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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在网络上突然爆红,引得无数人观看评论,所谓的精神鸡汤再一次带给人们所谓的慰藉,但是透过这些表面的鸡汤来看,我们可以发现,这样的鸡汤是反动的宣传,是培养韭菜的,是帮助黑暗的阶级社会吃人的。用文学的方式、对苦难中的个体奋斗进行合法化和美化,是最无耻的意识形态。它不仅合法化了苦难的存在,为那些制造苦难的宏观原因开脱了罪责,而且还驱使那些本就处在苦难中的人们再度投入苦难之中,结果只会是把苦难再生产出来。
批判《二舅》的表面意识形态
(转载自知乎用户悄悄问圣僧)
乍一看《二舅》明面上有三种让人非常作呕的逻辑,很容易识别。
第一是后现代(新自由主义)的逻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自己遇到的苦难要自己解决,自己想开,不要“抱怨”社会,不要感到“遗憾”,不许“精神内耗”;以用是否“优秀”来评价人,片尾表达了像二舅这样优秀的人应该过和他一个同乡那样的“精英知识分子”的生活;像我这样比二舅更优秀、生活更优越的人,更不应该“抱怨”“内耗”。
第二是现代(发展主义)的逻辑:尽管现代存在这么多苦难,但是前现代更苦,所以还是“看看远方的雪山”跟着我们一起做大蛋糕吧,“现在比过去机遇多”,未来比现在机遇多,这样想想,未来的苦难就不会在存了,顺带也合理化当下的苦难。
第三是前现代(田园-手工业幻想)的逻辑:通过对乡村生活的浪漫化的想象,通过对被大工业淘汰的小手工业的渲染,来治愈现代化的创伤,这和现在流行的拍摄古法手工的视频类似。尽管嘴上说不要回头,但它给出的药方依旧是向过去找答案。
不得不说,这一个视频能横贯古今,反映出现实社会中前现代、现代、后现代三种反动思想的交错,真可谓意识形态博物馆。片子打着社会主义的幌子,兜售这三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把复辟资本主义给劳动人民带来的苦痛,归结到个人身上,劝人逆来顺受,把个人主义的奋斗当成是与世界抗争。
让我们重温一下,毛主席在1951年的文章的《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
《武训传》所提出的问题带有根本的性质。像武训那样的人,处在清朝末年中国人民反对外国侵略者和反对国内的反动封建统治者的伟大斗争的时代,根本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一根毫毛 ,反而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并为了取得自己所没有的宣传封建文化的地位,就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竭尽奴颜婢膝的能事,这种丑恶的行为,难道是我们所应当歌颂的吗?向着人民群众歌颂这种丑恶的行为,甚至打出“为人民服务”的革命旗号来歌颂,甚至用革命的农民斗争的失败作为反衬来歌颂,这难道是我们所能够容忍的吗?承认或者容忍这种歌颂,就是承认或者容忍污蔑农民革命斗争,污蔑中国历史,污蔑中国民族的反动宣传,就是把反动宣传认为正当的宣传。
70多年前批判《武训传》的文章,用来批判《二舅》竟然依旧合适。对于这一点,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逆来顺受就是剥削阶级实施统治的思想工具,地主阶级是如此,资产阶级也是如此。
猜测《二舅》的潜藏内涵
再细细品一下片子,你会发现十分蹊跷的暗号。《二舅》黑色幽默的台词充满了自相矛盾,只有你细品才能明白作者不敢直言的暗讽和真实想法。
暗号一:视频前段,“有一天二舅照常拄着拐来到生产队,队长告诉二舅,以后不用来了,生产队没了,二舅问为什么,队长说,改革开放了。于是二舅就开始改革开放,游走于镇上的各个村子给人做木工。”公社解体,二舅不再能在村子里有稳定的工作,只能游走各个村子讨生活。
暗号二:视频紧接着,“后来不知道什么手续上的原因,二舅的残疾证怎么都办不下来,他很失望。二舅拄拐辗转去了北京,想去纪念堂看他,二舅说‘改革开放很好,他也好。’,为什么呢?‘因为他公平’”这是暗说改开不公平,说改开好是二舅被当时的政治正确逼得说出的违心的话。
暗号三:视频结尾说的“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是毛主席在1945年七大闭幕式做的报告《愚公移山》,上下文是:
我们宣传大会的路线,就是要使全党和全国人民建立起一个信心,即革命一定要胜利。首先要使先锋队觉悟,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但这还不够,还必须使全国广大人民群众觉悟,甘心情愿和我们一起奋斗,去争取胜利。要使全国人民有这样的信心:中国是中国人民的,不是反动派的。中国古代有个寓言,叫做愚公移山。
可见二舅摘抄的这句话,本就是说革命,是砸碎不公平的旧世界、建设公平的新世界;而绝非只看个人的命运,绝非对社会不公要知足和隐忍,喝精神胜利法的鸡汤。
可矛盾的是,影片结尾却这样写鸡汤,说什么二舅身残志坚、忍受不公、甘于奉献、逆来顺受,号召观众也这样,听完让许多观众生厌。这样的鸡汤是反动的宣传,是培养韭菜的,是帮助黑暗的阶级社会吃人的。用文学的方式、对苦难中的个体奋斗进行合法化和美化,是最无耻的意识形态。它不仅合法化了苦难的存在,为那些制造苦难的宏观原因开脱了罪责,而且还驱使那些本就处在苦难中的人们再度投入苦难之中,结果只会是把苦难再生产出来。
大胆猜想一下,片尾的鸡汤很可能是视频作者被舆论审查逼出的塔基亚,也是违心的,作者期待着观众去批判这段鸡汤,甚至识别出上面的暗号。要是观众越是对鸡汤生厌,越是觉得片子治不好自己的精神内耗,越是想反抗培养韭菜的鸡汤式官方舆论,越是想反抗不公的阶级社会,那么观众就等同于对上了暗号。要是果真如此,说明这个片子作者隐藏的意图就传播得越成功,而转发本片的官方媒体越失败。
批判《二舅》无原则的塔基亚
诚然,越来越多的群众,尤其是青年人早在过去的几年内就看穿了鸡汤,不吃这套了。官方媒体要是想喂觉悟了的群众继续喝鸡汤,显然不可能得逞。如果官媒真的蠢到这种程度,无非是显示肉食者鄙,对群众的觉悟一无所知。如果观众看完片子都有看穿鸡汤的觉悟就好了,那样官媒可就真的是在反向助攻了。
可是,现实情况并不是大多数观众和作者对上了暗号,而是在继续喝鸡汤。我们看见视频的评论区,以及知乎关于本片的讨论,仍然有不少群众看完片子,依旧是一碗鸡汤下肚,不反抗不公的社会,而是忍耐不公、歌颂苦难。想必评论是经过官媒账号的筛选,可是,这些评论仍旧得到了观众的高赞,这说明鸡汤依旧有相当广泛的受众。未觉醒的观众没有发现暗藏的讽刺,看完片子依旧未觉醒,再装一装糊涂,自我麻痹一下,才好继续过那压抑的日子。
左派的自媒体借助官方媒体来反讽和扩大传播度,就像是布尔什维克的党团在沙俄对杜马上发言,身处敌人的主场中,一定需要注意分寸,决不能无限制的塔基亚,以至于违反马列主义的原则,成了资产阶级的俘虏 ,被招安当了老保。那么,讽刺的具体做法应该是怎样的呢?应该夸张地复读官方的话,并陈说现实,形成鲜明对比,以便充分暴露资产阶级说辞的虚伪性。
讽刺不彻底,就是彻底不讽刺。评价文艺作品,不看作者内心如何想,而看作品在群众中产生什么效果。一个讽刺作品,如果讽刺不辛辣,仅仅能让已觉悟的观众看懂讽刺,而未觉悟的观众看完能仍未觉悟,相反还给他们继续提供麻醉药,那这个作品就是在帮官媒熬鸡汤、做帮凶。官媒自然也不傻,他们知道觉悟了的观众,能批判这部片子的鸡汤,有的甚至还能品出作者不敢明说的马列主义;但官媒依旧选择转载本片,是因为官媒知道,大多数还未觉悟的观众还是会把片子当成鸡汤喝掉,这样的效果,正是官方想要的。这就是和魔鬼做交易,是替敌人做免费的宣传,而非在宣传马列主义。作者这样的做法,
这就是我对这个视频不满的原因。片子结尾的鸡汤味远远不够浓烈;只有浓到离谱,观众才能醒悟。就比如,如果片尾的“去争取胜利”之后,再加这样一段,反讽效果会好很多:
我在二舅的书架上,又看到1998修订版《新华词典》,当中有个例句:‘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没错,不论身处哪一行,不论个人生活多么窘迫,只要忍住、坚持、勤劳、知足,不要抱怨社会,低头行路,莫问前程,不要回头,不要多想,只需相信,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加油,加油,加油!只要你想得开,你一定会赢、赢、赢!(视频中最好用冷漠、毫无波澜、好似被强迫的语气去读这一段。)
我们常说,作品发布后,就不属于作者,而属于观众。这个视频究竟是散播了毒鸡汤,还是嘲讽了毒鸡汤,不取决于作者想法,而取决于观众的觉悟。提升群众的社会主义意识是问题的关键。只有我们狠狠地批判片中逆来顺受的毒鸡汤,用马主义去分析片中悲剧的社会根源——资本主义,多写文章多转发,多和身边与你息息相关的人讲解,唤醒更多人的社会主义意识,才能让官媒的诡计不得逞,才能消除本片带来的不良影响,才能把社会主义意识输送到群众的头脑中。
最后,笔者也号召《二舅》的作者(如果他真的是在塔基亚的话),以及所有搞塔基亚的泛左作者,那么在今后的创作中务必坚守马克思主义的原则,用好反讽揭露这种技法,谨防在被招安当老保的道路上越滑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