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罗希洛夫:党的代表大会的预备会议怎么开?汇报哪些内容?

1906年春,我带着参加即将开幕的党代表大会(例会)的证书从卢甘斯克来到彼得堡。这是我第一次到首都来。

我从车站直接到接头地点(这是中央委员会的接头地点);需要进行登记,并了解有关代表大会的规定和情况。在接头地点接待代表的是中央委员扎哥尔斯基(克罗赫马尔),他是一个狂热的孟什维克。当他了解到我是从卢甘斯克来的时候,他就露出不愉快的神情。他一边看着登记册,一边以傲慢的态度结结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肯一定一是一布一尔什维克罗”。我回答说:“是的”……扎哥尔斯基就建议我到“自己人”那里去。

我并不需要他的什么建议。我知道到哪里去找自己人,但是我想了解一下(这是外省人的一种幼稚心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是否在彼得堡,他是否碰巧也在这个接头地点。我就问扎哥尔斯基:列宁同志在这里吗?这个外表文雅、满头蓬发、有律师风度的绅士瞪着眼睛向我冲来,他想骂我,想对我说粗鲁话,但他已经气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我倒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是我看到这样一位大发脾气的中央委员,由于我的“过失”竟急得骂不出口来,我倒也有点胆怯了,于是我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等我走到外边清醒一下以后,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正象我们乌克兰人说的那样,列宁显然是触动了他们的神经。我沿着涅瓦大街走去,情绪低落。我要去找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前进”出版社,这是我的接头地点,我还要把朋友的私人信件送到那里去。

我是第一次到彼得堡。这里的商店和街道五光十色,成千上万的人无所事事;他们衣冠楚楚,个个吃得肥头胖耳;他们熙熙攘攘,举止令人惊愕。我好容易才找到了“前进”出版社。见到了我要见的人,我才知道我来得早了,虽然代表们已经陆续来到,但是到的还不多。另外,这里的人还对我说,我该到“工艺学院”去见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邦契一布鲁也维奇告诉我说,列宁同志今天不会到“前进”出版社来。

我是一个十足的乡下佬,一直住在顿巴斯,除了工厂、矿山和监狱之外,什么都没有见过。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特别是受到了中央委员克罗赫马尔的这样一番“官僚式”的接待后,我的情绪稍微有点低落。但是,当我一到“前进”出版社自己人那里,我的情绪一下就恢复了,我怀着愉快的心情向“工艺学院”走去。

娜捷施达·康斯坦了诺夫娜和颜悦色地向我详细询问了组织情况和工作人员的情况,问了工人的情绪等等。她把所有的情况都记录在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上。她把必须和可以告诉我的有关代表大会的事都详细地告诉了我。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我就问:我能不能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列宁同志?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笑着说,我可以不止一次地见到他和听到他讲话。

从此我就同布尔什维克中央取得了紧密的联系。现在一切都办妥了。到国外去的日期还没有决定,也没有通知我们到哪里去。我们就只好等着。

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提醒我们行动要谨慎,她说;“在彼得堡密探多如牛毛”。我们都不知道还要在彼得堡呆多长时间。

我走出“工艺学院”去找熟人。过去由中央委员会派去卢甘斯克的德·伊· 列慎科现在住在彼得堡。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所,并在他家见了面。他问我对彼得堡的印象怎样。我说一切都好,就是想尽早见到列宁同志。他对我还没有见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表示奇怪。列慎科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现在几乎每天都到“前进”出版社去,他在逐个地“熟悉”前来开会的代表。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前进”出版社去了。如果需要的话,我打算在那里坐它一整天,以免错过碰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机会。不久,那时负责出版社工作的邦契一布鲁也维奇了解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一定会来,因为他要同部分已经到来的大会代表“开一次会”。

我耐着性子等着。过了不久,一位代表(好象是西伯利亚人)叫我跟他去。我没有问什么事就跟着这位同志去了。我们穿过几道门,经过了几条走廊,很快来到一个小小的套间里(是在二楼还是三楼,我记不清了)。我们走进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坐着十至十二个人。我们挤了进去,为了不影响会场的秩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会议已经开始,我们来迟了。一位代表正在发言。他讲的是关于第一届国家杜马选举后的工人群众的情绪问题。发言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开会的同志中间的一个人一一他带着特别的神情,间或眯缝着眼睛,一会儿看看发言的人,一会儿看看坐在这个房间里的别的什么人。

我想,这就是他一一列宁。不知什么原因,我似乎感到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似乎感到我认识他。我就仔细地注视他的面部、体格和他的一举一动。他是我日夜思念,十分想见的人。我想尽快地把他的一切牢牢地印入脑海。我在考虑,回去以后我如何给自己的无产阶级弟兄们描绘我们的列宁的形象。我知道他们会要求我“详细地”讲述“全部情况”。我将不止一次地要在各种会议上,在工厂的工间休息时,向大家汇报。

那个发言的人讲完了,另一个人开始发言。我估计这是各地的同志在作简短的汇报。于是我有点发慌了。再有两个人汇报,下面就要轮到我了。我要直接向列宁汇报,心里马上感到有点紧张,甚至感到身上一阵热。列宁一直静静地听着,有时脸上露出笑容,在一张纸上迅速地作记录。

终于轮到我汇报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目光投向我这一边。他问了我的名字和我代表的组织。我记得他面带笑容,说了几句赞许的话。我受到了鼓舞,心情也安定了下来。我很简短地报告了组织情况、工人的情绪、国家杜马的选举等问题。

汇报结束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概括地谈了总的形势,马上就同代表们交谈起来。

这次会议完全是非正式的预备会性质。为了掌握情况,为了其他的“列宁的”策略和战略目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需要召开这样的会议。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交谈中说了很多笑话,同时又向代表们提出许多各种各样的,常常是些意料不到的问题。他对所有的情况全都感兴趣。他以同样的兴致听取各种汇报:国家杜马的选举,孟什维克的阴谋,立宪民主党人问题,我们的战斗队,对战斗队的训练与装备,卢甘斯克附近的市镇上的哥萨克以及夺取了地主土地的农民的情况等等,等等。

符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思想、证实他的设想的某些汇报受到他热情赞许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我幸运地两次受到伊里奇的赞扬。这对我来说是真正的幸福。我自己觉得好象长得高大了,变得有力量了,更有信心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离开前谈到了代表大会,谈到了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前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不相信这次代表大会能完成统一的使命,他在设法统计我们的力量。代表们还在陆续到达,我们估计,我们可以获得多数。但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那时就估计到孟什维克有可能在代表大会上获得多数,我们将要同他们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

我们听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讲话,大家都感到在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有了这种力量,孟什维克的任何“多数”,任何阴谋诡计(到会的人对他们的阴谋诡计讲得很多)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我们已经亲眼看到了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真正的创建者、保卫者和领袖,并且听到了他的讲话。

我们感到,我们的列宁确切地知道保卫革命和保卫革命的社会民主党(这个党要担负起领导伟大的俄国解放运动的重任)的道路和方法。我们大家相信,革命的浪潮在继续高涨,日后定将掀起九级巨浪。在布尔什维克的领导下,几乎各地都在抵制第一届国家杜马,这也证实了我们的估计。

参加这次小会的人怀着兴奋的心情相互告别离去。

我的情绪特别好,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给我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我感到他的一切都是不寻常的:他讲话的神态,他的平易近人,而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那双炯炯有神、能洞察人们心灵的眼睛。

我暂时把暗探和其他令人讨厌的事情置之脑后,怀着兴奋和愉快的心情,沿着那时还属于別人的圣彼得堡的街道信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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