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造反派资料(蒯大富, 王大宾, 韩爱晶)

关于六月二十七日大会声明
蒯大富
1966.06.28

(一)不管怎么样,这次大会起码在客观上是一次政治迫害大会。我希望这是由于工作组调查不周所犯的错误,但愿不是预谋的政治迫害。

建议大家好好学习《做无产阶级革命派,还是做资产阶级保皇派》一文,对照我校目前情况,再认真分析、思考。

(二)我非常体谅、非常理解大多数师生员工对我采取的态度。如果对待反革命,应该这样。你们现在对我恨之入骨,骂我,你们做得对,做得好!

(三)昨天晚上大会的发言者(除我以外),采取了捏造事实,无中生有、造谣撒谎、歪曲事实、断章取义,小事化大、乱下结论等各种卑鄙手法。我将逐个澄清。不过这表明了他们是非常软弱的。

(四)高压政策,本身就是软弱的表现。不过,我再一次表明,对我的效果为零!要我承认我是反革命分子,我永远也办不到!就是上了绞刑架,我也将宣布,我是革命者,是坚决革命到底的!

(五)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党中央和毛主席在我们身边。我有一千条,一万理由相信,这股黑风将被倒。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终会弄清楚。

(六)党中央和毛主席在群众中享有极大的、不可动摇的威信。毛泽东思想的威力是无穷的,群众的觉悟水平是很高的。我们的叶林同志,不要错误估计形势。

(七)再诚恳进叶林同志一言,这样的大会,从根本上来说,是否对文化大革命有利?望您考虑。很可能起着很大的压制作用。

三思啊,同志们!

注(叶林:原清华大学工作组长)

致叶林同志
蒯大富
1966.06.29

叶林同志,你好!

今天,我想对您说几句话。

一、说实在的,我压根儿没有想到,“小小的"蒯大富竟有如此"威力”,不得不使工作组要集中全部精力来把他"压"下去。声势之大是空前的,全校写大字报对付一个人,游行、示威,开全校大会,广播等大手段都使上了。这样的声势对蒋南翔都没有使过,不能不使我感到"幸福"。

殊不知蒯大富"又臭又硬",死不屈服。你大概有点心虚了吧?如果心中还很踏实,还有手段没拿出来,那很好,我等着。顺便说一句,我将用我使得出的一切手段应战。

二、你说过:“向工作组夺权,这不是向无产阶级夺权吗?”“向无产阶级夺权就是反革命行为”,“蒯大富要夺工作组的权”,言下之意,蒯大富就是反革命。在您的启发下,"打倒反革命分子蒯大富"的口号满天飞。

我想,您是老革命了。什么是反革命,您一定很清楚。那您凭什么说我是反革命呢?"向工作组夺权"这句话我从未说过,是您强加的。那么凭什么呢?就凭我把毛主席关于政权的思想具体应用到学校来吗?(注)难道就凭我提出"要"考验工作组吗?难道就凭我提出"工作组的大方向有严重的错误"吗?等等,就凭这些我看不能给我戴上反革命的帽子吧。

何况,你们并没有用大量事实和充份道理来证明你们的"大方向完全正确",是"毛泽东思想的方向",反而让那些捏造事实、歪曲事实、胡说八道的人大放厥词,对我进行无耻的攻击,我不能不表示遗憾。

但愿这是您由于调查不周所犯的错误,而非常不希望是你安排的政治陷害。

三、叶林同志,请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都是谁在全力支持你?那些从前是保皇的人,摇身一变为"革命左派",那些投机革命分子成为你们最得力的助手,甚至原黑帮打手叶X等一群,也大叫大嚷:"坚决支持叶林同志!“而那些一直是眼睛最亮的真正左派,对你们提了些正确的意见,你们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大打出手,施加政治压力,使得他们不得不检讨,交代什么"罪行”。我见过非常痛心!我想,这也是您──真正的革命者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吧。

四、看看"六·二二"事件以后的情况吧。原来还有不少同志敢于向工作组提意见,而现在由于高压政 策,谁还敢对工作组说半个"不"字呢?你们一来就拼命树立对您和工作组的迷信和盲目崇拜。以后6月27日,大会发言有人喊出"反对工作组就是反对党中央"这样极端反动的口号时,台下鼓掌不算,主席台上竟有多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我实在难以理解。这种高压政策使人们感觉到一种恐怖氧气。我不禁想起当时校党委的高压政策,使人不敢发言,他们怕交不了账,慌忙命令同学"提意见"。处于目前我们学校这种情况,叶林同志,我真替你担心,如果你不慌报的话,你怎么向北京新市委交账?怎么向党中央毛主席交账?

五、我希望你好好抓一抓工作组。尽快"统一思想"。已有可靠的迹象表明,在工作组内,有同志支持和同情我们。要抓就抓在前面,抓晚了后,怕到一定时刻,工作组内真正的革命同志,要起来揭发你们领导所犯的严重错误。

敬爱的叶林同志,时间紧的很哪,赶紧安排好计划,准备下一步吧,我耐心地等待着。不知怎么的,我的信心越来越足。拿起毛选,就像毛主席在身边似的!

祝你身体好!

革命敬礼!

蒯大富
1966.06.29

注:蒯大富同志6月21日在"大家想一想,这张大字报上批了一段话:“革命的首要问题是夺权斗争,从前权在校党委手里,我们和他们斗,把它夺过来。现在权是否代表我们?代表我们则拥护,不代表我们,则再夺权。”

再致叶林同志
蒯大富
1966.07.02

叶林同志,你好!

上次给你的信大概收到了吧,不过没得到你的回音。也许是工作太忙了。

今天,我想再对您说几句心里话。

一、我真佩服您的高压政策过硬,效果也十分惊人。这几天,您大概很高兴吧。除了蒯大富,差不多都被"压"过去了,您还准备怎样对待我呢?

通过这几天的领教,我很体会您大有几手。虽然你们对付校黑党委没有什么大本事,迟迟不安排作战方案,但是你们对付我的过程中,却显得十分精明,计划安排得特别周密。

压上加压,再加再压,这大概是您的传家宝吧。

叶林同志,您现在是否认识到,高压政策对我的效果为零?如果没认识到,希望您能早点拿出更大压力的高压政策,再试一试,看灵不灵。如果您已认识到高压政策不能使蒯大富屈服,那么,你是否考虑换别的一手?

二、切切提醒您注意,您千万不要这样想:蒯大富事件不了了之,算了吧。

这场大是大非的辩论是你们挑起的。你们的行动严重地损害了党中央、毛主席和北京新市委的威信。我们为了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不得不拿起大字报这个极其有用的新式武器进行应战。然而,你们不但不承认错误,反而对我们施加巨大压力,甚至对我们进行政治迫害,将文化大革命引入歧途。

你们现在还想对蒯大富事件不了了之,那是办不到的!辩论你们既然挑起来了,那么下面怎样走,就不可能按照你们的意志行事。叶林同志,我要严正告诉您,如果不把蒯大富事件作出真正符合革命利益的处理,想走为上计,这种想法未免太幼稚了。要战斗,咱们就得战斗到底,不决一胜负,誓不收兵。

三、从6月22日到今天,已经10天了。这几天几乎全是搞蒯大富问题。同学们很着急,都说校党委还打不打了?你们要来找我算账。我说,我不负这个责任,要叶林同志来负这个责任。

叶林同志,您大概听到很多群众的呼声吧?他们都说要立即判蒯大富是反革命分子,专我的政。只准我规规矩矩,不准我乱说乱动。您准备怎样对待群众的意见呢?是否感到压力很大?

四、我认为,我对我自己是很了解的。我绝对不承认我是反革命。事实上,你们了也拿不出任何罪状来,我心里很踏实,没有一点空虚的感觉,也不感到有什么压力。这是真的。不知您是否相信?

五、我作一种大胆的推测:也许您已经认识到,在处理蒯大富事件中,犯了严重错误,而这种错误是由于调查不周,乱下结论所致的。产生的恶果是严重阻碍清华大学文化大革命的发展。

如果我这种推测是符合实际情况的话,那么你作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就应该满足我下面十条要求:

1、召开全校大会,公开承认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并作深刻检讨。

2、宣布蒯大富不是反革命分子,而是革命者,赔偿我的政治损失。洗刷一切攻击我的大字报,广播6月28日以后所写的所有的大字报全文。

3、宣布我组原十人及史复有同志不是反革命分子。宣布刘才堂、王铁成、任传仲、张云辉、刘泉及绝大多数曾经支持过我或同情过我的同志不是什么"蒯氏黑打手",而是革命者,赔偿他们的政治损失。

4、勒令那些明知内情而蓄意捏造和歪曲事实的人,勒令那些别有用心攻击我的少数人作深刻的交代和检讨并减除广大群众被蒙蔽状态。(大部分群众,我不责怪他们)

5、撤销工作系副组长张茜薇同志的职务。撤换化九的四个工作队员,换上新的经过严格挑选的工作队员到化九来。

6、重新严格审查文革领导机构。剔除那些投机革命分子和不坚定分子。

7、全面总结工作组进校以来的工作。解释六·二二事件、王铁成变"疯"事件及其他事件。

8、通知附中及外校工作组,希望他们不要对与我有过联系的人,施加政治压力。

9、在做到上述事情以后,立即转入打校党委黑帮高潮,拟下详细战斗方案,揪出真正黑帮分子,七斗八斗,猛打猛冲,穷追不舍,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10、把我校情况,真实地、详细地、迅速地汇报给新市委及中央,请求请求。

再说一遍,如果您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话,您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上述十条要求中任何一条。

六、如果我上述的推测,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话,即现在你并不认识到自己有什么过错,还是"毛泽东思想方向",那么,也很好,您还按原计划进行。我等着应战。不过我提醒您注意一下,那我就不承认您是调查不周所犯的错误,而认为是预谋的。十条要求已公布于大家,不管到哪一天总会全部满足的。

七、叶林同志,再一次向您表白吧,我的信心更加足。我认为,形势在按照我的估计向前发展。

您已经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把表面现象当本质。希望您不要一错再错,错上加错,错到底。就比如说群众的觉悟吧。广大群众在你们捏造事实、歪曲事实、强加罪名的情况下,处于被蒙蔽状态。但是,尽管大部分群众受骗,我还是十分坚定地相信,在群众中支持我和同情我的人还相当不少。别看他们没有发言,但到一定时候,他们要说话的,他们会喊出真理的声音!清华园内,真正坚强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多得很!他们决不是什么压力所能压倒的。他们必将为共产主义事业顽强地战斗到底。您不相信吗?咱们走着瞧!

现在,清华大学文化大革命已被你们引入歧途,你们已经犯下十分严重的错误。我为了党的利益,为了群众的利益(群众的确迫切要求)我要严正向您提出要求:两天内,对我的两封信作出回答;并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对蒯大富事件作出正确的、妥善的处理。如果您不顾党的利益和群众要求,执意按照你们原来意图行事,想达到你们的原来的目的,因而一拖再拖,给文化大革命造成越来越大的损失,那么,我可以老实告诉您,一方面,你们原来的目的永远也达不到,另一方面,群众不会答应你们,我也不会答应你们!咱们把话说在前面,在适当的时候,我将采取强硬措施!到那时,您就可能不可收拾,悔之已迟了!

望您三思,再三思。

祝您精神好!

革命的敬礼

蒯大富
1966.07.02

《工作组往哪里去?》

1966.6.16

一场严重的斗争又开始了!

清华大学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工作组是九日晚上进校的,当日晚上,当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高兴得跳了起来。但是,我们只高兴了几个小时,工作组到校已整整六天了,大批工作队员都干了些什么呢?是否促进了我校文化大革命?是否能把我校文化大革命引向最后胜利?这是每个革命左派,广大师生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下面我们提出一些现象和分析供大家思考。

一、运动方向问题

九日晚到十日晨,一夜之间从前顽固的保皇先生们都突然“哗变”纷纷起义,“我们受骗了”的大合唱登台表演了,各系打狗队十、十一日纷纷出去,很多狗被打得落花流水,夹尾而逃。十二日高教部各兄弟院校来声援我们,贴了些大字报,而我们学校大字报的数量急剧下降.到了十三、十四日由于连续开会讨论叶林同志报告,两次到三次,除社教战线上的同志贴出一部分大字报外,清华园内一片冷冷清清,大有运动趋于尾声之势,革命左派非常着急!运动向左转了还是向右转了?

二、依靠谁

左派不香、右派不臭,左派没有树立起威信。在依靠谁的问题上,工作组犯了严重的错误,他们来的这几天,就我们班上来说,没有找过左派小组的一个成员谈过一次话。他们的活动很神秘,就现在已经组成的领导班子来看,许多班(包括有广播电台、工化系几个班)不是左派占优势,而原来是保皇派的成员占优势,这是严重的大方向问题。

三、奇怪的李世权事件

大家知道在工作组进校两天后,李世权铤而走险竟打出一张极其反动的大字报,我们认为这决不是疯狗跳墙,也决不可能是孤立的偶然事件,这是反动派疯狂反扑的征兆。对于这样一个现刑反革命,我们把他从公寓里拖到阶梯教室开斗争大会,工作组同志百般阻拦不让开,并提出三条:①让大家知道;②让大家都写大字报;③我们一定处理李世权事件。

我们要问工作组,斗争反革命的大会不让开,却拼命扩大他的影响(反动大字报保留到十二日上午十点、到处转抄)。关起门来自己处理,我们怀疑这是否有问题,我们坚决要求工作组把李世权放出来让全校同学开斗争大会,糊里糊涂过关是不行的。

四、自控系一张大字报

自控系张根旺同志在三号楼贴出一张大字报,现抄录如下:工作组一同志说:“你们大学生觉悟太低了,没有一点政治头脑。”“你们可以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做法一点也不高级,不懂党的策略。”说“群众是一群乌合之众,像一群羊一样。”“组织性纪律性太差了,”又说“戴高帽子是国民党作风,农民可以这样做,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无能的表现。”又说“你们这样做,你们中毒太深了,说明你们主席著作学得太差了”。

我们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工作队队员之中,他竟对广大革命群众破口大骂,我们要告诉这位同志,你骂我们,我们不在乎,但是你骂我们贫下中农,我们不答应;你骂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我们就要和你拼命!

请工作队领导同志立即核查此事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必须马上开除这个工作队员,并向全校作检讨。

五条大棒

钻在党内打着“红旗”反红旗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他们为了阻挠文化大革命,常常挥舞着五条大棒:

一曰“放”。叶林同志报告中曾反复强调要大揭发大批判:口上是这么说了,实际行动上怎么样呢?大字报急剧减少了,前天打出的数张对工作组有怀疑的大字报,被工作组采取的残酷手段压下去了;原按我们估计,在十五日将出现一场关于工作组性质的大辩论,但并没有出现,为什么呢?从我们工化系来看可以得到解答,蒯大富是我班的代表,同时也是班上对工作组怀疑最大的一个,当他把怀疑提给工作组时,工作组立刻对他施加“疲劳战术”,从十三日起早上报告、第一次讨论,下午排队看大字报,晚上八点三十分以前第二次讨论,八点三十分至十一点开代表大会,十四日上午第三次讨论,下午二点三十分至五点开筹备会,五点至八点开代表会,九点至十一点组长会,十五日刚起床早饭没吃,通知说开“紧急会议”,上午准备,下午斗争会,晚上还建议开,同志们:难道这就叫“放”吗?只准你们在台上作报告,不给我们喘息机会来写大字报,同意你们的意见开绿灯,不同意你们意见的开红灯。

二曰“先立后破”。工作组同志几天来拼命强调,首先要组织起来,组织起来当然好,但是我们前面说过,有好些地方组织系统严重不纯,你们“立”的是什么东西?我们要开斗争会你们不准,我们抓住大黑帮戴高帽子游街,你们阻拦。我们画漫画、写对联、出杂文、揭露黑帮阴谋,你们说,东讲一句,西讲一句,这叫什么斗争呢?你们破的又是什么呢?先立后破的大棒子你们举起来了。

三曰反对左派学阀。各系组成打狗队,到处找狗打,你们说这是打击面过大。化901班,刘才堂12号向工作组提出详细建议,14号得到工化系副组长张茜薇回答:“刘才堂,你太主观了!”从前我们冒着人头落地的危险,和保皇党进行斗争,今天我们抬头了,骂他们黑帮,可是我们的广播和叶林同志的报告反复强调“不驾人”斗争游街不允许,连骂黑帮也不允许,我们要问工作组,中央有过不骂人指示没有。反对左派学阀的大棒子你们举起来了。

四曰“纯学术讨论”。十三号晚八点三十分工化副组长张茜薇同志召开据说是左派会议,会上他说“修正主义最危险,我们要识破他,你们同学尤其是高班同学,中毒太深了,你们要从自己个人的亲身体会来挖修正主义根子,使群众运动向深度和广度发展。”第二天天亮,有同学通过自己体会来系统的整理批判清华的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在保皇党分子的气焰还十分嚣张的情况下,工作组要把我们引到哪里去?这难道不是变相的纯学术批判吗?

五曰“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工作组领导同志反复说:真理在我们手里,政权在我们手里,我们要摆事实、讲道理,把理由说充分,他们自然不神气。他们以此阻止我们了开斗争会,不让游街示众,甚至以此来阻拦我们开斗争现行反革命李世权大会,好像那些顽固的保皇派也能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进行说理斗争,我们不会上当的,我们知道,在我们向保皇派反击时,他们跟踪监视围攻,开黑名单、摄黑相片,造黑档案,对我们进行资产阶级专政,他们从来没有和我们讲道理,更谈不上什么平等,今天我们抬头了,工作组却口口声声要我们同黑帮摆事实讲道理,真理是有阶级性的。我们讲的是无产阶级真理,他们能听得进去吗?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对阶级敌人只有采取专政。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大棒子你们举起来了。

“错误言论人人有份”“混战一场”这是一个大阴谋,左派是有一些错误的,但他们和右派的反动言论根本不同,而我们工作组同志怎么说呢?“左派中毒太深了”、“太主观了”,没有秩序,右派受骗了,多数是盲目执行者,因此有些左派不得不在那里清除毒素,右派却以为自己是盲目执行者、受骗了,逍遥自在,没事干,岂不是“错误言论人人有份”,“混战一场吗”?这条大棒你们也举起来了。我们十分痛心,北京新市委派来的工作组是帮助我们搞文化大革命的,可是,他们却拿起了资产阶级代表人的五条大棒,在左派头上挥舞,清华大学的文化大革命往哪里去?我们无法设想。

关于六月十三日大会

六月十三日清华大学召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会,对叶林同志的报告提出下面三个问题。

(1)东风压倒西风问题。在十三日清华园内是否真正是东风压倒西风?清华园内政权是否真正在左派手里?

(2)关于百分之九十五党团员是要革命的提法上在十日前,滴水不漏,清华大学上层组织能否这样提?它会产生什么后果?

(3)叶林同志强调说我们要建立良好的革命秩序。是否意味着我们原来的秩序不好。斗争会游街等无纪律。在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中,什么样的秩序叫革命秩序,毛主席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是怎样说的?

大会三个发言者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身份历史表现,工作组调查了没有?据我们所知,教职工在九号前很少几个人反对校党委,他们怎么稀里糊涂上台发言的?那个教师代表竟说出我们“无限信赖工作组”这句极错误的话,更令人气愤的是没有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发言稿工作组审查了没有,我们要求重放大会录音,公布三个发言者的身份。

回答几个问题

一、有人说“我们无限信赖工作组!”同志们,你们错了,我们无限信赖的是党中央,无限信赖的是毛主席、是毛泽东思想。在工作组的性质未搞清楚之前,提出这样的口号是不负责任的,不也曾有人说过“我们无限信赖校党委”?事实是怎样呢?是黑帮。我们学校的工作组究竟怎么样,还不能下结论,此时就提出“无限信赖工作组”不能不算是阴谋。任何人都要在这场文化大革命中经受考验,工作组尤其这样。

二、有人说:“工作组的成绩很大,刚一来局势就大变。”我们说局势大变不是工作组的成绩,而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威望使黑帮胆寒,是革命左派的斗争,使保皇派们丧魂,他们才不得不“起义”、“投降”。

我们的决心

我们赶上了这次文化大革命,我们感到很幸福。我们没有经验,这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有伟大的毛泽东思想作为武器。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望远镜和显微镜,谁要是反对毛泽东思想,我们就反对谁,不管他威望有多高,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一定要和他斗到底,把他斗垮斗臭!

同志们,我们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阶级斗争,这场斗争是非常曲折的、复杂的。我们必须念念不忘阶级斗争,念念不忘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我们相信只要我们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敢于斗争、善于斗争,我们相信就一定能胜利。

一切愿意革命的人们,在毛泽东思想的基础上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

让我们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乘胜前进!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化 九零二 蒯大富 孟家驹

一九六六年六月十六日

薄一波与蒯大富对话

1966.6.16

薄来到清华看了蒯的大字报《工作组往哪里去?》

薄一波谈了一些斗争策略后谈到了工作组的问题,这时后面一个声音喊道:“工作组方向有问题!”

蒯:不是这样说的,我是说,我们提了许多意见,工作组不给答复。

薄:这是哪个同学说的,请他进来,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蒯:我叫蒯大富,工化系。

薄:为什么工作组方向错了。

蒯:十五日以前工作组什么工作也没干,我们要游街,工作组都干涉。

薄:噢!那你说说怎么办,工作组在清华园下了车站在校门口就喊,大家斗啊!这不解决问题,毛主席说:“下车伊始,哇喇哇喇,”你知道吗?

蒯:我知道,但工作组来了后十五日前不让我们斗人等等……所以大方向错了。

薄:你是左派?

蒯:这我自己怎么好说呢。

薄:革命者应该勇于承认自己是左派。

蒯:而我以为自己是左派。

吕:你认为错了,那么错在那儿,你认为的大方向应该是什么?

薄:这同学说的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吕:吕述祖(下称吕)

蒯:我们还有很多理由说明工作组方向有问题,我们信赖党中央毛主席。

薄:信赖党中央和毛主席是对的,但毛主席不是孤立的,他有头发,有手,有腿……他作事情是通过这些作的。毛主席的指示,中央的政策是通过基层执行贯彻的,我们认为工作组是可信赖的,难道你连毛主席派来的人都不相信?

蒯:我们是有理由怀疑的。

吕:你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那时我也希望斗他们,但我觉得是当时自己没跟上形势,斗争会要有“孕育期”,这就是调查研究,调查是毛主席思想关键一点。

薄:对!来到清华园,说一声无产阶级革命派站出来,只把右派留在清华园里,用机关枪一扫,这不解决问题,真正革命左派不仅要敢于革命,而且要善于革命。

蒯:是的!我知道这一点。

薄:好!蒯大富我给你提三点建议(这三点叫蒯大富重复了两遍)。

一、 希望你能站在左派群众中来,站在工作组一边去,不要作左派中的左派,如果作左派中的左派,那就是带引号的左派,也就是右派了,一个圆分左半圆和右半圆组成,如果过左了就成了右了。

二、 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主席著作和语录,多在用字上下功夫,毛泽东思想不仅对黑帮是照妖镜,对自己的错误思想亦是照妖镜。

三、 噢!上面两点就已经够了,希望你今天学了语录以后,明天贴一张大字报,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澄清一下错误,不过关于这一点,你是否敢于写,我是怀疑的,你如果不写,就会象他们处境一样尴尬(用手指爬在芦席上听我们讲话的同学),受到大家的围攻,起码他(指吕)就会写大字报攻你。

蒯:被多数人反对的不一定是错的。

薄:这话对!但是陆平还不承认自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

蒯:我觉得这个比喻是不恰当的。

薄:我认为是恰当的,难道你让我举中国受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围攻的例子吗?恐怕在这儿的同学都不会答应,那他们不都成了修正主义了吗!

蒯:你叫什么名字?

薄:这个我懒得说。

蒯:那你告诉我个姓吧!

薄:我有我的自由,不一定答。

蒯:我也有我的自由,但是我刚才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你们应该告诉我。

薄:好!我走了!至于我的名字,我走后你们就会知道。

谈话基本结束,另薄又问过蒯大富同志:“六月九号和十号两天清华园形势大不一样,是为什么?”

蒯:我觉得是毛泽东思想的威力。

薄:那么难道九号以前主席思想就没有威力了吗?我认为取得成绩其一是:毛泽东思想的威力,其二是由于工作组进校了。(又当同学谈到我校基础课教研组李世权写的极端反动标语时,薄问)

薄:他写了什么标语?

一同学:拥护党中央,反对毛主席。

薄:“拥护党中央,反对毛主席”好!好!让他写嘛;你们不懂策略,我就比你们多读一些,应该让他们先放出来……。

1966年6月21日,蒯大富在一张大字报上写下批语:

革命的首要问题是夺权斗争,从前权在校党委手里,我们和他们斗,把它夺过来了。现在,权在工作组手里,那我们每个革命左派就应该考虑,这个权是否代表我们,代表我们则拥护,不代表我们,则再夺权。

当天晚上,王光美就在她召集的工化系部分同学座谈会上,拿出蒯大富在大字报上小批的照片向同学们介绍说.“大家要注意,人家要向你们夺权了,这是一场阶级斗争。”

蒯大富给北师大女附中革命左派的一封公开信

1966年6月22日

师大女附中坚定的革命左派:

师大女附中全体革命师生:

亲爱的同志们,你们好!

针对你们学校的情况,我想和你们讨论几个问题。我的看法如不符合主席思想,请批评指正。

一、什么是真正的革命左派?

真正的革命左派应该是把世界革命利益放在第一位,心里始终想着正在战斗、正在流血、正在受苦的世界2/3人民,始终想着中国人民,想着党中央,毛主席,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以毛泽东思想为最高指示;他们是懂策略,善于团结群众。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革命左派。

革命左派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毛主席再三教导我们,革命的首要任务是夺权斗争。所以说,真正的革命左派脑子里想的是夺权,两眼看的是夺权,双手做的是夺权。我们为无产阶级夺权,为党夺权,决不是搞个人野心,当“大官”。

你们学校的权,从前在学校领导手里,你们和他们斗,把他们斗垮了。今天工作组接管了你们全部权力。那么,每个真正革命左派都应当考虑,工作组能不能代表我们?能不能执行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如果代表我们,则我们热烈拥护;如果不代表我们,则必须再次夺权!这是头等重要问题,切不可糊里糊涂,等闲视之。

三、工作组是否不可侵犯?

工作组是帮助革命群众搞好文化大革命的。如果它坚决执行中央精神,以毛泽东思想为最高指示,处处为革命群众撑腰,处处打击黑帮分子和保皇派的气焰,放手发动群众,放手让群众写大字报。这样的工作组就应当拥护。反之,如果工作组象小脚女人,不敢放手发动群众,处处压制“放”,不为左派撑腰,反长右派气焰。这种工作组不能领导,应该轰走。

“无限信赖工作组”的口号是反动的。

“不许贴工作组大字报”的口号是反动的。

毛泽东思想,具体地说,主席的书、《人民日报》最近社论,是我们文化大革命唯一的最高的指示。符合这个,我们照办,违反这个,我们就要反,根本违反.我们就要斗!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是那儿派来的工作组,一定要和他们斗。把它斗垮、斗臭、斗烂,再赶走!

四、文化大革命主要斗争形式是什么?

是大字报。在大字报上进行说理斗争,我们坚决反对那种不进行说理而泼口大骂的人。这种家伙是保皇派。他们特别害怕大字报,左派不要理他们,你骂你的,我贴我的。真理总会最后战胜错误。我们要大写大字报,不要怕任何围攻。有党和毛主席给我们撑腰,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大不了豁出一条命!

五、工作组不是立场问题,但水平低,他们想搞好,而无能力搞好。这怎办?

一般不会出这种情况。万一出现。也应该把这样的工作组赶走。不能领导,却抱住权力不放,拖群众运动的腿,这样的工作组要它干吗呢?赶走不更爽快一些吗?

六、保皇派反对革命派的方式是什么?

一句话:打着红旗反红旗,压和拉束合,分化瓦解左派力量。具体地说,有五条大棒:①“放”,实际上压制左派放了;②“先立后破”;③反对“左派学阀”(过分强调政策。准备细微;主张合二为一,改良主义);④“纯学术讨论”(逃避要害问题,引向枝节问题);⑤“真理面前人人平等”“错误言论人人有份”“混战一场”“揪住左派不放”。对你们学校,每个同学找一找看,有没有这五条大棒。

主席的话,《人民日报》社论是唯一的最高指示!

违反主席思想的我们就要造反!

提高警惕!提高警惕!!提高警惕啊!!!

战友们,紧握你们的双手!奋不顾身,勇敢地战斗吧!

未来的世界属于我们,最后的胜利属于我们!

革命左派的崇高敬礼

蒯大富

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二日清华园

给吴浩汀等人的信

1966.6.26

吴浩汀、李世雄、谢位珍、卞有为、鲍长康、邵凯胜、陈新生、曾文龙等八位同志

亲爱的同志们,你们好!

我在这儿,不得不说几句心里话。

现在的斗争形势特别艰苦!希望你们绝不要考虑个人,一丝一毫也不能考虑,豁出去!

在别人把我们当着“反革命分子”的时候,我们绝不能一丝一毫的退缩。在“反革命分子”帽子没有摘掉之前,我们绝不能向什么人承认错误,我们退一寸,他们就要进一丈!他们现在抓不住我们什么把柄,千万不要把关键性的“把柄”送给他们,这样,他们气势更高了,更能蒙蔽群众,就将给文化大革命带来巨大损失!

我先走访新市委,再走访华北局。如果此二处得不到满意答复,加上中央、国务院联合接待处我们就无处说话。那时,我将采取强硬措施,坚决求见中央高级首长。不听到党中央、毛主席的声音,誓死不回学校!

我建议你们做下面几点:

1.一点不透露我在干什么。

2.坚决不发言,不表态,不参加辩论。

3.谢绝来访。

4.密切地注视学校动向,随时做详细记录。

5.好好学习社论,把着毛泽东思想方向!

6.特别需要警惕!防止出人身事故!

同志们,斗争最艰苦的时候最需要我们紧密地团结起来。要在革命的车子上坐稳,绝不要摔出去!

紧紧握住你们的手!

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鲍阅后,密传我组可靠的人看,

看完小心保存,不得遗失!

回去给我。

衷心地希望你们在这个时候,在这最艰苦的时候,不要离开我!

蒯大富

六月二十六下午七点十分

于新市委接待室

1966年6月27日,工作组召开大会批判蒯大富等人。

辩论会上,由于蒯大富发言有理而工作组反驳却无力,王光美坐在甲所收听了大会发言之后,非常生气,说“肺都气炸了”,蒯大富是打着“红旗”反红旗的典型。积极分子为什么跟不上去,不能把他驳倒?要学习农村“四清”的经验,要“亮典型”,“打活靶子”,要把蒯大富作为“典型”、作为“活靶子”来打。既要在理论上把蒯大富批深批透,还要把他的组织活动查清。

于是打击面迅速扩大,到处追查“蒯式人物”,打击广大革命群众。

根据刘少奇的指示,工作组进行反蒯斗争,多次斗争蒯大富等人,被斗者有一人自杀身亡。

王光美强调批判大会要开得很有声势,发言人要层层选拔,会前要练兵预演。每次斗争大会之前的预演会,都是王光美亲自主持的,并且亲自动手修改发言稿。在她的导演下,“上纲”愈上愈高,一时,清华园内“反革命”、“反党分子”帽子满天飞,搞得人人自危,造成严重的白色恐怖气氛。但王光美还认为不足,对工作组继续施加压力,竟当着工作组长的面说:“我看你们一个副主任,两个副部长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蒯大富。”

工作组利用干部急于要“下楼”、“解放”,的心情,鼓动干部“反蒯”,说这是干部“触及灵魂”“将功赎罪”的“大好机会”。曾××是蒯大富的班主任,因“反蒯”需要,工作组就让他提前“下楼”了。有的干部检查多次,工作组都说不行,但“反蒯有功”,就能迅速“下楼”。例如工程物理系过去有个“保蒋”的“打手”,因“反蒯”积极,很快“下了楼”。为了“反蒯”,王光美要干部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工作组”,要在与蒯大富“辩论”时,恢复党团组织,要党员表态,“下楼”。如不“反蒯”,就让干部长期“挂着”,无法“下楼”。

《告全校人员书》

1966.6.30

蒯大富

全校革命的师生员工,

工作队同志们,

今天,我和大家讨论三个问题。

1.差不多全校人员都说我是反革命。什么是反革命呢?反对党中央、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反对社会主义的人,才叫反革命。这五“反”我一“反”也沾不上。外面大字报上、广播内容中,叙述我的“罪行”,全是捏造事实、歪曲事实以后强加的。许多同志,见此信以为真,对蒯大富是反革命分子,坚信不移。

同志们,我要严正指出,如果你是真正革命者的话,如果你真正对党中央毛主席彻底负责的话,把话说绝,如果你还有一个普通中国人的良心的话,那末,我衷心地希望你们,(你们也有责任这样做)好好作一番深入地调查研究,按毛泽东思想认真分析。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带着“蒯大富是反革命”的框框去调查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还请你们中一些人再次走访中央,反映学校详细情况,并把我的大字报抄稿交给中央。我是无限信赖党中央,无限信赖毛主席的。

孟家驹曾对我说过:“哎!上天无门哪!”我立即反驳他:“胡说八道!在北京如听不到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声音,那中国岂不完了?你是怎样无限信赖党中央、无限信赖毛主席的?”中国永远不会完!中国永远是无产阶级专政!我们天天听到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声音,那么宏亮有力,又是那么亲切!

一方面,我相信,叶林同志他一定能如实地向新市委和党中央反映清华情况;另一方面,即使万一叶林同志歪曲反映情况的话,那么他也不能一手遮天,倘大清华,岂是叶林同志一手能遮住的?请同志们切不可低估党中央和毛主席在群众中享有的极大的不可动摇的威信。我十分坚定地相信,党中央和毛主席一定能全盘了解清华情况。蒯大富是什么样的人?党中央和毛主席一定能作出绝对正确的判断!

2.同志们,你们注意到目前学校情况没有?现在,在全校范围内大肆制造舆论,一方面,他们公布蒯大富莫须有的“罪行”,另一方面,他们又说,蒯大富“花岗岩脑袋”,“顽固不化”,“又臭又硬”,“反革命分子不会承认自己是反革命的”等等。

而且,我再一次严正要求,在没有判我是反革命以前,你们要坚决执行北京新市委指示,和履行你们自己的诺言:绝对保证我人身安全!

3.有同志说:“不管你过去怎么样,起码你在文化大革命中把运动引入歧途,对人民犯下了滔天大罪。”

我说,何为歧途?望大家慎重考虑!我早说过,在运动中考查工作组性质本身,就是文化大革命一部分。我校目前之所以出现这种局势,完全是工作组所做所为造成的,要工作组负全部责任。如果说,这妨碍了打校党委黑帮,那大家去找运动领导叶林同志算账。我不负任何责任!

但是,我再一次声明,工作组是否是黑线的组成部分,这要全校革命师生员工,包括革命的工作组员,在运动中考查!我相信,只要他姓“修”,他就不会说出姓“马”的话来!

同学们,同志们,在这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中,每个人必须坚定地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不能丢!擦亮眼睛,辨别真假,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砍头不要紧,

只要主义真。

杀了我一个,

自有后来人!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月三十日写成大字报贴出)

薄一波视察清华大学时与学生们的对话

1966.7.3

薄:我们本来是不认识的,上次我来就听到一些议论,对工作组有人反对,有人拥护,今天再来看一次,上次有些同学向我反映情况,有一个叫蒯大富,我就和他谈了起来,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他说叫蒯大富,我说不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名字。当时我问他是不是真正的左派,那天我把他当作真正的左派,以前我一点也不认识蒯大富,毫不知道蒯大富,蒯大富就给我解释:“我的名字代表国家。”我说:“你的野心太大了,太狂妄了。”当时还有其它同学在旁边,他们提出了蒯大富要赶工作队。工作队我就拥护,毛主席、共产党派来的工作队已经夺了蒋南翔的权,你还要反对,那就是……(没听清),他说工作队不好,我说工作队好,蒯大富说:“工作队阻拦我们斗争,现在清华牛鬼蛇神都揪出来了。”还说自己是左派,我问他是你自己定的还是大家定的,他回答不出来,当时就有人说:他不是左派。我说怎么样?大家都反对你,你可能就是牛鬼蛇神,还没有揪出来!

他不是要夺清华蒋南翔的权,而是要夺工作组的权,工作组是党派来的,因而是夺党的权,现在,我们的国家是共产党的天下,要夺党的权就不对。

他大字报上写道:“眼睛里看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夺权……”同志们,你们看,我们的社论上是怎么写的?我们要念念不忘阶级斗争,念念不忘无产阶级专政,念念不忘突出政治,念念不忘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他和我们站得不一样,眼里看的不一样,他是念念不忘要夺权。

这一次,我们已经夺了权,清华大学以叶林同志为首的工作队一进校就改组前校党委,这还不叫夺权?蒯大富现在总想夺权,夺共产党的权,这叫什么?

一同学插话:反革命!

薄:他这个人不错!有点反革命的顽强精神,刚才举手赞成蒯大富的一个人也没有,怀疑的人就是蒯大富。

当薄看到蒯大富同学给师大女附中信时,薄问大家:“我问你们,工作组能否代表你们,怀疑的请举手。”(当时蒯大富同学举手)薄又说:“他自己对自己怀疑,但他还要坚决顽抗,蒯大富这些人是不足为奇的,自己对自己怀疑,但是他还要坚决顽抗,这种人就是不虚心一点。”

薄:那天我看到蒯大富说:我不认识你,碰到你也感到不错,告诉你几句话,他这个人不虚心,说我胖老头,我不反对我是老了,胖不是自己要的,其实当时他要问我名字,我说我不愿意告诉他,我很愿意交朋友,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如果你承认了错误,写大字报贴出来,下次来时我就可以和你作朋友。

当时给他提了三条,希望他站到左派同学这一边来,站到工作队这面来,不要在左派中间再搞一个左派,不要作超左派,超左派不光荣,他也不理,他这人不虚心,当然我的话有错,他可以写大字报,我问他记住没有?他说不清楚。我又跟他说了一遍,第三遍他才拿出小本子记了下来,我这次来他没有带这小本子。

我说左派和右派有个标准,真正的左派是什么?那就是拥护毛泽东思想,拥护社会主义制度,拥护党的领导,拥护无产阶级专政……。我说,你这个左派超过了这一点,拥护到了反对的程度那不行。列宁讲过:“极端与极端是相通的”。这不能怪同学,他不懂,当时我给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时薄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当时蒯大富说,我这个左派还要左,那他就到右派里头去了。当时我讲到这儿说:你这个极左派是危险的,是和右派一样的。

托洛茨基口号是比斯大林的“左”得多,但他是“超左”,是反革命的,什么叫超左派,有左的口号,左的词句来反对革命。

当时我就(对蒯)讲了三条,最后我说你赞成我的道理吗?当时我要讲几句主席语录,问他有没有,他说没有,我就说:“干革命没武器还行!”我说:“你回去要看看主席语录”,告诉他看第几条第几条,“而且我相信你没勇气。如果你有勇气,明天就贴大字报,承认错误。”当时看蒯大富无话说了。第二天早上他就说哪儿来的胖老头!

今天为什么还来呢?因为上次我讲过一些话蒯大富给我贴了大字报,今天我有点空就来了。我想再看一个。对蒯大富同学不够礼貌,我看也不要过分地礼貌,蒯大富要挑战,那我们就挑吧!不这样不行。

工作组进清华只二十四天,我看工作搞的还算不错,好不好?

一同学插话:很好。

薄:很好还不能说,但工作组进校还是不错,你们说得好,那我就更高兴了。但蒯大富说还在怀疑,蒯大富说他最能夺权,我说你吹牛,有什么本事?六月十日以前人民日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北大发表了聂元梓大字报,清华怎么样呢?清华处在压制反抗的情况,左派刚一露头,贴了七百多张大字报,牛鬼蛇神就出来反扑了,写了一万张大字报反扑,蒯参加了没有?

一同学插话:参加了!

薄:你吹什么牛皮,当时你是保皇派,你夺什么权!你并没有夺黑帮的权,你是保皇派而不是右派!工作队进校后,六月九日进来的,六月十日夺的权,你现在怀疑了,你想夺权了,你想夺共产党的权,六月九日你不夺权,六月十日你要来夺权了,错了一天,英雄坐不成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算什么?大家说。

一同学插话:反革命。

薄:大家作了结论,六月九日以后我们夺权了,你倒出来夺权!你这个逻辑倒很清楚,这是什么逻辑。

一同学插话:反革命逻辑。

薄:我们工作组作的是对的,工作组一进村就支持左派,站在左派一边,反对保皇派,反对牛鬼蛇神,工作组作的是对的,当然工作组刚进校情况不熟,他们都是从上海东北来的,一进校他们就听毛主席的话按毛主席教导去作,起来调查研究,不能下车伊始就哇喇哇喇,蒯大富就抓住这一点说工作组来了以后不马上斗他们,蒯大富之流所说要斗保皇派,实际上要斗我们所说的真正左派,工作组没答应他们的要求,说要调查研究,调查清楚了才能斗。蒯大富不允许,我说这不对,他就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揪出来了,当时我问他,他说都揪出来了还说自己是左派,当时我说:蒯大富同学你可能就是牛鬼蛇神,那天我是开玩笑,但是说对了,我说工作组基本上是好的,但一下子没把局势铺开,工作组是有些缺点,有些人提意见是对工作组的帮助,可你(指蒯)这是反扑。

我看清华现在的大辩论会很好,现在的局面是好的局面,只准蒯大富写,不准左派起来反击,那是不行的。左派可以起来斗争嘛。同志们不要把蒯大富估计的过高,把他估计的过高是要上当的,他不过是一个到处奔走的小卒子而已,他没本事。我们左派一定要把真正的黑线揪出来,不要把他看的了不起,他刚才跟我说的(指看大字报时和蒯的辩论),就是无理取闹。

今天我不是以胖老头资格,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资格讲的。欢迎你们贴我的大字报。蒯大富不赞成,我就高兴。蒯大富不高兴,我就落实了。如果大家都不赞成我,只有蒯大富同意,那我今天就出不了清华园了。

蒯大富说:信任蒯大富的还有一二百人。

一同学插话:没有,吹牛。

薄:一二百没有,五六十总有吧!

一同学插话,没有。

薄:十个八个总有吧……(不清楚)请左派同学注意,我有点“保皇派”,对跟蒯大富走的人,包括蒯大富自己,你们要是死命地跟他们走是要上当的。对那些受蒙蔽的人要抓紧作工作,不要跟蒯大富走了。我们都是新中国的人,跟我们来吧!要把他们拉过来,争取他们,如果他承认错误,那是欢迎的,这一条大家是否赞成?这才叫真正的毛泽东思想。对这些人是交枪不杀,这些同志可能认识错误,因而每一个左派同学……(不清)什么叫左派?

一同学插话: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拥护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拥护无产阶级专政。

薄:五条我都赞成,但还不够,还要团结95%以上的人,要把真正的右派孤立到最少数字,一个二个三个人,这就是我们说1%、2%、3%!最多不要超过5%,把包围圈缩小了就是要最少数。如果蒯大富有勇气承认自己错误,也算“英雄”。我们还团结你,还有我们的教员,教授,职工都是这样。要把95%的人都团结我们这边来,如果左派同学没有这个本领,那我就要批评他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工作队领导是正确的,我们就要作工作,说服教育,可以等待他们。这不是蒯大富的等待,蒯大富是等将来夺权的,这是反革命等待,我们要等他们交枪。

今天,我给蒯大富抹了黑,但还要作保黑派,从团结愿望出发,经过批评,甚至斗争,再达到新的团结,蒯大富我是对的起你了,把你当作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对你的斗争才是真正对待矛盾。

对阶级敌人就不能这样,对阶级敌人要斗争,要专政,要逮捕。

我看他(蒯)的论点也不是很难驳倒的,他说了一些反面的话,这样欢迎他。如果这里没有蒯大富,我就认识不了你们,你们这里运动搞的好,就是由于你们这里出了蒯大富,这个反面教员是不易多得的。我们要这些人。将来斗他不要给他戴高帽子,也不要揍他,向他这个反面教员学习。这是政治课,白天跟你们讲政治课,多讲马列主义,毛主席的著作,有时还教育不过来,就是要有一些象蒯大富这样的反面教员。

讲的多了……(不清)今天就讲到这里,两个星期以后再来,欢迎大家贴我的大字报。

当天晚上,王光美与刘涛谈话:一、要把蒯大富当活靶子打。二、要把蒯大富他们一派搞成少数,批倒了他们才能巩固工作组的地位。三、资产阶级不给我们民主,我们也不给他们民主。

《绝食抗议非法政治迫害!》

蒯大富

1966年7月4日,

清华大学工作组:

我现在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现在享有不可侵犯的人身自由权!

而现在呢?

我出门,你们跟踪监视;

我打电话,你们不准;

今天出新斋门,你们不准;

上强斋,你们不准!甚至动武,流血!

我要去中央,你们不准!

你们要犯法吗?你们要封锁中央吗?

办不到!一万个办不到;

现在我提出一个要求;

誓死明天去中央

你们可以派人跟着,但没有限制我行动的任何权利。

如不答应,我于一九六六年七月五日晨六点零分起,绝食抗议这种非法的政治迫害!

蒯大富

一九六六年七月四日二十三点

蒯大富给叶林的信

1966年7月5日

叶林同志,您好!

今天,我在绝食过程中给您写这封信,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咱们已经打过多次交道了,彼此之间均有所了解。下面我再对您说几句心里话。

1.我的前两封信您阅过了吧,有些什么感想呢?我一点不夸张地说,两封信中的内容,句句打中要害,我想,您肯定是深有体会的。

2.我坚定地相信,您肯定已经认识到在处理蒯大富事件中,犯了严重的错误,给文化大革命造成巨大损失。您准备怎样对待以前所犯的错误?这是考验您是真马克思主义者还是假马克思主义者的试金石。下面,我提供四条路供您选择:

当前情况:(我正在绝食,争取去中央)

①以基本满足我的十条要求为谈判条件。或者干脆全部满足十条要求。这样,您就不失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

②答应我去中央反映情况(你们拿不出一条理由来拒绝!)这样,在中央全盘掌握清华情况的前提下,由中央作判决,这种判定是绝对正确的,我口服心服。如果您答应的话,表明您不怕中央,信任中央,也不失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③在我绝食未死之前,您就作出判决,说蒯大富是反革命分子。准许我上诉中央,(您也无有理由拒绝!)此时,您就很难算得上马克思主义者。

④既不判决,又不准去中央,听我绝食下去,直至死亡,这是最最下策,您大概不否认,只要我因不准去中央绝食而死,此事非同小可!您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包不住,中央肯定知道。那时,您就不好办了的,不但根本谈不上马克思主义者的问题,也不只是普通的黑帮分子问题,而是负有人命的大黑帮分子!那时,不只是身败名裂的问题,而且能有更大横祸降临!您不信吗?咱们就试试看!

目前,摆在您面前的只有这四条道路,何去何从,由您选择。不过。我衷心希望您走第一条路,最起码也走第二条路,尽可能不走第三条路,切不可走第四条路。三思啊,叶林同志!

3.的的确确您从前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您低估了党中央和毛主席在群众中享有极大的不可动摇的威信,低估了毛泽东思想的无限威力,低估了群众觉悟,因而犯了错误。但愿您能重新估计形势,作出符合党的利益的行动。

4.我的革命意志是不可动摇的,这点您已知道。我的确是无限信任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毛泽东思想是我唯一的最高指示。我这次之所以敢于无限期绝食下去、力争去中央,正是我坚强的革命意志的反映。

我庄严宣告:如果您不准我去中央,我就下决心绝食到死亡。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我对党是赤胆忠心的,为共产主义事业我愿意献出我自己的一切!

望您能在明天内给我答复。越早对您越有利。(我七月四日晚上吃了三两面条后,从未进食、喝水)如果超过明天,事情将难办一些,如果超过后天,就可能不可收失。

您是老干部了,经验很丰富,您一定能迅速作出最符合党的利益的处理。我耐心地等着。

三思啊,再三思!

祝好

蒯大富

一九六六年七月五日晚七点三十分

蒯大富给叶林的信

1966年7月6日

叶林同志,您好!

昨天给您的信收到了吧。我提出的问题,您是怎样考虑的?四条路您到底走哪一条?

我可能不行了。从文化大革命以来,我一直是夜以继日的干!吃饭少了,睡觉少了,也不锻炼,原来的身体棒,大大地削弱了。在绝食以前,我身体本来相当虚弱,绝食已经五十小时了,在昨天和今天被他们从床上硬拖起来辩论四次。搞得我精疲力尽,大有分崩离析之感觉。据我现在自身体会,我大概熬不过明天!

因此请您在我还能说话的时候,和我谈一次话。我有很多话要对党中央、毛主席说,要对我的爸爸妈妈说,也有一些对您们说,请您有空千万来,作我死前最后一次谈话吧。如果您太忙,派一个全权代表来,并带一个速记员来,把我的话作为遗书吧。

祝好

时间:今晚七点——八点

蒯大富

一九六六年七月六日下午六点

1966年7月10日,王光美说:只批判少数典型,从而教育了大多数,这样并不矛盾,同时在斗争中提高了,也就解放了一些党员、干部。

在反蒯斗争中,工作组将700多名学生打成反革命

1966年7月中旬,中央文革小组派王力、关锋到清华大学调查了解情况,曾经到过蒯大富的宿舍与他进行过长谈。王光美却说:“就这么谈一两次活,也不到群众中做更多的调查研究工作,就能认为他是革命的?”

在中央文革找蒯大富谈话后不久,王光美就专门找蒯大富班上的其他同学座谈,说蒯大富是错误的,应当批判,煽动这些同学继续“反蒯”。

后来,中央文革小组领导同志为了帮助王光美认识错误,曾找王光美谈话,但她极力申辩“反蒯”斗争是做得对的。特别是在七月十三日毛主席刚回到北京的那几天,王光美特别注意抓材料,她亲自组织人整理关于蒯大富的材料,一会儿要写大事记,一会儿要写报告,报告亲自改了又改,有了一个初稿,就马上送给刘少奇看。一面又继续再改,企图证明“反蒯斗争”是正确的,“反干扰”是必要的。王光美并说,在定稿之前,还要送给刘少奇看看再印。

1966年7月19日,工作组召开批判黑帮大会。

此时,蒯大富等人仍遭禁闭。

1966年7月21日,工作组对蒯大富等人解除禁闭。

1966年7月25日左右,王光美离开清华,并说她不准备来了。

1967.3.29 毛主席阅王力、关锋三月二十八日报送的《清华大学工作组在干部问题上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情况调查» ,批示:"王力、关锋同志:此件很好,可以公开发表,并予广播。还应调查一二个学校、一二个机关的情况。请先印发参加碰头会的同志们及其他同志看一看。"

“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九六六年六、七两月清华大学工作组在干部问题上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情况调查)

《红旗》杂志编辑部调查员
1967.03.30

清华大学原有校领导干部十一人(党委书记兼校长一人,党委副书记五人,副校长五人),原有党委副部长、党总支副书记、行政副处长、系副主任以上中层干部一百四十五人。原有教职工党支部副书记、教研组副主任以上的基层干部四百余人。共计干部五百多人。

自从一九六六年六月九日工作组进校宣布“夺权”,代行党委职权后,原有校、系、教研组的党政干部,全部“靠边站”。在学生班上的政治辅导员、党支部书记(乃至支部委员),也不例外。

工作组进校后,对待干部的作法,大体可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从六月九日工作组进校到六月二十三日。工作组对所有干部,全部“撤职罢官”,统统靠边,并赶“上楼”。然后,大搞人人过关检查。实行“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

第二个阶段──从六月二十四日到七月十五日。工作组大搞所谓“反蒯”。同时,“反蒯”与干部检查“下楼”交叉进行,利用干部整群众,煽动干部围攻革命左派,“将功赎罪”。

第三个阶段──从七月十六日到八月初,工作组撤出为止。工作组大搞所谓对黑帮的“批判”、“斗争”。干部继续检查“下楼”,把一部分干部“挂起来”。

工作组的具体作法是:

(一)对干部不作阶级分析,一概排斥、一概打倒

工作组进校后,六月十一日上午,由副组长杨××召集全校干部大会,宣布工作组来清华“夺权”,并要到会干部“老实交代”。

他们还在同学中散播:“蒋××坏了,那么从党委、团委到系总支、分团委、党支部也都坏了,各级干部没有一个好的”,“清华是黑窝”,“整个清华的党组织是一个庞大的保皇党”。甚至说:“清华党是黑党”,“清华干部是铁板一块”,“清华干部八年也改造不过来”。

工作组不准干部看大字报,不准参加运动和任何会议,让他们完全与群众隔绝,成天在屋子里读《修养》。工作组向干部提出,要多读《修养》一书,对照着写“下楼”检查,说“你们过去之所以犯错误,就是因为读这本书读得太少了”。

系总支书记、支部书记全由工作组兼任或指派,指派的多是他们心目中的“左派”。

七月十二日,机械系临时党总支成立,大会上先由工作组宣布并通过贺××、胡××、张××转正(贺、胡二人转正提前两个月),然后任命贺××为副书记,张××、胡××、张××为总支委员。宣布时连张××本人也很“突然”,群众问她,她不承认,以致传为笑话。

在自控系,工作组急急忙忙让刘×提前转正,并指派她任系临时党总支副书记,群众意见纷纷。

(二)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矛盾,“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

对一般干部作敌我矛盾处理。数力系党支委以上、教研组主任以上干部五十五人,被工作组打成“黑帮”、“黑线”的三十九人,占干部总数的百分之七十一。该系党总支委员十二人,百分之一百被打成“黑帮”。

工作组刚进校,有同学贴出对干部的《十条通令》大字报,工作组说这张大字报“长无产阶级志气,灭资产阶级保皇派威风”,并在全校广播,分别在各系宣布、传达到全体干部。其主要内容是:

(1)必须彻底交代“黑组织”;

(2)必须交代假起义,交代幕后策划人;

(3)六月十四日以前向工作组交出“黑名单”;

(4)没有工作组的许可,都留在宿舍里,随叫随到,等待审问;

(5)绝对服从工作组的命令;

(6)不准动工作组同志一根毫毛。

这样一来,所有干部都被关在屋子里,成天写检查,写思想汇报、活动汇报,交代材料。出校门要请假,连学生辅导员、级主任也不例外。

另一方面,工作组对于一小撮真正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却极力保护。蒋××在高教部一直未回校。王××七月二十三日对工化系“十七人小组”(蒯大富同志所在的化902班内反蒯的十七名学生组成)讲:“蒋××性质还未定”。刘×(校党委第一副书记),胡×(校党委副书记)五月二十五日至六月二十八日在北京饭店开市的三级干部会议,何××(校党委副书记)则在香山休养,直到七月十八日才返校。刘、胡二人回校后,只斗了一次。对在校的艾××(校党委副书记)多方保护,由于群情激愤,工作组才草草斗了一下。(⑴⑵)

(三)在基层干部中大搞人人检查“下楼”

凡是干部一律靠边站。群众形容:“游街一大串,斗争会一大片,劳改一大队。”这样,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并不感到孤立。

在基层干部中大搞人人检查“下楼”。某某人在六月十八日给刘×指示:关于党员干部“下楼”的问题,让各班同学讨论一下是不是对所有党员干部都要批评,让他们作检讨。于是,叶×等在六月二十日给市委的报告中明确规定:对基层干部(辅导员、支部书记、支部委员)“一般的采取自我检查,群众批评帮助的办法。”机械系有的级主任检查多达四、五次,才勉强过了关,甚至有的团支委、积极分子,也被工作组确定为“下楼”对象。

工作组对待基层干部的方针,用他们的话说:

“层层剥皮”(层层往上剥,先揭基层,后揭党委);

“先扫外围,后打黑线”;

“小鬼揭大鬼”(由下到上);

“顺藤摸瓜,内查外调”。

工作组在群众中散播:“清华的干部都是‘牛’字号的”(意即牛鬼蛇神),清华下面和上面的干部结成“死党”,甚至说“下面比上面更坏”。

干部检查“下楼”时,有几条标准:

检查错误 交代罪行

自觉上纲 挖出黑心

所谓“上纲”就是要上升到“自觉地执行蒋××的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自觉反毛泽东思想”、“自觉反党反对党中央”。

对基层干部检查“下楼”会,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指使下,工作组副组长杨××亲自作了布置:“要注意煞威风与攻心战相结合,大会煞威风和小会攻心短兵相接相结合。”他说:对干部不能“宽容”,要“尽最大的力量,不漏掉一个坏人”。

检查“下楼”的范围,实际上几乎是全部党员。工作组提出:“党员凡是原来盲目执行前市委指示的,要检查”;“党员凡原来盲目执行校党委的指示的,要检查。”例如机械系共二百零二个党员,确定不准“下楼”的五十九人;经过检查“下楼”的一百一十五人;挂起来的二十八人(据七月十二日工作组宣布的数字)。

这样一来,群众说:清华是“党员不如团员,团员不如群众”。

在数力系竟发生这样一件怪事:工作组进校不久,要数力系一个党外“老教授”杜××(旧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来召开数力系的总支委员会。当时杜在会上说:工作组叫你们老实交代。工作组还派了一个党员作杜的秘书,去作记录。

(四)利用干部整革命群众

六月二十四日──七月十五日,工作组进行所谓“反蒯”斗争,这时他们又利用干部把矛头对准革命群众。

工作组利用干部急于要“下楼”、“解放”的心情,鼓动干部“反蒯”,说这是干部“触及灵魂”、“将功赎罪”的“大好机会”。曾××是蒯大富的班主任,因“反蒯”需要,工作组就让他提前“下楼”了。

有的干部检查多次,工作组都说不行,但“反蒯有功”,就能迅速“下楼”。例如工程物理系,过去有个“保蒋”的“打手”,因“反蒯”积极,很快“下了楼”。为了“反蒯”,王××要干部“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工作组”,要在与蒯大富“辩论”时,恢复党团组织,要党员表态,“下楼”。如不“反蒯”,就让干部长期“挂着”,无法“下楼”。

七月十日,王××说:只批判少数典型,从而教育了大多数,这样并不矛盾,同时在斗争中提高了,也就解放了一些党员、干部。

工作组撤走之后,在工作组一手扶植起来的清华“三临”(文革临时筹委会、“红卫兵”临时总部、临时主席团,都是由贺××、刘×主持的)掌权期间,继续在干部问题上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一)以反工作组对干部“右倾”为名,继续散布“打倒一切”的舆论

他们提出:“清华大学修正主义是一棵黑树,树干是校党委,树枝是下面所有的干部”,因此,应该“全部打倒”,否则“不能除根”。他们在教师、干部吃饭的食堂门口贴了一幅对联:

氦氖氩氪氙惰性十足

一群混蛋

吃喝玩聊睡不问国事

(二)组织所谓“黑帮劳改队”,大刮“劳改风”

他们把干部分为三类:

黑帮分子──校一级干部、总支书记、副书记;

黑线人物──总支委员、支部书记;

黑帮爪牙──总支办事员、积极分子。

然后组成三个劳改队:

第一劳改队(八月二日──十一月初):参加人为校一级干部、总支书记、系主任;

第二劳改队(八月二日──十一月初):参加人为总支副书记、分团委书记;

第三劳改队(八月底──十月底):参加人为支部书记、委员。

有些政治教师、政治辅导员,也被劳改。

学校十三个单位中,总支委员以上被劳改的,有九个单位是百分之一百,其他单位都占百分之八十以上。

党委各部、学校各处负责人,被劳改的,在十四个单位中,有九个单位是百分之一百。

全校五百多名干部中,被劳改的占百分之七十,没有劳改的大多是年老,有病;有的基层干部,是群众抵制不让劳改的。

(三)对干部体罚

八月二十五日晚上,前清华“红卫兵”的一些人,在阶梯教室用皮鞭抽打“劳改队”的干部,被打的多是党委副部长、总支书记、副书记,半夜叫去,边走边打。有的人脸被打肿,打了以后,又把他们集中关在“生物馆”里面,有两个星期左右才放出来。

(载《红旗》杂志一九六七年三月三十日,第五期; 转载《人民日报》一九六七年三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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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航旗如血,风雨满京城。二十八昼夜,牛鬼吓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