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十五)202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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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再论解放派,再论新火星派

《解放》杂志第71—72期和《火星报》第102—103号,给我们在本书第8节中所讨论的问题提供了异常丰富的新材料。我们在这里决不可能把所有这些丰富的材料都利用起来,我们只谈谈最主要的:第一,《解放》杂志称赞社会民主党内的哪一种“现实主义”,它为什么要称赞这种“现实主义”;第二,革命和专政这两个概念的相互关系。

一、资产阶级自由派的现实主义者为什么称赞社会民主党内的“现实主义者”?

《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分裂》和《理智的胜利》这两篇文章(《解放》杂志第72期),是自由派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对社会民主党作的判断,这个判断对觉悟的无产者说来是非常宝贵的。应当向每个社会民主党人大力推荐这两篇文章,让他们从头到尾读一遍,并且仔细考虑其中的每一句话【“社会民主党人的(所有现代敌人中的)最可恶的、最强大的(在现代社会中)和最机智的敌人作出的判断,是使社会民主党人本身受到政治教育的最宝贵的材料。”】。我们先把这两篇文章的主要论点转抄如下:

“对局外人来说,——《解放》杂志说道,——要弄清使社会民主党分裂为两派的意见分歧的真实政治意义是相当困难的。说‘多数派’是更激进的和直线式的,而‘少数派’则为了事业的利益容许作某些妥协,这并不完全确切,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全面的评语。至少,少数派也许比列宁派更热心地遵守马克思主义正统思想的传统教条。我们觉得下面这样的评语更加确切。‘多数派’的基本政治情绪是抽象的革命主义,骚乱主义,趋向于不择手段地在人民群众中发动起义并以人民群众的名义来立刻夺取政权;这就使‘列宁派’和社会革命党人在一定程度上接近起来,用俄国全民革命的思想排挤掉他们意识中的阶级斗争的思想;‘列宁派’虽然在实践上屏弃了社会民主党学说中的许多狭隘成分,但是同时又浸透了革命主义的狭隘性,除了准备立刻起义以外,他们拒绝进行任何其他实际工作,原则上蔑视一切合法的和半合法的鼓动工作,蔑视一切实际有益的同其他反对派别的妥协。与此相反,少数虽然固守着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但是同时也保存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现实主义成分。这一派的基本思想是把‘无产阶级’的利益和资产阶级的利益对立起来。但是另一方面,又能以现实态度清醒地——当然是在社会民主党不可动摇的教条所要求的一定限度内——考虑无产阶级的斗争,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斗争的一切具体条件和任务。两派都不是充分彻底地贯彻自己的基本观点,因为它们在自己的思想政治创作活动中受到社会民主党教义问答的严格公式的拘束,这些公式妨碍‘列宁派’成为至少象某些社会革命党人那样的直线式的骚乱派,同时这些公式又妨碍‘火星派’成为工人阶级现实政治运动的实际领导者。”

《解放》杂志的著作家接着引述了几个主要决议的内容,同时就这些决议发表了几点具体意见来说明他的总的“思想”。他说,和第三次代表大会比较起来,“少数派代表会议是用完全不同的态度对待武装起义的”。“由于对武装起义的态度不同”,关于临时政府的决议也就互不相同。“同样的意见分歧在对工会的态度上也暴露出来了。‘列宁派’在他们的决议中一句话也没有提到在政治上教育工人阶级和组织工人阶级的这个最重要的出发点。反之,少数派却制定了很郑重的决议。”在对自由派的态度方面,据说两派意见一致,但是第三次代表大会“几乎逐字逐句地重复了第二次代表大会根据普列汉诺夫提案通过的关于对自由派的态度的决议,并否决了同一个代表大会根据斯塔罗韦尔提案通过的对自由派比较友善的决议”。代表大会和代表会议双方关于农民运动问题的决议虽然大体相同,“但是‘多数派’更强调用革命手段没收地主等人的土地的思想,而‘少数派’却想把要求实行国家和行政方面的民主改良当作鼓动工作的基础”。

最后,《解放》杂志从《火星报》第100号上引证了孟什维克的一个决议,其主要条文是:“鉴于现在单靠地下工作已不能保证群众充分地参加党的生活,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使群众和党这个秘密组织对立起来,所以党必须对工人在合法基础上进行的工会斗争加以领导,并且把这个斗争和社会民主主义任务紧紧地联系起来。”《解放》杂志在评论这个决议时喊道:“我们热烈欢迎这个决议,它是理智的胜利,是社会民主党内一部分人有了策略上的省悟的表现。”

现在读者已经看到了《解放》杂志的一切重要判断。如果以为这些判断符合客观真理,那当然是极端错误的。从这些判断中,任何一个社会民主党人都不难随时发现错误。如果忘记所有这些判断都浸透了自由派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观点,忘记这些判断从头到尾充满了这种性质的偏袒和成见,那就是幼稚。这些判断反映社会民主党的观点,正如凹镜或凸镜反映物体一样。但是,如果忘记,这些资产阶级的歪曲的判断归根到底反映资产阶级的真正利益,而资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无疑能够正确了解社会民主党内哪些趋向对它——资产阶级——有利,和它亲近,和它有血缘关系,为它所喜爱,哪些趋向对它有害,和它疏远,和它不相容,为它所嫌恶,——如果忘记这一点,那就更加错误了。资产阶级的哲学家或资产阶级的政论家,永远不能正确了解社会民主党,无论是孟什维克的社会民主党还是布尔什维克的社会民主党。但是,如果他是一个多少明白一些事理的政论家,那么他的阶级本能就不会欺骗他,他总是能够从实质上正确了解社会民主党内这个或那个派别对资产阶级的意义,尽管他会作出歪曲的说明。因此,我们的敌人的阶级本能,他所作的阶级判断,在任何时候都值得每一个觉悟的无产者予以极大的注意

那么,俄国资产阶级的阶级本能借解放派之口向我们说了些什么呢?

它十分明确地表示它对新火星派的趋向满意,称赞新火星派的现实主义、头脑清醒、理智的胜利、决议的郑重、策略上的省悟、讲求实际等等,同时它又十分明确地表示它对第三次代表大会的趋向不满意,斥责第三次代表大会的狭隘性、革命主义、骚乱主义、否定实际有益的妥协等等。资产阶级的阶级本能恰巧使它觉察到我们的书刊中用最准确的材料再三证明过的事情,即新火星派是现代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派,而他们的反对者是现代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革命派。自由派不能不同情前者的趋向,也不能不斥责后者的趋向。自由派是资产阶级的思想家,他们非常了解,对资产阶级有利的是工人阶级的“讲求实际、头脑清醒和态度郑重”,即事实上把它的活动场所限制在资本主义、改良和工会斗争等等的范围内。对资产阶级危险而可怕的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主义的狭隘性”,是无产阶级为了自己的阶级任务而努力争当俄国全民革命的领导者

“现实主义”这个名词在解放派心目中的含义确实是这样的,这从《解放》杂志和司徒卢威先生过去对这个名词的用法中也可以看出来。《火星报》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解放派的“现实主义”有这样的含义。例如,请回想一下《火星报》第73—74号附刊上那篇题为《是时候了!》的文章吧。该文作者(他一贯地体现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的“泥潭派”的观点)坦率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见,认为“阿基莫夫在代表大会上所起的作用与其说是机会主义真正代表者的作用,不如说是机会主义幽灵的作用”。《火星报》编辑部不得不立刻来纠正《是时候了!》一文作者的说法,它在附注中宣称:

“我们不能同意这个意见。阿基莫夫同志在纲领问题上的观点具有明显的机会主义标记,这是《解放》杂志的批评家也承认的。这位批评家在该杂志最近一期上说,阿基莫夫同志归附于‘现实主义的’——应读作:修正主义的——派别。”(参看《前进报》出版的传单《一个热心效劳的自由派》

可见,《火星报》自己十分清楚,解放派的“现实主义”就是机会主义,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火星报》现在在攻击“自由派的现实主义”(《火星报》第102号)时,丝毫不提自由派称赞过它的现实主义的事实,这是因为这种称赞比任何斥责都要辛辣。这种称赞(《解放》杂志的这种称赞不是偶然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实际上证明了自由派的现实主义和社会民主党人的“现实主义”(应读作:机会主义)趋向,即新火星派因其整个策略立场的错误而在他们的每一个决议中显示出来的那种趋向,是有血缘关系的。

其实,俄国资产阶级已经完全暴露了它在“全民”革命中的不彻底和自私自利——既暴露于司徒卢威先生的议论中,又暴露于大批自由派报纸的全部论调和内容中,还暴露于大批地方自治人士、大批知识分子以及所有一切站在特鲁别茨科伊、彼特龙凯维奇、罗季切夫等等先生们一边的人们的政治言论的性质上。资产阶级当然并不总是清楚地了解,但是总的说来,凭着自己的阶级嗅觉却能很好地领悟到:一方面,无产阶级和“人民”对资产阶级的革命是有用的,就是说,可以把他们当作炮灰,当作摧毁专制制度的攻城槌;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无产阶级和革命农民取得“对沙皇制度的彻底胜利”并且把民主革命进行到底,那对它又是非常危险的。因此,资产阶级就尽一切力量来使无产阶级满足于在革命中起“微弱的”作用,使无产阶级清醒些、实际些、现实些,使无产阶级的活动以“不要让资产阶级退出”的原则为标准

有学识的资产者非常清楚,工人运动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因此,他们绝不反对工人运动,绝不反对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不,他们甚至极力赞美罢工自由,赞美文明的阶级斗争,把工人运动和阶级斗争了解为布伦坦诺式或希尔施—敦克尔式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们完全愿意把罢工和结社的自由(事实上是工人自己差不多已经争得的自由)“奉送给”工人,只要工人抛弃“骚乱主义”,抛弃“狭隘的革命主义”,不再仇视“实际有益的妥协”,不再追求和渴望给“俄国全民革命”刻上自己的阶级斗争的标记,刻上无产阶级彻底性、无产阶级坚决性、“平民雅各宾主义”的标记。因此,有学识的资产者在全国各地千方百计通过书籍(参看普罗柯波维奇《俄国工人问题》一书。)、报告、演说、谈话等等拼命劝导工人要有(资产阶级的)清醒头脑,要(象自由派那样)讲求实际,要抱(机会主义的)现实主义态度,要进行(布伦坦诺式的)阶级斗争,要办(希尔施—敦克尔式的)工会,如此等等。后两个口号对“立宪民主”党或“解放”党的资产者们特别方便,因为它们在表面上和马克思主义的口号是一致的,因为只要稍加省略,稍加曲解,就很容易把它们和社会民主主义的口号混淆起来,有时甚至很容易用它们来冒充社会民主主义的口号。例如,合法的自由派报纸《黎明报》(关于它,我们以后还要和《无产者报》的读者们详细谈谈)往往说出关于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可能被资产阶级欺骗、工人运动、无产阶级主动性等等这样一些非常“大胆的”话,使那些漫不经心的读者和觉悟不高的工人很容易把该报的“社会民主主义”当作真货看待。实际上,这是按资产阶级精神伪造社会民主主义的把戏,是用机会主义来歪曲和曲解阶级斗争概念的伎俩。

这一整套规模巨大的(按其影响群众的广度来说)偷天换日的资产阶级把戏,归根到底是企图把工人运动化为主要是工会运动,使工人运动远远地离开独立的(即革命的、以实现民主专政为目标的)政策,“用阶级斗争的思想来排挤掉工人意识中的俄国全民革命的思想”

读者可以看到,我们把《解放》杂志的公式颠倒过来了。这是个绝妙的公式,它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对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作用问题的两种观点,一种是资产阶级的观点,另一种是社会民主党的观点。资产阶级想叫无产阶级只进行工会运动,从而“用(布伦坦诺式的)阶级斗争的思想来排挤掉工人意识中的俄国全民革命的思想”,——这和伯恩施坦派《信条》起草人用“纯粹工人”运动的思想来排挤掉工人意识中的政治斗争的思想完全相同。反之,社会民主党想把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发展为无产阶级以领导者身分参加俄国全民革命,即把这个革命进行到实现无产阶级和农民的民主专政

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说道,我国的革命是全民的革命,因此你们既然是个特殊的阶级,就应当只限于进行自己的阶级斗争,就应当为了“理智”而把自己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工会和使工会合法化上面,就应当恰好是把这些工会看作“在政治上教育和组织你们自己的最重要的出发点”,就应当在革命时期制定一些多半是象新火星派的决议那样的“郑重的”决议,就应当爱惜那些“对自由派比较友善的”决议,就应当选择那些想要成为“工人阶级现实政治运动的实际领导者”的人来领导,就应当“保存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现实主义成分”(如果你们不幸已被这种“不科学的”教义问答的“严格公式”所沾染的话)。

社会民主党对无产阶级说道,我国的革命是全民的革命,因此,你们既然是最先进的和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就不仅要最积极地参加这个革命,而且要力求领导这个革命,因此你们不应当局限在被狭隘地了解为主要是工会运动的那种阶级斗争的范围内,相反,应当竭力扩大你们的阶级斗争的范围和内容,一直到不仅包括俄国当前的全民民主革命的一切任务,而且包括以后的社会主义革命的任务。因此,在不忽视工会运动,不拒绝利用任何一点合法活动的机会的同时,你们应当在革命时期把实行武装起义、建立革命军队和革命政府的任务提到第一位,把这当作取得人民对沙皇制度的完全胜利、争得民主共和制和真正的政治自由的唯一道路

至于新火星派的决议因“路线”错误而在这个问题上采取了多么不彻底的、不一贯的、因而自然是资产阶级所喜爱的立场,就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