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由音mad《深圳东》所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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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1.文章内容是作者对一文化作品的感想,反映了不同阶级基于本阶级的生活方式和思想对于同一作品的感受是不尽相同的,而当下大部分的或是主流的文化作品都打着的是资产阶级的烙印,真正属于无产阶级的文化作品则是少之又少。因此,对于占人口大部分的无产阶级群众来说,无论是哪种或新颖的或陈旧的文艺作品形式,其内容始终味同嚼蜡。让人联想到,如今的“春晚”,这样面向全国人民的作品也越来越脱离现实和无产阶级的文化,越来越深受人们的痛恶。
2.在中国人眼里,深圳这个城市不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文化符号。它是资本主义在中国复辟的开始地,是珠三角工业区的核心城市。可以说,在中国,深圳就等于资本主义。一提到深圳,立马就能在头脑里想象到“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反动标语和在街道上行色匆匆的各色劳动者。《深圳东》的进步性在于,它又一次把资本主义下劳动者时刻接受的那种重压、无力感表现了出来;但可惜,它并没有对造成无力感的源头进行有力的批判,仅限于将它展示出来,并解构成一个个符号。

最近,b站举办音mad观众选,许多优秀的音mad和音mad评论出现在大众视野。笔者关注到一个特殊的作品——《深圳东》(BV1NN411C7X3),不论是这个作品本身还是关于它的评论,都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值得我们探讨。

《深圳东》自发布以来一直有一个争论——它究竟算不算铁道音mad?我们先来解释一下何为铁道音mad:铁道音MAD是音MAD的一种特殊的类型,一般用各地区地铁/铁路/轻轨/有轨电车等轨道交通的音效以及报站音效作为素材。一般会以“乘客您好,欢迎乘坐地铁XXX线,本次列车终点站为…”启头,以“欢迎您再次乘坐地铁XX线”结尾。在铁道音MAD中,报站RAP会大段大段的运用。

《深圳东》无疑是有这些元素的,那为何还存在这种争论。这就不得不从铁道音mad的起源——日本说起了。笔者认为,日本的铁道音mad发展与其资本主义的发展离不开关系。

我们知道资本主义的发展离不开交通,工业的原材料、制成品都需要交通运输,劳动力的上下班通勤也离不开交通。日本正式进入“铁道时代”是在明治维新之后,也就是日本正式由幕府的封建社会步入资本主义社会之后。

由于其特殊的历史、地理背景,日本并没有市民广场、集会空间这些公共场所,在某种意义上,是铁道充当了“公共空间”,这是日本铁道的公共性。而这种公共性在1987年被打破,1987年对日本来说是什么日子呢?

二战后在美国的扶持下日本经济迅速复苏,发展的势头之快,甚至威胁到了美国的地位,于是1986年美国与日本签订了《广场协议》,限制日本实体产业的发展,带来了日本的泡沫经济时期,也带来了大量的民营化改革。紧接着1987年,日本铁路迎来了历史上最重要的改革:国有铁路民营化。原本一统江山的日本国铁公司,一夜之间被拆分为7个民营公司,政府承接了国铁三分之二以上的债务,推动7个公司走上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道路。

如果说车站是近代日本人的“公共空间”,那么随着铁路国有化时代的终结,私营企业自然也没有义务再去维持那些亏损的“公共空间”。于是在此后,铁道更多的变成了一种消费产品 ,并由此延伸出消费文化,这就是日本铁道音mad的由来。

把铁道作为消费产品,这在赛里斯人看来很难想象。因为赛里斯和日本不同,它曾经在毛主席时代彻底赶跑了帝国主义,获得了完全的国家独立,建设出了完整的工业体系——而走资派窃取了这一成果,复辟后的赛里斯,是一个拥有完整国家政治、军事、经济主权的资本主义国家,它不需要像日本一样受制于美国。铁道这类交通公共产业,即使有私企的参与,但其主导权,仍然牢牢把握在特色官僚垄断资产阶级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深圳东》即使有铁道音mad的元素,但究其根本,仍然算不上典型的铁道音mad。这个作品里,展现的不是铁道这个消费产品,而是深圳这个现代化的资本主义都市。

这点我们从视频下的评论也可以看出,引起人们共鸣的不是铁道(它仅仅是个载体),而是压抑、麻木的现代都市生活,甚至很多并不在深圳、从未到过深圳东站的人也深有感触,因为在视频中,“深圳东”所代表的是整个赛里斯的现代都市,代表的是每个打工人,即无产阶级的日常生活。

为什么是深圳?在1978年之前它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渔村,在很多人眼里它毫无历史底蕴,但1978年之后,当改革的“春风”吹过,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座座血汗工厂的拔地而起,一波波“打工仔”“打工妹”的到来,使这里变成了“世界工厂”的缩影,也是最能代表当代赛里斯资本主义社会的都市。

为什么是深圳东站?从反映现代都市这一主题来看,深圳北站更适合,它的建筑看起来更“现代”,反而是深圳东站看起来其实很简陋,甚至有点“村”。答案很简单,深圳东站是一个火车站。在大众印象里,绿皮火车已经逐渐变成一个遥远的词汇、相较于高铁、飞机,火车显得更加脏乱嘈杂,坐铺太硬,卧铺太狭窄,总是有各种人在交谈,各种口味的泡面味道在弥漫,显得不是那么都市,不是那么现代。可是火车票很便宜,它是无数无产阶级进入深圳最廉价的一张门票,他们来到这里,除了劳动力一无所有。

深圳的火车站最能反映赛里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现状:一方面是现代化的都市,一方面难以维持生计的无产阶级。 是这些来深圳打工的工人,用双手创造了深圳的繁华,但是他们身上的贫困却与繁华的都市显得格格不入。在深圳的海港,总有小商贩在卖海鲜,那些小鱼小虾他们来自海洋,却不得不以陆地为归宿,被人买走。工人们也并不属于深圳,但是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他们的劳动变为微薄的工资,他们的名字变成厂牌上的文字,他们的苦难变成工厂滚滚的浓烟。

当然,在关于《深圳东》的讨论下,也有人并不赞同这种观点。他们觉得对深圳东的印象不是作品中所展示的,那种压抑的景象,觉得那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中普通的火车站,不过视频把它展示的很酷。或许可以用“一千个读者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来解释人们对《深圳东》不同的印象,但是本文并不想这样笼统地来说。事实上,这种认识的不同反映的正是社会中阶级的差异。

深圳东只是深圳东,它是客观存在的风景,是物质。但是对于一个物质,不同的人却能在头脑中产生不同的主观认识。这种认识的来源,唯物辩证法认为是实践。而作为实践主体的人具有阶级性,所以不同人的认识,也会带有阶级性。

一个无产阶级的工人,他每天的实践是什么呢?是麻木重复的劳作,地铁、火车可能是他上班的通勤工具,可能是他上班必经的一段路程,生活如收音机一样倒带重播,只有耳边不断的到站声提醒他,马上要开始工作了。红绿灯的交替、汽车的轰鸣,无一不在提醒他,要向前,向前,要为资本的增值榨干自己的剩余价值。在无产阶级眼中,深圳东所代表的必然是压抑、麻木的景象。

如果是尚未踏入社会的学生,或者是小资产阶级,他们并未像无产阶级一般的直接遭受资产阶级的剥削,对于现代的都市仍然有向往。那么深圳东在他们眼里自然也不会是压抑的,他们对视频的喜爱更多是出于作者技术的高超。

而对资产阶级而言呢?深圳东只是一个简陋的火车站,甚至可能觉得这个地方不够现代,有损市容,总有一天应该被拆掉,建成更现代的高铁站。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对深圳东站有着不同的认识。《深圳东》通过音mad的形式传达出了它的内容,这是在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土壤中,生长出来的花朵。技术只是外壳,因为内容的现实,才引发了人们的共鸣。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的文艺创作只能让观众倒胃口,因为脱离现实。作协的一众作家如莫言之流总是抱着赛里斯的农村不放,可是却看不到农村的人口逐年在流向城市,曾经的农民逐渐消失,变成了新的农民工,新的无产阶级。他们写农村,并不是真的在乎农村的困难,不是真的在乎包产到户后农民的困境,而只是为了向特色政府献媚。

自二十世纪以来有一种说法,说人类目前文学的叙事已经写尽了,所以文学的形式需要创新,需要更加先锋的文学。可是文学最初就是由劳动人民在劳动生产中创造出来的,只是后来文学的解释权和创作权被统治阶级掌控了,统治阶级把文学束之高阁,告诉劳动人民,这不是他们应该碰的东西,以此来实行愚民政策。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文学作品本身就是从现实中来,反映现实。各式各样的题材只是不同的形式。二十世纪,自从十月革命以来,世界最应该反映的内容是什么呢——是各国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反抗,是被压迫民族对帝国主义的反抗。 而那些资产阶级和依附他们的所谓文人作家,因为惧怕这种反抗,所以硬要说文学叙事已经穷尽了,必须要更加先锋的形式,用更神秘的辞藻把文学包裹起来,可谓是反动至极。

而在马列毛主义看来,不止是音mad,不止是文学,所有文艺领域的作品,都应该是属于全体劳动人民、全体无产阶级的。只有在社会主义社会,只有当无产阶级成为国家的主人,才能创造出真正属于无产阶级的文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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