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批判:简单刨析《海猫鸣泣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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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1.小资产阶级文艺真可谓惺惺作态的典范,它一边试图将其作为阶级跃升的敲门砖,一边又别扭的展示自己看似博爱的一面,然而这一切只能算作是鳄鱼的眼泪,他们不愿接受“底层”人的强大力量,便强行制造一套自我麻痹的幻想,但任何意识形态都不可能以其超越阶级的形式展开,如文中在解析本章文艺作品时的提法,其文艺主角试图通过虚无缥缈的救赎,在既不斗争剥削阶级又不伤害“弱小”群众的情况下带来“爱”,这种文艺正是改良主义分子最爱的伎俩。
2. 小资产阶级文艺作品是唯心主义泛滥的地方,因为其作者一方面不能跻身于资产阶级,处于自身的阶级地位能够揭露和描写一些资本主义的腐朽破败,但另一方面脱离无产阶级群众,看不到群众改造世界的力量,所以对社会问题的解决往往寄托于唯心主义的幻想。 马列毛主义的文艺作品除了揭露和批判,更有的是记叙和鼓舞广大无产阶级群众反抗资产阶级改造世界的英勇斗争,也只有这样的作品才能随着社会主义的最后胜利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说清楚《海猫鸣泣之时》(以下简称《海猫》)就要先从其的故事背景开始说起,海猫常常被誉为“二次元的雷雨”,在其内容结构上也与《雷雨》相似,同样是描写一个腐朽大家庭的爱恨交织,同样矛盾集中在一个暴风雨之夜发生和结束。当从相似度来看,似乎确实如此,但是《海猫》与《雷雨》主题,内容出发点上根本的不同,注定了这两部作品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六轩岛案件发生于1986,是美日广场协议签订的第二年,日本的资产阶级纷纷遭受了重大损失,在《海猫》中的角色出场时就处于极度亏损的状态。故事的主舞台是一个名为六代宫的资产阶级大家庭,其起源是一笔罪恶的财富:二战时期意大利法西斯掠夺国家财富企图东山再起的十吨黄金(某种意义上也影射着朝鲜战争日本部分资本家的发家史)。家族的每个成年人基本都掌握着一个公司。作为其中的大家长,六代宫金藏是一个高老头一般的人物——拥有着巨额的财富,拒绝将自己的遗产分给子女,对子女要求严厉。同时他对于自己每一笔支付给子女的财富都视为投资,借款,在出资前都要计较一番后续可能的利益得失。六代宫家族的四位子女家庭则分别具备着不同的家庭矛盾。长子是位金融投资家,他和妻子六代宫夏妃是政治联姻,六代宫夏妃一方面遭受着封建意识形态的压迫——政治联姻,生不出孩子没有继承人被攻击,孩子是女孩遭到轻视,这些压迫又致使夏妃严格要求着自己的女儿,渴求着六代宫家族的荣誉对仆人进行各种苛求。长女六代宫绘羽家庭拥有着成功的餐饮公司,聪慧却因为性别的原因遭到轻视,性别的差距令她感到不忿,于是希望通过填鸭式的教育让自己的儿子实现地位反超的梦想。三子从事盗版诈骗公司,私生活混乱,与情妇再婚的原因使得其与儿子的关系僵化。四女从事设计公司,是家族四子女中最小的,受到来自兄姐父亲的压迫,长大后被渣男欺骗,过着单身母亲的生活。最后是仆人安田沙代,她是金藏与其情妇女儿乱伦生的孩子,遭受着身份的不公和仆人工作的双重压迫,是整个故事中压迫最深的人,同时也是策划六轩岛连环杀人案的元凶。

《海猫》将资产阶级社会普遍的家庭矛盾融汇在了一起组构出了一个六代宫家族,但和立志于控诉旧社会的《雷雨》不同的是,作者龙骑士07并不希望控诉资产阶级,在其作品中屡次出现为资产阶级开脱的话语,如他借角色之口将资本家和工人的关系描述为彼此信赖的主公臣子关系,所谓四位大资本家争夺遗产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利欲熏心,而是他们的公司事关员工的衣食,一方面也是为了员工而战斗。可谓是虚伪至极,作者完全不了解为什么会造成这些社会矛盾,也不知道要如何消除社会矛盾,因此他将故事的重心放在了所谓的“爱”上面。龙骑士07对人物角色形象的两面性的运用可谓是炉火纯青,一方面塑造角色罪恶的一面,一方面又极力描写角色有爱的一面,达到欲扬先抑的效果。比如金藏虽然吝啬顽固不化,古怪老头的样子,但是故事用了大量篇幅描写了金藏作为枭雄的决绝和为爱痴狂的正面,甚至于在EP8中写了大量的其实极度溺爱孙辈的表现。刻薄,势利,爱财的绘羽,其实是个对家人,孩子很好的人。这样的塑造,让读者在了解矛盾的同时,依旧有着对于角色产生同情的余地(经典的洗白手法)。甚至造就了一种被压迫者的反抗完全不合理的氛围——其实遭受着残酷压迫的安田沙代根本没有受到多少压迫,一切都是她自身因为压迫而过于极端的思想所致,是她自己看不到“爱”。

在《海猫》中存在着魔法,不过《海猫》中的魔法与大多数作品中的魔法不同,《海猫》中的魔法更接近于戏法,打个比方说,在孩子不知道的情况下往他口袋中放入糖果,告诉他是魔法生成的。所谓的魔法,实际上就是在对方不了解事情经过的情况下,用“魔法说”进行事实修饰。去除结尾的推理剧看上去就像奇幻剧,没有观测到过程与结果事件便如同薛定谔的猫箱一般,拥有着各种可能性。龙骑士07将这一猫箱理论和六轩岛案件结合,应用了他创造性的叙事手法,将整个六轩岛塑造成为了一个不可观测的猫箱:与世隔绝的小岛,案后破坏全部证据的大爆炸,层出不穷但过程完全不一样的案件过程书。物理上可能的观测手法被作者完全隔绝,于是陷入了一种无法用唯物方法判断,只能用唯心手段判断的情况。“没有爱,就看不到。”故事在此便彻底进入了论心不论迹的唯心讨论中——没有爱,你看到的故事只有阴谋诡计,所有人围着巨额遗产自相残杀;有爱,你能想象所有人的死亡其实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这样的矛盾充斥着作品的方方面面,龙骑士07不知道如何解决压迫问题,于是他便大声呼吁着人们主动将眼睛蒙起来,去想象那些压迫造就伤害其实是好的,以此来接受这些痛苦,如同掩耳盗铃一般地可笑。虽然你是一个孤儿,但是只要你想象自己其实是上帝的孩子,问题就解决了。虽然你遭受着老板的压迫,但是只要你想象这其实是老板为了锻炼你而给你的试炼,问题就解决了。龙骑士07不仅是这么想的,也同时是这么宣传的:在《海猫》中,最终理解了魔法真正奥义的六代宫缘绘成为了为儿童,孤儿们编写冒险童话的慈善作家。

龙骑士07或许是位可敬的人道主义者,会贴心地给受伤的人们打上假想的麻药,而因此他要让人们不去看为何受伤则是不可接受的。“没有爱……就看不见?不,正是因为有了(虚假的)爱,才看见了幻影……”在阶级社会里,只有阶级的爱,没有什么超阶级的爱,抽象的爱。正因为有着不切实际的爱,所以饱受压迫的安田沙代才幻想着有大少爷会拯救她;正因为有着不切实际的爱,所以饱受歧视的六代宫夏妃才幻想着自己其实已经被六代宫家族接受;正因为有着不切实际的爱,所以追寻真相的六代宫缘绘才幻想着自己的家族是充满家族爱的……所谓爱,没有解决六代宫家族的问题,没有阻止六轩岛连环杀人案件,只是让人们更深地沉湎在了伤口之中,只是让人们更加地逆来顺受。


龙骑士07“爱”的理论不仅在作品中遭受着失败,在现实中同样遭受着失败。他希望这部充满“爱”的猫箱手法能够为读者所理解,但是为现实压迫的人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去思考其中的含义,于是不可避免地被人们不理解,抛弃。他错误的理论所从事的错误路线所写的错误作品,注定要这样遭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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