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十四)2023.7.22

(六)又是“诽谤者”,又是“捏造者”

读者记得,这两个动听的字眼是《工人事业》杂志在我们责备它“为使工人运动变为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工具间接准备基础”时用来回敬我们的。《工人事业》杂志由于头脑简单,竟认为这种责备不过是论战手法,说什么这些凶恶的教条主义者决意用各种各样最难听的话来骂他们。的确,还有什么比做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工具更难听的呢?于是他们就用黑体字来刊登“反驳”,说这是“露骨的诽谤”、“捏造”、“故弄玄虚”。《工人事业》杂志倒像丘必特一样(虽然它还不大像丘必特),它所以发怒,正是因为它自己错了;它气急败坏地谩骂,恰巧证明它自己没有仔细思考对方思维过程的能力。其实,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了解,为什么任何崇拜群众运动的自发性的行为,任何把社会民主主义政治降低为工联主义政治的行为,都是为使工人运动变为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工具准备基础。自发的工人运动本身只能造成(而且必然造成)工联主义,而工人阶级的工联主义政治也就是工人阶级的资产阶级政治。工人阶级参加政治斗争,甚至参加政治革命,还丝毫不能使它的政治成为社会民主主义政治。《工人事业》杂志是否打算否认这一点呢?它是否打算最终在大家面前公开地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对国际社会民主党和俄国社会民主党的迫切问题的见解呢?不,它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因为它坚决采取一种可以说是“一味抵赖”的手法。我不是我,马不是我的,我不是马车夫。我们不是“经济派”,《工人思想报》不是“经济主义”,俄国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主义”。这是一种十分巧妙和“机灵的”手法,不过这样做也有一点令人不快的地方,就是凡采取这种手法的机关报,人们通常都给它一个“有何吩咐?”的雅号。

在《工人事业》杂志看来,资产阶级民主派在俄国根本就是一种“幻影”。这些人真是有福气!他们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藏在翅膀底下,就以为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有许多自由派政论家,他们每月都要向大家唱一次凯歌,说马克思主义垮台了,甚至消灭了;有许多自由派报纸(如《圣彼得堡新闻》、《俄罗斯新闻》及其他许多报纸),它们鼓励自由派把布伦坦诺式的阶级斗争观和工联主义的政治观传授给工人;有一大批批评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家,他们的真实倾向已经由《信条》非常明显地表现出来,只有他们写出来的货色才能在全俄到处畅销,通行无阻;非社会民主党的革命派别已经活跃起来,在二三月事件之后尤其如此,——所有这些大概都是一种幻影吧!所有这些都同资产阶级民主派毫不相干吧!

《工人事业》杂志以及发表于《火星报》第12号上的那封“经济派”来信的作者们应当“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这次春季事件没有使社会民主党的威信和声望提高,反而使非社会民主党的革命派别这样活跃起来了呢?”——这是因为我们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工人群众的积极性超过了我们的积极性,我们缺乏有足够修养的革命领导者和组织者,即熟悉各个反政府阶层的情绪,善于领导运动,善于变自发游行示威为政治游行示威,善于加强游行示威的政治性等等的领导者和组织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落后性也就必然会被那些比较活跃和比较积极的非社会民主党人的革命者所利用,而工人无论怎样奋不顾身积极地同军警搏斗,无论采取怎样革命的行动,他们终究只会成为支持这些革命者的力量,成为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后卫队,而不会成为社会民主主义的先锋队。就拿我们的“经济派”只想仿效其弱点的德国社会民主党来说吧。在德国,没有一次政治事件不是使社会民主党的威信和声望愈来愈高的,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社会民主党总是走在大家的前面,用最革命的态度来估计这种事件,支持一切对专横暴虐的抗议。它不用所谓经济斗争一定会使工人碰到他们无权的问题,具体条件必然推动工人运动走上革命道路等等的议论来安慰自己。它干预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的一切领域和一切问题,例如关于威廉不批准资产阶级进步党人当市长的问题(我们的“经济派”还没有来得及开导德国人,说这其实就是同自由主义妥协!),关于颁布法令禁止“淫秽”书籍和画册的问题,关于政府对教授人选施加影响的问题以及其他等等问题。他们处处都走在大家的前面,在一切阶级中间激发政治上的不满,唤醒沉睡者,鼓励落后者,提供各方面的材料来提高无产阶级的政治意识和政治积极性。结果,甚至那些社会主义的死敌也不得不对这个先进的政治战士深表敬意;因而,不仅是资产阶级方面的重要文件,甚至官僚和宫廷方面的重要文件,不知怎么也往往会奇迹般地落到《前进报》编辑部的手里

这就是对于那种似是而非的“矛盾”的解答,这种“矛盾”大大越过了《工人事业》杂志的理解力,以至它只好高举双手喊道:“故弄玄虚”!的确,你们想想看,我们《工人事业》杂志最重视的是群众性的工人运动,我们警告大家不要轻视自发因素的意义,我们想赋予经济斗争本身,本身,本身以政治性质,我们想同无产阶级斗争保持密切的有机联系!可是有人说我们是在为使工人运动变为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工具准备基础。究竟是谁在这样说呢?原来就是那些同自由主义“妥协”,干预每一个“自由主义的”问题(这是多么不了解“同无产阶级的斗争的有机联系”啊!),对于大学生,甚至(这还了得!)对于地方自治人士也十分注意的人!原来就是那些总想要多花些力量(同“经济派”相比)到各个非无产阶级的阶级中去进行工作的人!这不是“故弄玄虚”是什么??

可怜的《工人事业》杂志!它能有一天搞明白这个巧妙的把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