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十)202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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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什么是在革命时期做一个持极端反对派态度的政党?

现在我们再回头来考察关于临时政府的决议。我们已经指出,新火星派的策略并不是把革命推向前进——虽然他们也许是想用自己的决议来保证把革命推向前进——而是把它拉向后退。我们已经指出,正是这种策略使社会民主党在和不彻底的资产阶级作斗争时被束缚住手脚,并且不能预防溶化在资产阶级民主派之中的危险。从决议的不正确的前提中,自然就得出不正确的结论:“因此,社会民主党不应当抱定夺取政权或在临时政府中分掌政权的目的,而应当始终如一地做一个持极端革命反对派态度的政党。”请看看这个结论的前一半即提出目的的这一半吧。新火星派是否提出革命对沙皇制度的彻底胜利作为社会民主党活动的目的呢?是提出来了。他们不善于正确表述彻底胜利的条件而错误地用了“解放派”的说法,但是他们毕竟提出了上面那个目的。其次,他们是不是把临时政府和起义联系了起来呢?是的,他们直接把这两件事情联系了起来,说临时政府是“来自胜利的人民起义”。最后,他们是否提出领导起义作为自己的目的呢?是的,他们虽然也象司徒卢威先生一样躲躲闪闪,不肯承认起义是必要的和刻不容缓的,但是又和司徒卢威先生不同,他们同时还说“社会民主党力求使它(起义)服从于自己的影响和领导,并利用它来为工人阶级谋利益”。

这岂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么?我们的目的是使无产阶级群众和非无产阶级群众的起义服从于我们的影响和我们的领导,并利用它来为我们自己谋利益。所以我们的目的是在起义时既领导无产阶级,又领导革命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非无产阶级的集团”),就是说,由社会民主党和革命资产阶级“分掌”起义的领导权。我们的目的是使起义胜利,以便成立临时政府(“来自胜利的人民起义的”临时政府)。因此……因此我们不应当抱定夺取政权或在临时革命政府中分掌政权的目的!!

我们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圆其说。他们动摇于司徒卢威先生的观点和革命的社会民主党的观点之间,司徒卢威先生托辞拒绝起义,而革命的社会民主党则号召着手实现这个刻不容缓的任务。他们动摇于无政府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之间,无政府主义在原则上把任何参加临时革命政府的行为都斥责为背叛无产阶级,而马克思主义则要求在社会民主党对起义能起领导作用的条件下参加临时革命政府。他们没有任何独立的立场:既不采取司徒卢威先生那种要和沙皇政府搞交易因而必然在起义问题上躲躲闪闪、支吾搪塞的立场,又不采取无政府主义者那种斥责任何“从上面”行动和任何参加资产阶级革命的行为的立场。新火星派把同沙皇政府搞交易和对沙皇制度的胜利混为一谈。他们想参加资产阶级革命。他们比马尔丁诺夫的《两种专政》稍稍前进了一点。他们甚至同意领导人民的起义,但是主张起义胜利后(也许是在起义就要胜利时?)马上放弃领导,即主张不享受胜利的果实,而要把一切果实统统奉送给资产阶级。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利用起义来为工人阶级谋利益”……

用不着再继续分析这个糊涂观念了。倒不如来考察一下用“始终如一地做一个持极端革命反对派态度的政党”这句话表述出来的这个糊涂观念的起源吧。

这句话是我们很熟悉的国际革命社会民主运动的原理之一。这是一个完全正确的原理。它已经成了议会制国家中一切反对修正主义或反对机会主义的人的口头禅。它是大家公认的对“议会迷”,对米勒兰主义,对伯恩施坦主义,对屠拉梯式的意大利改良主义的一种正当而必要的回击。我们的好心的新火星派把这个很好的原理背得烂熟,并且热心地把它运用得……十分地不恰当。在针对不存在任何议会的情况而写的决议中,竟提出了议会斗争的范畴。“反对派”这个概念是谁也不会认真地谈到起义的那种政治形势的反映和表现,现在却不恰当地搬到起义已经开始而且一切拥护革命的人都想着并说着要领导起义这样的形势中来。正是在革命已经提出必须在起义胜利时从上面行动的问题的时候,竟郑重其事地、大叫大嚷地表示要“始终如一地”象从前那样行动,即仅仅“从下面”行动。

我们的新火星派真是倒霉极了!他们甚至在表述出正确的社会民主主义原理时,也不会正确地运用这个原理。他们没有想到,在革命已经开始的时期,在没有议会的情况下,在国内战争正进行的时候,在起义正爆发的时候,议会斗争的种种概念和术语都会变成自己的反面。他们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条件下,修正案是通过游行示威提出的,质询是通过武装起来的公民的进攻行动提出的,反对政府是通过暴力推翻政府来实现的

正像我国民间故事里那个出名的人物总是恰巧在不适当的场合重复他的吉利话一样,我们的马尔丁诺夫的信徒也是恰巧在他们自己都认为直接的军事行动已经开始的时候,重复着和平的议会主义的说教。在一开头就提到“革命的彻底胜利”和“人民起义”的决议中,竟煞有介事地提出“持极端反对派态度”的口号,这真是再可笑不过了!诸位先生,请你们想想吧:在起义时期“持极端反对派态度”,这是什么意思?是揭露政府呢,还是推翻政府?是投票反对政府呢,还是在公开的战斗中击败政府的武装力量?是拒绝为政府补充它的国库呢,还是用革命手段来夺取这个国库,以供起义、武装工人和农民以及召集立宪会议之用?诸位先生,你们是否已经开始了解“持极端反对派态度”这个概念所表现的只是消极的行动,即进行揭露,投票反对,表示拒绝?为什么是这样呢?因为这个概念仅仅和议会斗争有关,而且是在谁也不把“彻底胜利”当作斗争的直接目的提出的时代才使用的。你们是否已经开始了解:从政治上被压迫的人民为了拼命争取胜利而开始全线坚决进攻的时候起,这方面的情形就根本改变了?

工人们现在问我们,是否要努力进行刻不容缓的起义工作?怎样使已经开始的起义获得胜利?怎样利用这个胜利?胜利的时候可以而且应当实现什么纲领?正在加深马克思主义的新火星派回答说:始终如一地做一个持极端革命反对派态度的政党……那么,我们把这些骑士叫做头等庸人,难道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