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亚·安东诺夫—奥弗申柯:列宁检查工作(克拉斯诺夫的袭击)

……“嗯,你们那里情况怎样?有什么消息?”
我向列宁详细地汇报了前线的情况:克伦斯基[1]的兵力不多了,剩下克拉斯诺夫[2]将军的一个哥萨克师,步兵已经见不到了。据说,突击队员穿过德诺站在继续挺进。克伦斯基从西南战线撤走了一个步兵师,但途中被截。在北方战线,拉脱维亚人和西伯利亚人解散了妥协分子的委员会,答应支援我们。从芬兰派来了一支水兵混合队,约一千五百名,都是些精悍的人。维堡区的工人答应派一支炮队。他们成功地阻止了库班哥萨克一个师的进攻。工人赤卫队、水兵对克伦斯基已釆取了军事行动,普尔科夫的狙击手也都行动起来,其余的人担负着守卫任务。顿河的哥萨克第一、四、十四兵团呆在兵营受到严密的监视。我们的右翼十分巩固,中路也已加固。克伦斯基威胁着皇村、巴甫洛夫斯克、普尔科夫。威胁很严重,因为我们的炮队力量薄弱,而哥萨克的炮队占优势。同他们作战的还有威力大的装甲列车。普梯洛夫工厂工人答应造一辆装有高射炮的装甲列车,可是,不知为什么炮还没有造好。
列宁显出迫不及待的神情,问道:
“您有把握他们会做成么?”
“他们尽力干着,但不妨再促进促进。”
“您看着办吧!”
“您想亲自证实的话,”——我建议道,——“可以去一趟,顺便促进一下。”
列宁欣然同意了。
……入冬前,彼得堡寒气入骨。伊里奇乘坐的是敞篷车,当车子终于驶近普梯洛夫工厂时,他几乎冻僵了。厂里灯光明亮,机声隆隆,一派劳动繁忙的景象。我们穿过院子,来到厂委会办公处。
一个个头发蓬松着,身上污渍斑斑,面带倦容,但都是些办事认真的人。我们来到这里,他们并不怎么感到惊讶。稍许停了停,看看敬爱的工人领袖,说了一声:“列宁同志”…… 就又埋头干活了。实在没有功夫……他们详细地解释了一下,他们在做什么,在哪里搁浅了。确实,他们两天内干的活比过去两个星期干的还多。
……在回斯莫尔尼宫的路上,我和列宁同志都默默不语。这下列宁可放心了。我想着,想着,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力量,这是群众的、工人的、团结的力量。他们正在从事着与自己有切身利害关系的事业。催促他们的是满腔的热情,是起来进行斗争的伟大的阶级觉悟。有了这种力量,我们定能经受住一切。是的,定能经受得住的!我不由地欢呼、高喊起来。
赤卫队守卫着纳尔瓦的凯旋门。到处都有他们的巡逻队,警惕性很高,也不知疲劳。他们身穿薄薄的旧大衣在数九严寒中来回巡逻,但精神抖擞,充满信心……野蛮的哥萨克——克伦斯基的这张最后王牌,怎么能对付得了这样的力量!但是,我们的队伍装备多么笨重,多么土里土气!炮是些土造的,手推的。可普梯洛夫工厂工人造的这辆装甲列车,尽管被子弹打穿了,它却满载着革命的热情。哥萨克的力量终于被摧毁,被彼得堡的工人、波罗的海水兵的勇敢精神所摧毁。工人和水兵们一鼓作气地猛冲猛打,冲向克伦斯基的“乌龟壳”(我们的亲人、无名英雄们,有多少牺牲在加特契纳、普尔科夫的城下)。哥萨克被击溃了,克拉斯诺夫被俘了,克伦斯基逃跑了。士官生都被缴了械……
革命在彼得堡取得了胜利,革命正在俄国取得胜利,革命还将在全世界取得胜利!

载于《红军》杂志1919年第10—15期第31—32页

[1] 亚历山大·费奥多洛维奇·克伦斯基(Александр Фёдорович Керенский,1881年5月4日——1970年6月11日),俄国律师,在1905年革命后曾为一些政治犯进行过辩护,1912年当选为“劳动团”(Трудова́я гру́ппа)的杜马代表,二月革命后任临时政府的司法部长,5月5日任陆海军部长,7月14日任临时政府总理兼陆海军部长,十月革命后流亡国外。

[2]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克拉斯诺夫(Пётр Николаевич Краснов,1869年9月10日——1947年1月16日),1889年入伍。1900年参加了八国联军侵华战争。1904年参加了日俄战争。参加了一战。二月革命后曾任第3骑兵军司令,支持科尔尼洛夫叛乱。十月革命后协同克伦斯基进行武装叛乱,叛乱失败后被捕,在承诺不再反对苏维埃政权后获释,流亡顿河流域,继续参加反布尔什维克活动。1918—1919年任顿河哥萨克阿塔曼。1919年在邓尼金的压力下辞职,参加尤登尼奇白军。1920年起先后流亡德国、法国。二战期间支持纳粹德国。1943—1945年任德国哥萨克部队总司令。1945年德国投降后被英国军队逮捕,后被遣送到苏联。1947年被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