅尼泊尔西部地区,就有1500个妇女小组。妇女群众组织的总数是60万人。在军事区,主力军中10名妇女任指挥官,在后备军(secondary force)中有两名妇女排长。在基础军队中有数名女民兵指挥官。有一个营的卫生部门的队长是一名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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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5年前,我在鲁孔的山中和冉乔娜道别时,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将如何发展。今年,在国际妇女节,人民战争将要进入第九年,我会想起她和其它带领我们走向未来的尼泊尔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