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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文《迎接伟大的转折点一一论当前工人运动的形势与马列毛主义者的任务》（以下简称拙文）发表后，受到了著名网络左翼作者秋火的“尖锐批评”。本来，对他不成系统、水平不高的批评（他的批评是不是这样，读者可参见附录予以公断），是不值得理睬的。但考虑到他在“泛左翼”中有一定影响，特别是有着“融工青年”的光环，他的批评实际上是代表了一种机会主义的工运路线，因此，笔者不得不予以驳斥。
仔细分析其不成系统的5条批评，还是能够找出贯穿其中的核心逻辑，那就是：现在先进分子到工人群众中去做艰苦、细致、长期的群众工作是无用的、没有意义的，是一种左翼本位主义，现在要做的是通过“关注、寻找、实地访谈工人”（秋火说，为此进厂融工也是很好的一一也就是他认为进厂融工的目的只不过是“关注、寻找、实地访谈工人”），来 “把握工人阶级的整体情况、主要话题、着眼大的方面”。
这是什么呢？这就是一条机会主义的“工运观察家”路线！这条路线认为无产阶级革命不需要先进分子有计划、自觉地开展艰苦、细致、长期的群众工作来组织、发动千百万群众、积累革命群众力量，而只要少数“观察家”去 “把握工人阶级的整体情况、主要话题、着眼大的方面”就够了。等到大的社会经济危机、政治动荡或群众自发斗争高潮来到，这些“家”们登高一呼，根据“工人阶级大势脉络”提出“正确”的革命口号和纲领，劳动群众就自然纳头便拜、应者云集一一革命就成了。
秋火的批评及其所代表的路线，不禁让人想起毛主席不朽的名作《愚公移山》中描绘的“智叟”。
毛主席说：“古代有一位老人，住在华北，名叫北山愚公。他的家门南面有两座大山挡住他家的出路，一座叫做太行山，一座叫做王屋山。愚公下决心率领他的儿子们要用锄头挖去这两座大山。有个老头子名叫智叟的看了发笑，说是你们这样干未免太愚蠢了，你们父子数人要挖掉这样两座大山是完全不可能的。愚公回答说：我死了以后有我的儿子，儿子死了，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这两座山虽然很高，却是不会再增高了，挖一点就会少一点，为什么挖不平呢？愚公批驳了智叟的错误思想，毫不动摇，每天挖山不止。这件事感动了上帝，他就派了两个神仙下凡，把两座山背走了。现在也有两座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大山，一座叫做帝国主义，一座叫做封建主义。中国共产党早就下了决心，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 !”
让秋火之流去做智叟吧，我们马列毛主义者甘愿做用锄头挖山的老愚公！
我们就是要到工人群众中去下笨功夫，把到工人群众中开展长期、细致、艰苦的群众工作作为我们的中心工作。秋火把拙文中“要把到工人中去作为战略中心任务”的观点说成是 “把融工左翼吹捧成中心”，把 到 “工人中去的主要任务是开展群众工作”的观点说成什么 “以几个进厂左青所在的那条流水线为中心，以几个进厂左青刻意制造的一次讨薪斗争为中心”，这种奇妙的逻辑我也是醉了！现在的“融工左翼”当然不是什么中心，第一他们数量尚少、第二其中还混有像秋火这样只“观察”、不干群众工作的家伙。但是对真正到工人中去开展群众工作的先进分子，左翼同志难道不应该大力配合、支持他们的工作吗？ ！难道应该对这样的先进分子不管不顾、任其自身自灭、甚至是嘲讽攻击，而把“访谈工人”的“观察家们”捧为中心吗？ ！至于“融工左翼”是否能成为中心，当然只能是通过阶级斗争的筛选考验。不过可以预言的是，将来一定是真正融入工人阶级并积极地、坚韧不拔地开展群众工作的先进分子才能够在阶级斗争大潮中成长为无产阶级革命力量的中心,而绝不可能是什么 “观察家”之流，历史的规律就是这样！到工人中去做群众工作当然不是儿戏，拙文中也早已批评了急躁冒进、不愿“打持久战”的错误倾向。只有像愚公那样毫不动摇、长期坚持，“一锄头一锄头地挖起”，才能真正融入工人阶级、成为革命工人运动的种子。
我们到工人中去开展群众工作就是为了发展革命工人运动，而绝不为工联主义做嫁衣。我们从来没有否定过工人群众争取日常物质利益、争取建立真正工会的斗争的意义，拙文中也早已提出和工联主义力量可以进行战术合作。但是这些都只能是策略、手段、掩护，都必须服务于发展革命工人运动的独立力量而不是相反。因此，必须在一开始就警惕和批判工联主义。这其中也不存在先后关系，绝不是只能通过一个普遍的工联主义工运阶段，才能发展出革命工人运动，恰恰相反，阶级斗争的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实际是革命工人运动和工联主义工运的“赛跑”，谁跑在前面，决定了革命的前途！ 而秋火说：“批评’工联主义’是错误的”，“工会都还没有，就想批‘工会主义’？ ”也就是说，秋火的逻辑是：只要还没有普遍建立真正的工会，就不能批判工联主义，革命工人运动和工联主义就没有根本的分歧——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机会主义吗？ ！
我们就是要把当前的群众工作和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前景联系起来。秋火嘲笑马列毛主义者“把进厂融工与无产阶级革命联系起来的那些议论，真是极度夸张，如同吹肥皂泡般虚妄。”这多么像智叟对愚公的嘲笑啊！是的，现在到工人中去开展群众工作的先进分子数量还是很少的，我们就像老愚公一样，手中只有两把锄头，面对的却是两座大山。但是，我们决不能因此就躺倒不干。因为事情正是从这样做起的。我们就是要像老愚公一样，一锄头一锄头地坚持挖下去，最终就能感动上帝一一发动亿万工人群众，和我们一起踏平高山，创造一个新世界！而像秋火这样的智叟，从不去挖山，只是看看山景、唱唱高调，那就绝不可能感动上帝一一绝不可能掌握群众的力量，即使山摇地动，也最终不能推倒高山。韩国融工左翼未能实现无产阶级革命的原因要研究，他们的经验教训我们要吸取（是不是因为未能克服工联主义呢？是不是因为秋火类的观察家太多了呢？）, 但是决不能被他们的失败所吓倒。
秋火所代表的路线表面上似乎是“相信工人阶级的力量”，实际上是否认无产阶级自觉革命运动的必要性，否认只有通过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先进分子到工人群众中开展群众工作、只有通过马克思主义与工人群众的结合来形成工人阶级的领导核心，才能发动千百万工人群众形成工人阶级的自觉力量、才能充分发挥工人阶级的革命潜能。也就是说，实际上是崇拜工人阶级的自发性，而实质是放弃革命的群众工作、任凭工人阶级屈服于资产阶级的影响。
这条路线不是现在才有的，历史上早有渊源。秋火的祖师爷托洛茨基（秋火信奉托洛茨基思想）实际上就是这条路线的代表。他从来没有在工人群众中开展过长期的群众工作，也从来不领导这样的工作，甚至从来都否认这种群众工作的必要性、攻击在俄国工人阶级中坚持长期、艰苦、细致的群众工作的布尔什维克党。当斯大林和他的同志们在巴库、在圣彼得堡冒着白色恐怖，坚忍地、一点一滴地做着工人群众的发动、组织工作时，托洛茨基却在国外当记者、办小报、写文章、生儿育女，过着时尚小资的生活。是的，在俄国革命的高潮中，托洛茨基都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俄国革命胜利的基础究竟是靠托洛茨基的文章、演说和在革命领导机关中的行政工作，还是靠布尔什维克党十几年艰苦的群众工作所奠定的“人脉”一一群众基础和干部基础？俄国工人阶级绝不可能因为托洛茨基的舌吐莲花的演说就纳头便拜，而正是斯大林、“巴库人”（从巴库工人运动成长起来的一大批布尔什维克）为代表的在长期的工人阶级群众工作中锻炼出来的先进分子，以及他们所建立的群众基础，才形成了俄国工人阶级有组织的革命核心,才使得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在革命高潮中有能力掌握群众的力量，引导群众实现无产阶级革命。
而现在，秋火就是这条路线的典型。他进厂做工已经数年，但却从来不做群众工作，而只把自己定位于工人阶级的观察员，工人革命运动的研究者（这些都来自互联网上他自己公开的信息）。他正是拙文批评的“只到不干”（就是虽然到工人中去却不开展群众工作）的范例。本来，他作为观察家写写文章、评论（其实仅仅写写文章、评论，根本不用进厂做工），也算能对革命工运发挥一定作用。革命工运也的确需要观察者、报道员。但是如果进步分子都像他那样只到不干、只做一个观察家，而不是扎根于工人群众中开展长期的群众工作，成为革命的种子，那革命工运就永远不能前进。而秋火现在正是在鼓吹观察家的路线、攻击革命种子的路线，这就使他成为了革命工运的绊脚石。进步分子需要识破其路线实质，予以坚决批判。
这条路线的阶级实质是什么呢？其实秋火对自己的评价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 “大概是处于 ‘游民’和工人之间的状态”，也就是说，实际反映的是破落小资产阶级的眼界、心态、立场。破落小资产阶级虽然也仇恨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观点很激进，但却没有真正工人阶级的坚忍、顽强、定力，不能适应长期、艰苦、细致的工作，而总幻想着突然来到的高潮，总是高估自己，而看不到革命的真正力量基础。工人阶级真正的先进分子，就像老愚公。托洛茨基、秋火之类，就像智叟。智叟似乎能言善辩、聪明机灵，实际却没有力量。真正有力量的是拿着锄头，傻傻地、执拗地挖着大山的老愚公。
愚公能够移山！与同志们共勉。
附录：秋火的批评
1、以“融工左翼”作为“战略中心”，大捧特捧，这个思路根本错误，而且大大有害于融工左翼。融工左翼应该接受工人阶级集体的检验和锻炼，“工人成色”还没几分，就被几个理论左翼捧上天了，极度虚荣而不切实际，有百害而无一利。
2、任何一个想促进工运的人，现在就可以开始持续关注、寻找、实地访谈工人，不一定进厂融工（但我也认为融工是非常好的方式）。而且不论以什么方式开始关注工运，都决不是以“融工左翼”为“战略中心”，而要把握工人阶级的整体情况、主要话题、着眼大的方面（即使切入个案时，也注意其反映的典型问题，并且从整体去看待和处理），而不是以几个进厂左青所在的那条流水线为中心，不是以几个进厂左青刻意制造的一次讨薪斗争为中心。如果还不知道工运的脉络、热点之类，那就老老实实从点滴开始探索、寻求有经验的人一起合作学习探索。
3、我在几年前进厂初期也犯过这种“融工左翼本位主义”的错误，即拔高自己所做的实践活动的意义、把融工者自己接触的问题和经验当成很大的问题，但从这篇文章看来，不是只有我会犯这种错误，而且还有更夸张的拔高和夸大。其背后，都是一种左翼本位主义的心理，只是程度不同。
如果左翼不能克服这种心理，不能把“左翼本位主义”转变成“工人阶级主义”，融了也等于没融，看似工人，其实水过鸭背，“灵魂深处没有革命”一外表穿着工衣 ，看起来跟工人在一起，但内心却更成了把“左翼政治资本”当成至宝的市价政客。当然我这不是说哪个作者或融工者，只是提个醒，包括提醒自己。
4、批评“工联主义”是错的，工运目前如果说有什么政治问题，其实首先是“去政治化”的妥协主义，以及改良主义的潜在限制。中国如果有真正的工联主义，那说明工人运动已经很发展了，但其实不是。毛派批评“工联主义”已经有数年历史了。其实真正激进的劳工活动者，应该考虑如何帮助工人建立工会或改组工会。工会都还没有，就想批“工会主义”？
5、把进厂融工与无产阶级革命联系起来的那些议论，真是极度夸张。如同吹肥皂泡般虚妄。如果有一些左翼扎根工业区，当群众激进化浪潮到来时，当然有利于开展工作，但想以此挑起革命大梁，从目前进厂青年（补：指长期进厂青年）绝对数量还不到当年韩国的百分之一来看 （再考虑到当时韩国人口只有现在中国的几十分之一），从当年韩国的进厂学生都没有主导影响工人运动来看，毛派的愿望还太遥远了。造成这种错误看法的，就是左翼小圈子里根深蒂固的左翼本位主义，极度缺乏工人阶级立场。理论可以很多，但心态折射了本质立场。
（最后说两句：以全部言行衡量，我自己也还远不是工人阶级主义立场，我大概是处于“游民”和工人之间的状态，不过我也早已淡化了圈子。要把握工人阶级的大势脉络，并能够启发工人斗争，克服自发性，我们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