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里提出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恩格斯称这是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这一萌芽既为社会科学开辟了道路,也为自然科学奠定了方法论的基础。提出一套解释的体系与系统,无论是基于经验的,还是基于逻辑推演的,亦或是纯粹偶然性的假设,归根到底还是作用于现实世界的改变。这个过程大致包含:提出解释 - 判断预测 - 实践检验。
对自然科学家而言,一套好的理论除了要与已有的实验结果吻合,还要被未来或有的实验数据所证实。对于一门社会科学的学说而言,如果不能提供人们改造社会的实际方法与路径,那么这样的学说充其量是统治阶级的神学及其意识形态的侍女。进而步入最激烈的阶级斗争领域,如果一个军事家只能纸上谈兵,那他注定是要被消灭掉的。这种检验是最立竿见影的。下面举几个例子来说明。
在冶炼金属中,人们往往根据观察凭经验判断火候。炉温的高低可以根据炉火的颜色判断;明亮得发青的灼热物体比暗红的温度高。所以人们很早就对热辐射的能量分布问题发生了兴趣。科学家们希望从不同角度总结规律。兰利根据精确的实验数据给出了能量分布曲线。维恩从热力学的理论体系出发,以逻辑推演的方式给出了分布定律。普朗克认为维恩的推导过程不大令人信服,假设太多,似乎是凑出来的。他企图用更系统的方法以尽量少的假设从基本理论推出维恩公式。他把电磁理论用于热辐射和谐振子的相互作用,通过熵的计算,得到了维恩分布定律,从而使这个定律获得了普遍的意义。
瑞利看到维恩分布定律在长波方向的偏离,他认为麦克斯韦-玻尔兹曼的能量均分原理似乎仍然有效,实验结果要比维恩公式更能反映高温下长波辐射的情况。普朗克看到了这一情况,他试图找到一个公式,把代表短波方向的维恩公式和代表长波方向的实验结果综合在一起,这就是普朗克辐射定律。这是一个经验公式,普朗克作为理论物理学家需要探究这个公式的的理论基础。当他最终按照玻尔兹曼的统计方法推导出黑体辐射公式后,发现必须引入一个能量不连续的谐振子假设。也就是说在一定条件下,能量是不连续的,而是一份一份的。当科学结论与经验常识相违背时,坚持真理才更显珍贵。
同样狭义相对论所预测“动钟变慢”、“双生子佯缪”要分别等到1993和2010年才得到精确验证。1993年当第一套成型的GPS系统投入使用,其授时系统与地面的误差精确符合“动钟变慢”效应。2010年NIST比较一个在地面的原子钟和在高速火箭上的电子钟,证实了双生子佯缪。而广义相对论所预测的引力波,要到2016年才被LIGO探测到,当时位于大麦哲伦星系方向13亿光年外的一对双星黑洞发生了合并,约有相当于3倍太阳质量的能量以引力波的形式辐射出来,使LIGO的两个探测器的干涉条纹发生了约千分之一个质子半径的细微变化。
回到社会科学领域,现在任何有头脑的人都会认同毛主席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所作出的精确预测。我们在《无产阶级专政学说史上的“两朵乌云”》,《“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起源》,《论领导权与资产阶级法权——复辟与反复辟的理论依据》中分析了这个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框架。1. 在一定历史时期里消灭了资产阶级但却保留下资产阶级国家以及资产阶级法权,这一现象该如何解释? 2. 保留下来的上述两项,在共产党领导下又会如何演化?3. 无产阶级的领导权是如何丧失的?4. 领导权和资产阶级法权之间的关系。 这个逻辑框架就是对毛主席那段著名论述的推导:我们不能够把人民的权力问题了解为人民只能在某些人的管理下面享受劳动、教育、社会保险等等权利,而“劳动者管理国家,管理军队,管理各种企业,管理文化教育的权利,实际上,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最大的权利,最根本的权利”。
人们根据常识是可以区分权力(power)和权利(right)的,但是常识不能代替科学的抽象:没有权力就没有权利。虽然日常生活看似提供了各种选择,貌似拥有一些基本权利,但是人民的权力却是根本丧失了。不承认这一科学理论就不能解释现实;没有这一科学理论的指导就无从对未来走向作出判断和预测;我们对于当下世界的一切改变,都是对这一理论的实践与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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