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电影《从二十一世纪安全撤离》——小资产阶级的顾左右而言他永远无法对抗资本主义的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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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1.小资产阶级总是幻想着超越阶级的事物,他们幻想着面对阶级压迫时能够“安全撤离”可实际上要么是死亡要么是胜利。阶级斗争是残酷的、是现实的、是不可避免的,而小资产阶级总幻想着调和与逃离,而大资本家们总是在利用他们这种软弱性去压榨,去折磨他们。革命,只有革命,只有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才能让世界变得干净明亮,才能战胜小资产阶级所恐惧的死亡。因为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2.以阶级斗争为纲,纲举目张,在这样的基础上诞生的文艺作品才可能真正针时砭弊,
才是真正站在无产阶级革命立场上的。试问,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诞生的 “揭露现实、引人深思,甚至令人潸然泪下” 的电影少说也有百万则,但是要究及这些黑暗的根本原因----资本主义社会时,他们批判的枪口却又忽然哑火了似的,用万金油般的 “人性论” 来找补。他们的批判永远只能浮于表面,正是因为其阶级立场决定的。

电影《从二十一世纪安全撤离》在暑期档内可谓是掀起了一波热潮。比起那些在赛里斯电影市场上上映过一遍又一遍的一板一眼的官僚资产阶级或资产阶级所追捧的“大作”,这部魔幻的、新颖的、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才小导演制作的电影受到了各界的一致好评,大意有:轻松来看是一部热血喜剧,严肃点看此电影则揭露现实、引人深思,甚至令人潸然泪下。然而,每个阶级的电影都可以揭露现实,问题在于揭露地真不真实、彻不彻底——有没有真心实意让无产阶级当主角?抒发的是不是无产阶级的思想,喜的是不是无产阶级的喜,流的是不是无产阶级的泪水?很遗憾,此电影是一点都没有做到,这也是指导它的落后的小资产阶级思想导致的。

笔者首先注意到的是,此电影有大量的极其经典的小资产阶级(落后)文化。导演对这种文化的审美比一般的小资产阶级都还要重许多,简直到了刻舟求剑的地步,教人难以忘记:比如说主角三人团的哥们义气潇洒人生,虽然存在两个欺负一个的霸凌现象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令人想到一些美剧;比如天下第一英雄配天下第一美人,只要有男人敢对杨艺产生追求行为,王诚勇就会黏着他打架,这又是极其经典的校霸校花设定;再比如主角三人组吵吵闹闹各处历险打怪交友,只有最经典的“天真烂漫赤子之心”的少年形象(而并非复杂深刻的描写),在欧美的电影与日本动漫里都能揪出很多类似的人物。这是最明显的小资产阶级的文化,哪怕是没有任何在文艺作品里分析意识形态的自觉的群众都能轻松看出。然而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认识到这种文化的落后腐朽,反而是赞美起此文化的“复古”“上世纪”“让人眼前一亮”——由此可见,在如今被资产阶级专政的文领域里,简直是完全没有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的身影!

当然,此电影的复古的、上世纪的文化重述其实是相当成功的,因为它要讲的就是“逃离二十一世纪”的故事,并且,这故事的确含有大量的对资本主义的精妙讽刺。长大后,王诚勇为了治疗父亲的重病,不得不去做黑帮杀手;王炸与同行的记者刘连枝拍摄黑帮交易的新闻阴差阳错地大爆,但被领导揽了功劳,并且又被黑帮追杀;杨艺则变成了颓废消沉的姑娘,或许在从事与性相关的职业……总而言之,主角们长大后的日子可谓是众叛亲离、凄惨混沌、孤苦无依,再无当年那种阳光灿烂的生活。对他们学生时期阳光灿烂的生活的批判,已经在上文提到过。而长大之后,小资情调的学生自然变成了阶级压迫的受害者。面对这种压迫,主角一行人是怎么做的呢?他们并没有逆来顺受。笔者尤其喜欢电影里的一个情节:在王炸与刘连枝被上级霸凌的时候,王炸直接起身扔、打、砸,大闹写字楼,把所有大腹便便的领导吓得只能躲在柜子下角落里哆嗦。最后扔下电线,与刘连枝像两只飞鸟一样从高楼跃下、落地。玻璃、电脑、文件在他们身后飘扬粉碎。或许可以看作二十一世纪的大闹天宫,也是略微点了《从二十一世纪安全撤离》的题(虽然,这个“撤离”在电影里最明显的体现还要更小资些)。劳动者的怒火与勇气,对黑暗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控诉与怨恨,反抗的剧烈激情与反抗精神的浪漫,在此都得到了很好地具象体现。

只可惜,“劳动者”与“资本主义”是作为马列毛主义者的笔者自己归纳出来的。这位导演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不如那些一昧消极逃避的小资产阶级艺术家,因为他们起码对意识形态不算一无所知,他们对资本主义社会抱有朴素温和的批判之心。而这位导演,有没有意识到主角们的悲剧,以及自己现实生活中的抑郁与颓废是资本主义社会造成的呢?这恐怕是没有的。该导演痛恨的、批判的似乎只是“黑暗的社会”或者是惆怅概括意味更不明晰的“终不似少年游”的物是人非。导演认为,王炸的反击是对所谓超阶级的坏人恶人的,而并非阶级上的反抗;主角们的精神也是所谓超阶级的纯洁善良、美德正义,而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无产阶级的子女(并且,还有点贩卖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工人文化”的意味)。从头到尾,此导演一点阶级或是压迫剥削、反抗斗争都没提。

然而,恶人(资本主义)是如此强大,好人(小资习气极重的劳动者们)该如何击败他,拯救世界呢?导演迷茫了。他其实是很想写得更现实主义一点的。在王炸大闹写字楼后,得到的是刘连枝的不解、惊慌与恼怒:被辞退了,明天钱在哪里拿,我该吃什么?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辞退,这下还有哪个公司会要我?但是,导演既想要他日漫一样的“笨蛋热血喜剧片”,而不要主角们一昧消沉堕落,又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击破黑暗与邪恶(的资本主义)的方式,于是,他只好搞起个人英雄主义,把反抗精神的浪漫扭曲为英雄成长的浪漫,或者干脆就为了耍帅。靠着穿越时空的能力,主角三人并不极其艰难就击败了最大的反派,一个要为了她儿子毁灭地球的资本家。最后在不属于他们三人的时间线里,主角们打完架就要以自杀的方式消失了,回到属于他们的过去。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世界都将步入正轨,他们还收获了更多朋友,一切看起来如此美好,总之比以往要更美好了。然而果真如此么?那个毁灭地球的资本家究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被资本主义世界孕育出来的?同理,无论是主角还是反派从善到恶的转变是究竟是时间的变化“长大了”还是因为更多地接触了资本主义社会,家庭的重担、社交的冷淡、上级的霸凌全都落在无产阶级头上。所以高中时期的美好时光才那么像一场美梦(事实上,戏外的无产阶级子女能否做这场美梦还不一定),所以才“终不似,少年游”。

无论导演怎么强欢颜笑,怎么扯东扯西,怎么试图给结局以希望和留白,此电影(的后续)都是如此悲伤绝望。因为这是资本主义的世界,绝不会因为三个少年的天真烂漫就从黑变白。而至于如何彻底把黑暗的资本主义世界一把火烧毁,那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