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实习医生罢工——驳受害者“有罪”论

广告 ☭ 马列毛主义与革命左翼大群 ☭ 上电报大群找真同志与真战友
https://t.me/longlivemarxleninmaoist
加井冈山机器人 Chingkang(@maoistQAIIbot) 为电报(纸飞机)好友,可获得大群发言权

编者按
1.韩国被压迫医生的罢工,是群众自发的政治斗争。医生们的斗争精神是可嘉的,但走入改良主义的错误路线却是十分可惜的。这又一次证明了先锋队的必要性,先锋队必须夺得群众运动的领导权,才能让群众力量不被机会主义、改良主义等错误路线所葬送。
2.就算医生等职业的收入高于一般的无产阶级,但是由于未掌握其生产资料,依然是被医疗体系的资产阶级剥削的无产阶级。否定和冷眼旁观群众的自发运动不是一位马列毛主义者该有的态度。

前言

为什么笔者要提韩国的问题呢?笔者更多地不是为了评论罢工事件本身,而是为了评论此事在国内引起的反响。国内舆论场上,几乎是清一色的批评指责,认为韩国医生太过自私,罢工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高收入、高地位,认为整个事件是一小撮既得利益者不顾患者死活的罪恶行为。笔者本来也是这样想的,然而近日阳和平老师却在视频中表达了不同观点;于是笔者带着疑问查阅了一些资料,写成此文。

正文

韩国医生在2月20日全面罢工,至今已经超过半个月的时间。

韩国政府曾表示,要求离岗医生于2月29日前返岗复工,并承诺若在期限内返岗,政府将不会追责;但目前只有少数实习和住院医生选择返岗。根据韩国保健福祉部的数据,截至3月8日,100家实习医院12912名住院实习医生中,有11940人放弃合同或离开工作岗位,占全体的92.9%。4日,韩国保健福祉部称,对于确认离岗的人员,将进入至少为期3个月的医师执照被吊销的处分程序,该处分是不可逆的。8日,福祉部已向4944名违反复工命令者发送了吊销医生执照等行政处分事前通知书,对其余人员的通知程序也在进行中。

(以上内容引自微信公众号“大白话时事”)

可以看到,无论是参与罢工的医生还是矛头直指的韩国政府,双方的态度都十分强硬,此事恐怕是要对抗到底。

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前言中提到的这一看法吧。

首先,罢工的主体到底是谁呢?国内媒体和自媒体在报道时,多数只用了“韩国医生”四个字来概括。这不能说是错误的,但却极易让人产生错误的印象。在普遍的认知当中,医生绝对是属于高收入群体,再加上韩国的医生仅有10万左右,平均薪资高达20万美元。请注意,这个数据是平均。这样一看,当然就会得出罢工的主体是既得利益者的结论。

然而事实上,参与罢工的绝大多数都是实习和住院医生。韩国医生尽管收入的平均水平高,其内部的分化是相当剧烈的。在实习医生、住院医生、专科医生、专家教授这四个等级中,占大多数的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的年收入仅有1.8万-3.6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的月薪在1~2万左右。有人可能会跳出来说,月薪上万已经很好了;然而这也要对比当地的物价等生活成本来看。韩国中央社采访的一位参与罢工的医生表示他每周工时超过100小时,月收入约为200万至400万韩元(包括加班费)。韩元对人民币的汇率约为200比1,和前文所述月薪上万是吻合的。然而每周工时超过100小时是什么概念呢?各位读者可以自己点开手机上的计算器自己算一算,按一周6天来算每天有16小时;就算按每周工作7天,每天也超过了14个小时的工作时长。韩国作为发达国家,消费水平本来就高,这样的工资和工作时长相比,说实话还是太少了。如果了解了这些,还会说罢工的参与者都是既得利益者吗?

也许还有人不愿改变自己的刻板印象。各位读者可以去问一问身边的医学生或者已经工作的医生,看看他们的工作时长、工作强度和工资水平相称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笔者并不是要否认韩国医生中存在少数既得利益者,他们当然是存在的,而且拿走了整个医疗行业暴利的绝大部分;但如果认为这些人是医生的大部分,就大错特错了。医生中的大多数,仍然是无产阶级,做着医疗行业最苦最累、最长时间的活,拿着整个行业最低的工资。他们起来反抗有什么错呢?捍卫自己的权利难道不应该吗?我们有的旁观者,在群众还没起来的时候便不断地数落,认为这个行业的打工人是小资,那个行业的打工人又只顾私利;待运动起来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唱起了反调,拿运动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和损失说事……这些“脑力小资论”以及“不平等交换论”者大声嚷嚷了半天,最终的成果就是以各种理由来反对群众运动、维护现有秩序。

韩国医生的罢工事件既然已经起来,我们就绝不应该以各种形式进行反对,不应该整天批评指责、嘲讽挖苦;正如尽管马克思在巴黎公社运动以前一直强调运动的时机还未到来,但在运动已经发生之后,他还是坚定地表示支持和声援。

当然,我们也必须认识到,这次罢工事件实际上走错了方向——反对的是政府对医学生进行扩招。这次运动的主力是实习医生等饱受压榨的无产阶级,但其背后也有韩国医阀的推波助澜。实习医生想的是,增加学生不增加医生岗位,那么到时候底层岗位就会更加内卷,工资还会更低,所以要坚决反对扩招;而韩国的私人医疗资本看到实习医生们已经冲在了前线,实际效果上维护了现有的资本主义秩序以及他们被压榨的地位,自然也乐意坐享其成。无产阶级正确的斗争方向应该是把矛头对准医疗行业被私人资本垄断的资本主义制度,然而由于无产阶级自身的不觉悟和无组织,这一运动从一开始就跑偏了方向,本末倒置地反对扩招,这不得不说是非常大的遗憾。

最后我们来谈一谈,中国的无产阶级从此次事件能学到一些什么呢?
首先,高收入并不会改变无产阶级的本质。医生们就算收入再高,只要没有掌握医疗器械等等的生产资料(服务业的这些用品当然也算是生产资料),那就不可能跳出无产阶级范畴,仍然是高级一点的打工人;所谓的“脑力小资论”“不平等交换论”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其次,任何斗争都必须有正确的理论指导、有正确方式组织才能成功。韩国实习医生的自发罢工,就是由于一开始就缺乏这两点才会从头到尾地走错了方向,才会导致其他行业的无产阶级没有认识到医生中的大多数也是无产阶级、也是团结的对象;目前的情况就是实习医生们没有争取到其他无产阶级的支持,孤军奋战地与整个国家机器对抗,运动的失败可以说是必然的。

最后,韩国实习医生罢工运动的方向错误,也说明了一件事:不少脑力劳动者还有着很深的小资产阶级思想,他们没能认清自己属于无产阶级的事实,还以为自己比体力劳动者高人一等;他们不知道应当团结其他无产阶级进行斗争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而这正是他们受到小资产阶级思想影响的软弱性的体现。马列毛主义者如果在中国的实践中遇到这种情况,就应当坚决地投入运动中,尽可能与非无产阶级思想斗争,抢夺运动的主导权、将运动拉回正确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