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春镇》:亟需磨砺的无产阶级新人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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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1 一个小小的大岗镇,上演剧烈的阶级斗争。镇长和村民,压迫阶级与被压迫阶级的斗争,阿东作为主角,从之前的因为镇长儿子贪污建筑钱,造成摔伤的事故。到现在村民们为其讨回公道,主角的成长也是一大亮点,因为看到了村民的团结,能够击败看似非常凶狠的黑犬,自己也学会了反抗。人的意识转变就是如此,只有当生活生产基础发生变化,其意识才会随之改变
2.字句朴素的故事下,是人民群众从事生产劳动的智慧,和勇于对抗剥削阶级的斗争尝试。透过镇长求饶的情节,也不难看出所谓的恶霸乡绅,乃至反动势力本质就是纸老虎的事实。

一、前言

革命小说的写作总需要不断的磨练,斯大林同志说:“工人作家不是从天上掉下开的,他们只是在写作的过程中慢慢锻炼出来的。”如果我们不能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勇敢地面对写作后将要出现的问题,就不能称得上合格的革命者。在这样的思考下,笔者于是决定动笔写第一篇小说。因为是新人,所以有问题是必然的,不论问题是大或小。但如果有工人阶级的或是马列毛主义的前辈在看到这篇文章的问题后能给予帮助的话,笔者一定会不甚感激,也非常高兴的。

二、主要内容

大岗镇很奇怪,这里的人从城北往南走总能走到城南,从城南往北走又总能走到城北。人们若要离开这里只有往东或往西走,但自三百年前大岗镇的先祖们搬至这里后,便再没人离开了。

这天,一切同往常一样,太阳才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泛出白芒,阿东就早早地从床上坐起,用凉水利落地抹把脸,在简单就点夹生的稀饭后,便迈着跛脚的步子匆匆出走。走在街上,街两旁的树迎风刮下了许多片枯黄的叶,零零散散的装点了街两旁的泥土地,冷清的大街此刻竟见不到除阿东外的第二个人影;只有几只脖上套铁箍,呜呜叫的黑毛犬正咧着嘴在街上巡游。原来,大岗镇的镇民通常待到太阳整个挂至东边都才起,除城西郊的生产队的人外,便没人起早;而那几只黑毛犬则是镇长养来维护镇的和平安定的好犬,它们会将违了镇规的人拖进镇上的官狱。

前不久城东头江家的二小姐,就是患了疯病而在城中心大叫什么:“西边有东西要来了,乌泱泱的,什么都死了,小镇也将死,我们不走,我们也将死。”疯语连连以至吓哭了围观的孩子,多亏黑毛犬及时把她拖走,要不她这疯病指不定会传出去。传出去,再传给我。阿东惊恐了,冷汗也不自觉间攀上了身。虽然人们总说阿东愚笨,其实阿东心里一直像明镜似的,清楚一旦染了疯病就进不得官狱,进不得官狱就只能喂黑毛犬吃。

黑毛犬吃人,不先将人咬死,而是一定要边吃边听人的声。有时先吃大腿,撕下大一块肉,人痛得昏过去,便等人醒了再吃;有些聪明的黑毛犬则每次撕一小块,人昏得不易,便吃得畅快。阿东越想越怕,头也很低下去,只看着脚下的泥地,在愈走愈快的步子里逐渐被大块的石砖铺满。整片地已经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只剩一丝丝光。阿东这才抬头,一股酸痛感随即袭上脖颈,接着,冲天大的树便映入眼帘。阿东很快走到巨树的一根粗壮的树根下,左脚搭上树根的侧面,两只手攀在树根的上面,身体悠着一股劲,整个人便出现在巨树的树根上。这棵树长在城镇的中心,不知有多少岁数,可能同镇子一般大。也得益于大岗镇的气候,常年如春,所以巨树也不曾长出过枯枝败叶。只过了一会儿,阿东便惬意地瘫在了树根上,全身心投入进巨树荫蔽的怀抱里。在这里,清早的风极好,清润的空气也沁人心脾。又过一会儿,似乎是鼻子上落了什么,痒痒的,阿东伸手,却摸到一片硬硬的东西,轻轻用劲便捏碎。“咦?”阿东睁了眼,却瞧见常年绿郁的树此刻竟落下几些棕黄的叶,但整体仍是绿郁的,枯叶虽然意外,却也不至令人害怕。

阿东本还想仔细瞧瞧,却忽然听见个沙哑紧粗的声在唤他:“阿东,阿东,来!”听见这声,阿东也不敢慢,三两下便爬下粗壮的树根。左脚领右脚地行到声音跟前,却看见一个身穿灰黑色长袍,手里举个镶有金丝龙风的烟筒,时不时咳嗽半声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弓着腰站在“千年巨树”的招牌旁,似乎是来买烟。他瞧见阿东过来,却什么也没说。

阿东于是两手握起,将身体弓向前,伸出张挂笑的脸问:“爷叫我,有什么吩咐啊?”

男人还是不回,只向店家取了烟叶,便放进烟筒里,嘬了一口,很快又神仙似地吐出几团青烟。这才回复道:“我叫你来,你知道,明天是祭祖的日子哩。这个祭祖你要做些什么。”

“啊,爷,这我”

不等阿东话完,男人接着说:“祭祖的地方在城西郊的最西头,你要看在那,不教一个偷鸡摸狗的死东西把祭祖的物摸走。事做好我便安排你回西郊的生产队,然后再付你一天马夫钱。”

“啊!爷放心,有我在,就一只老鼠也吃不到一粒贡米!”听过男人的话,阿东顿时乐得张大了嘴,握在一起的手也随即激动地上下飞舞起来。男人却无暇顾及阿东的兴奋,只又抽了一口手里的烟管,便往城西去了。

阿东见男人已没了影,握着的手才很快放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已彻底升上了天,镇民们也纷纷走上街头,原本冷清的小镇此刻竟变得热闹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刺眼的阳光便罩上了挂在城西塔楼上的“城中大马棚”金字,也照上了正在金字下站着的阿东那深褐色的脸。不管阳光的刺眼,阿东却急忙忙跑到马棚里成堆的牛鞭草旁,拿起一边的铲子,开始往马槽里填草。原来,阿东就是这马棚唯一的马夫,负责从早到晚的马棚的卫生,还要给马棚的马喂食喂水,有时也给马按摩。这里的马,其实都是镇长家里的马,镇长就是早先那个在“千年古树”买烟的男人。而且阿东也不是镇长家里为数不多的之一的雇工,事实上全镇的壮劳力都是镇长家的雇工。镇长家凭着镇民大会掌握小镇的生产,监督镇民干活;所谓镇民大会,实际就是镇长家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为的是将一年来小镇的收入和管理小镇的任务,分配给镇长家的各个成员,再由那些监管镇民干活的成员去发给镇民的工钱。阿东每年只祭祀放一天假,其余日子每天都干够10个小时,由早晨待到太阳将落山了,才好回去。这样能领到完整的每年1000金元,这些钱刚好够他一天三顿饭,顿顿有米有菜的。

阿东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这当马夫。六年前,阿东还在城西郊生产队干活时,每年都能领到3000金元。但有一天,阿东照例起早在生产大院的井边打水。他当时右脚正搭在井壁上,刚要将水桶放下去,井壁却突然塌了,阿东也跟着摔落下去,右脚落下个残疾,走道也跛脚。不得已,便被镇民大会安排到马棚,每年领的工钱也跟着大幅减少。很快将回生产队,又能领到3000金元,便天天喝辣,时不时也有肉吃,每天还有生产队的老伙计们作陪,日子好不快活。阿东心里琢磨着,铲草的手臂也越挥越欢,快活的笑声不自觉间传满整座马棚,仔细听,似乎有无穷的希望藏在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将要消失。阿东也离开马棚,已走到古树底下。此时的古树已不再像早晨那样大体绿郁,反而夹杂许多明显枯黄的颜色。晚风拂过,许多枯叶从树上飘落至树下,似乎有盖满树底的趋势。阿东看着满地的枯叶子,心里也不由得纳闷:这古树早上不过落单单几片枯叶,怎才过不久,就成这样?阿东还在思索,耳边又忽然传来一沙哑紧粗的声,在絮絮地念着什么:“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早秋惊叶落,飘零似客心。”

阿东听见这熟悉的声,于是猛回头,却看见一身穿灰白色长袍,手里提着本《世外诗集》,有着蜡黄面色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千年古树”的招牌旁,眼底饶有兴趣的看着渐渐衰败的古树,嘴里也时不时蹦跶出几句不知何意的诗来。似乎是感受到了阿东的视线,年轻人向阿东招了招手,他那长袍的袖子竟也随即塌落下来,露出了年轻人极瘦削的胳膊。阿东想回话,但那年轻人却不等阿东回复,便转身又与店员说上了。那店员似乎已很不耐烦,很摆摆手就要驱赶。见状,那年轻人竟像变了个人似的,死死抓着店员的袖头,嘴里也一直在念叨着:“给我两块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还,肯定还!”店员挣脱不开,于是从兜里掏出个黑色的哨子,用嘴裹着哨头用力一吹,很快便唤来3只黑毛犬。那几只黑毛犬见是店员吹的哨便直扑向年轻人,将年轻人放倒在地后,又一只狗领一条腿地将年轻人拖走了。

周遭围观的某些镇民见年轻人的样子,本想上前将他拉走,但见黑毛犬来了也都不敢动弹。只有几只杂色的狗正像见到庆典似的发着呜呜的声。阿东看到这,心底已清楚,那年轻人也属疯病,只是他的疯病不同于江家二小姐的疯病,却还是要被黑毛犬吃。想到这,冷汗又不自觉间爬上了阿东的身,以至背部都觉得出些许湿润

“啊,我也没做坏事,我怕得什么。”阿东念叨着,手也不自觉地紧攥在了一起。见那黑毛犬已经走远,阿东随即便迈开跛脚的步子,很低下头,快步地回家去。

夜晚,只有一轮冷清的月亮挂在空中。

第二天,太阳才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泛出白芒,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镇里的人均已经起床,并有不少来到街上,此刻的大岗镇已是十分热闹。城西郊,生产大院,阿东推开院子的大门,熟悉的景,便再次映入阿东眼帘。接着,阿东走到水井边上,用瓢从井旁边的桶里舀一瓢水,刚要下口。忽然,一清爽中气的声从门口传来:

“呀,东子,你回来啦!”阿东猛的回头,却看见一个瘦削的老头,此刻正咧开嘴笑着,向他呼唤。

“啊,李叔,想死你啊!”见到来人是谁,阿东随即喜上眉梢,将瓢里的水一饮而尽,便走到名叫李叔的老头跟前,给这个李老头一个拥抱,李老头也张开双臂接过了阿东的拥抱。

“东子,我已听镇长说了,你过了今晚就能回来。今晚,大伙为你办个接风宴,好酒好菜咱们好好聚聚。”李叔说着,阿东才放下了手臂,又从院子的角落里搬来两张椅子,坐着便要与李叔唠两句。

李叔却摆摆手,面露难色地说:“东子,我一会儿还有活干。家常话就等晚上说吧。我只与你说一件事,东子,你可知当年害你摔井里的,那个井壁,为什么坍塌?”阿东听了这话,随即看向李叔,脸上的笑也遭认真覆盖

“那井其实是镇长的三儿子负责建的,那小兔崽子贪了造井半数的钱,这才让井壁没有钢筋支撑,所以塌了。井塌了后,镇长的三儿子自然难辞其咎,但碍于镇长的面子,没人抓得了那个小兔崽子。多亏队长的努力,这个消息才被挖出。而咱们的人知道这事后,又怎么气得过?便聚在一起,嚷嚷着要让镇长好看。不料喊话的声音却招来几只巡游的黑毛犬,黑毛犬听我们要反,扑上来就咬。队里的大伙哪里是吃素的,都抄起铁叉锄头,与那几只黑毛犬搏斗。很快就插死了那几只黑毛犬。我们原以为事情闹大了,镇长不会放过我们,不料才过了几小时,镇长就领着他的三儿子过来,说要给大伙道歉,并同意经祭祀把你给弄回队里,还答应给你一笔不小的补偿,大伙这才消了气,队伍也跟着散去。”一口气说完,李叔才喝了口水。便接着说:“阿东,咱们刚见面,我话说得是唐突了,但这事与你最有关系,你早该知道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说完,李叔见阿东不回,知道阿东在想,便挑起水桶进屋了。

生产大院此刻只剩阿东,正呆呆地坐在板凳上很低着头。“呜”似乎是触动了某种虚无的灵魂,哭声不自觉间从阿东嘴里释放出来。想着压住自己六年的事情已被生产队的老伙计们解决,又想到生产队的老伙计们竟为了他去与黑毛犬搏斗,甚至在搏斗里插死了黑毛犬。啊,黑毛犬的牙齿多么锋利啊,咬住脖子便能要一个人命,爪子一抓便能要人流血不止。与它们搏斗一不小心,人就要死,但他们却能赢。思绪如潮水般不断涌入阿东的胸口,又不断从眼睛排出,胸口也渐渐被某种酸楚的味道占据。悉悉索索的哭声传了许久,直到太阳整个将出了才熄。

又过了不知多久,阿东已到了城西郊最西边的祭祖的地方。随着太阳渐渐升至半空, 阿东便始终守在贡桌旁,倚着干枯的树,眼睛却一直眺望着远处的古树。那古树此刻竟不剩几些绿郁的部分,枯萎的黄已占据了树的近乎所有。阿东望着正渐渐凋零的古树,又想到李老头早晨的话,心底总觉得五味杂陈。

又过了不知多久,太阳终于将要落山。阿东见时候差不多,便凭两只手支起身子,迈开跛脚的步子走上一旁的塔楼,将要敲钟,呼唤镇民过来。但随着人走得地方越来越高,空气里竟闻得些许难闻的气味,似乎是腐烂掉什么东西。阿东觉得古怪,直到他走到塔楼顶的钟旁,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吓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见,西边镇外的平野上,地平线正不断收拢,一切绿色的或是跳动着的东西都遭一晦暗的风暴吞没,死亡的气息也自西风中传来,充斥满整座塔楼。

看着此刻远处晦暗的风暴,阿东身体虽已遭惊吓绑架,脑子却仍然能想起多少天以前,在还绿郁的古树下,疯子江家二小姐讲的“疯话”来,那些“疯话”此刻竟都已应验了。“啊!”阿东惊叫一声,已顾不得祭祀如何,唯迈开跛脚的步子,在愈来愈快的脚里,背着太阳落山的地方奔去。

“呼,呼,呼,,,”路上,嫩绿的田苗还飞逝在眼前,直至远处的田地里突兀一红色身影。“嫂子,嫂子!”阿东一眼便认出来那人的身份。而那身穿红夹克的女人在听到阿东的呼唤后,也迈着艰难的步子,在尽量不伤害田苗的情况下,朝阿东走来。

这时,一个黑影却突然出现在阿东前面,阿东吓得停住了脚,便定睛一看:“呀,黑毛犬。”阿东想也不想便要绕条道走,但那黑毛犬见阿东要绕开,竟也跟着阿东走,便一定挡在阿东前面。阿东心想,这黑毛犬今天一定是死活不让开了。可如果自己不能尽快将消息传给生产队的老伙计们,等风暴来到跟前,便什么也来不及了。想了想生产队的老伙计,又看了看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黑毛犬,阿东于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攒足了嗓子,像女人喊道:“大嫂,大嫂,西边有东西要来了,教大家快跑,快跑啊!”这一嗓子毫无疑问的惊着了正朝阿东走来的大嫂,也惊动了阿东前面的黑毛犬。

钢牙利爪,那黑毛犬只叫了一声,便直接朝阿东扑来,阿东虽然怵,可迅猛的攻击已让阿东不再有逃跑的机会。很快,尖牙就刺穿了阿东的喉咙,阿东也将左右手的大拇指戳进了两只狗眼里,黑毛犬痛得张大了嘴,没多久便倒在阿东旁,咽气了。阿东则捂着破烂的喉,试图挡住血的流逝。血却还是不断从手指缝间渗出,有些则灌入气管,教阿东咳嗽不止。阿东便捂着喉,呆呆地看着黑毛犬张大了的嘴:啊,里面竟藏着100金元。阿东心理叫着,又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竟扑到了死去的狗跟前,将两只手皆伸进狗嘴里,要将金元拿出。此刻,阿东的喉已如喷泉般向外吐着鲜血。阿东的眼睛也渐渐发黑过去,只听见一串呜呜的声从阿东嘴里冒出,连起来应该是:“去你妈的一天马夫钱。”话毕,阿东死了。

西郊的田野里,夹杂着腐烂的风还在吹,远处,一群人在不断呼唤名叫阿东的人,似乎是为了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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