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平:资产阶级民主的危机与无产阶级的出路——评2020年美国第59届总统选举

一、资产阶级民主处于深刻危机中

2020年11月3日 ,美国进行了第59届总统选举。这次选举被美国资产阶级普遍认为是决定美国历史命运、决定美国“民主”成败的一次至关重要的选举。美国资产阶级的重要喉舌《纽约时报》发表社论称:“特朗普的连任竞选,已经成为美国民主自二战以来的最大威胁。”“特朗普,在第一个任期内就超越了几十年来美国总统的错误行为总和。“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是对美国民主的韧性进行了严峻考验。再来四年,一切只会更糟糕。”“11月3日可能是一个转折点。这是一场关乎美国未来、关乎公民希望选择何种道路的选举。”

是的,特朗普大肆践踏美国资产阶级民主的底线及原则,赤裸裸地煽动“民粹”主义、种族主义,在美国资产阶级中制造分裂,在应对新冠疫情上颟顸无能、草菅人命,在内政上推行实质最有利于大垄断资产阶级而损害广大劳动人民利益、使美国社会经济危机更加恶化的反动政策,在外交上则轻率损害盟友利益、使美国在老牌帝国主义国家中严重丧失领导威信。自身道德败坏、腐败堕落、任人唯亲。特朗普的统治是导致美国陷入空前的政治经济危机的一个重要加速因素。

然而,特朗普正是美国“民主”制度下,由选民选举上台的。特朗普这样造成美国严重危机的人被选举上台,难道不正是美国“民主”危机的表现吗?

另一方面,让我们看看美国资产阶级推出来想要取代特朗普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又是什么货色呢?拜登不过是一个平庸的“建制派”老政客,是被普遍公认的无能、保守、老迈之辈,而且自身家族也腐败不堪。而美国资产阶级中具有一定革新气象,想要推动比较激进改良的桑德斯等人物,早早的都在总统预选中被“和谐”。可以预计即使拜登当选,也只能做一个裱糊匠,而绝无可能“力挽狂澜”、解决美国面临的深刻的危机,甚至肯定会进一步加深危机。面对造成空前危机的特朗普,美国资产阶级最后只能推出拜登这样一个人物去挑战,表明美国政坛是多么腐朽和缺乏“维新”的能力,这也是美国“民主”危机的表现。

美国“民主”的危机正最典型地体现了当今世界资产阶级民主正处于深刻危机之中。

2008年全球金融及经济危机以来,特别是此次新冠疫情危机中,全世界资产阶级"民主国家”都呈现出无能、腐朽的颓败之势。在资产阶级民主政治体制下,各国无力应对危机、无力解决重大社会经济问题,无力安抚劳动群众的不满;大小政客腐败堕落、无能昏庸。这导致了许多国家践踏资产阶级民主原则的右翼民粹主义、法西斯主义政治势力崛起。

资产阶级民主危机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其内在的根本矛盾:表面上“一人一票”、全民平等、由全体人民多数统治的民主政体与实质上的资产阶级专政、少数人(资产阶级)统治大多数人(无产阶级及广大劳动群众)的矛盾。

资产阶级民主建立在资本主义的社会基础之上,因此“人人平等”、“多数人统治”的民主政治形式与资产阶级剥削压迫无产阶级、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尖锐对立的社会实质之间的矛盾是刻在其基因中的,是根本无法解决的。

正如革命导师早已深刻指出的,资产阶级民主政体不过是“管理资产阶级共同事务的委员会”、“每隔几年决定一次究竟由统治阶级中的什么人在议会里镇压人民、压迫人民”。

由于资产阶级垄断了生产资料,控制着新闻媒体、教育、文化机构等一切上层建筑,在意识形态上也居统治地位,再加上资产阶级的政治体制总是设立种种明规则和潜规则来排斥劳动群众的参与,使得资产阶级民主实质只是少数富豪、政客的权力游戏,而广大人民只能是每隔几年决定一次资产阶级中的哪一派来统治自己。

这就必然导致广大人民群众的政治冷漠,对资产阶级主流政治日益不满,对资产阶级民主的参与率日益降低,使得资产阶级欺骗人民的民主把戏越来越难以为继。另一方面,这也为像特朗普这样的资产阶级野心家,利用人民群众对资产阶级主流政客的不满,而煽动右翼民粹主义、建立支持基础,创造了条件。

这也决定了资产阶级民主必然是金权勾结、腐败堕落的,必然无法突破资产阶级的既得利益,从而难以解决资本主义面临的重大危机。

可以说,资本主义社会阶级矛盾越激化、阶级斗争越尖锐,资产阶级民主就越难以维系。因为在阶级斗争尖锐化的危机时刻,资产阶级民主的根本矛盾也就充分暴露出来:资产阶级要突破民主的形式,而赤裸裸地运用专政手段来整合内部、压服无产阶级;无产阶级也要突破资产阶级民主的限制,破坏资产阶级专政,争取真正的多数人的统治。这样,资产阶级民主就不能起到资产阶级内部的粘合剂和对无产阶级的安慰剂的作用,而陷入深刻危机中。

资产阶级民主的危机正是资本主义固有矛盾所必然导致的资本主义总危机的一部分。

二、资产阶级专制绝不是出路

资产阶级民主陷入了深刻的危机,那么解决危机的办法是什么呢?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出路何在呢?

资产阶级老早打定了主意,如果“民主”不再能为资产阶级专政服务,那就要坚决采取专制的手段、法西斯独裁的手段,来镇压无产阶级的反抗,解决资产阶级内部矛盾,捍卫资产阶级的统治。

当今世界,随着资产阶级民主陷入危机,右翼民粹主义、法西斯主义势力在资本主义国家广泛崛起,这正是资产阶级为把统治方式从‘’民主”转为专制而做的准备。这一转变的具体程度,将由各国危机程度和阶级斗争形势所决定。

资产阶级专制能够解决资本主义的总危机吗?历史早已证明,资产阶级专制只能是饮鸩止渴,只会最终进一步深化资本主义的危机、激化阶级矛盾,把资本主义带向灭亡。

诚然,如果建立了资产阶级专制制度,依靠专制独裁,依靠赤裸裸地运用暴力、特务手段,是有可能短期内平息资产阶级内部矛盾、镇压无产阶级的反抗,为资产阶级建立一个时期的“稳定秩序”。同时资产阶级专制国家还可以集中大量资本,建立强大的国家垄断资本,从而能够运用比较有力的国家资本主义手段来调控经济、缓解危机,面对一些突发事件也能短时期内调动大量资源来比较有效地应对。

资产阶级专制的确在短期内可能“更有效”,但问题是: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最大限度地压榨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使其被资产阶级专制国家和资本家肆意蹂躏践踏、成为维持资产阶级统治的牺牲品;代价就是虽然被暂时压制,但资本主义的一切固有矛盾却根本上无法克服,仍旧不断激化,在“地层”以下持续积聚能量,最终将导致无比剧烈的爆发。

资产阶级及其走狗帮闲鼓吹资产阶级专制,相当一部分小资产阶级也因为对资产阶级民主的失望而寄希望于资产阶级专制。可是他们都故意忽视或者看不到资产阶级专制下被践踏被牺牲的广大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他们也看不到资产阶级专制激化资本主义固有矛盾、加速资本主义灭亡的历史前途。他们从阶级本能出发,蔑视占人口大多数的劳动群众,认为他们素质低、没有能力行使民主权利,认为人民大众只配被“精英”、“专家”、“伟大领袖”好好管着,而不可能自己管理国家和社会,认为民主只会把国家搞乱,导致穷人、女性劳动者、少数族裔群众等“贱民”“气焰嚣张”,需要资产阶级专制来“恢复秩序”、“保持稳定”,让“贱民”不能乱说乱动、安安稳稳做奴隶。这无非反映他们的阶级利益、体现他们的阶级偏见。

值得注意的是,在某特色帝国主义国家,官僚资产阶级及其走狗对资产阶级专制的鼓吹也有其特色。他们给资产阶级专制披上一层红皮,他们用老牌帝国主义国家资产阶级民主的失败来论证特色帝国主义的专制体制的优越性。

诚然,在全球经济危机,特别是此次疫情危机中,特色帝国主义的确在比烂中胜出,与资产阶级民主体制下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相比,能更有效地应对危机。然而这没有什么可“惊奇”的,资产阶级专制的确在应对危机上相对更有效,要不然资产阶级也不会在一次次重大危机中选择专制体制。

可是,还是那个问题:代价是什么?

只要看一看,在特色帝国主义国家中什么生产方式处于统治地位?哪个阶级占有生产资料、掌握权力?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处于什么生产关系中、居于何种社会地位?就会识破一切粉饰和伪装,认清其本质,从而认识到特色帝国主义绝无法避免资产阶级专制的代价。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要认清自身的根本利益,认清自己是“代价”,而绝不要被官僚资产阶级及其走狗所欺骗。

如果依靠强力、依靠冷酷无情的专制、依靠严密高效的统治就能让一个政权、一个阶级的统治万世长存的话,那现在中国还在秦N世的统治之下,纳粹党徒还在统治着“第三帝国”,苏修社会帝国主义还是“牢不可破的联盟”。

毛主席的论断是颠仆不破的真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失败了,这就是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

资产阶级专制再“有效”,也无法抵挡资本主义固有矛盾所引起的阶级斗争大势,无法阻拦被压迫人民要革命的大潮,而必然走向和资本主义制度一起灭亡的历史结局。

资产阶级专制绝不是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出路!

三、出路在于无产阶级民主

那么,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出路何在呢?除了危机深重的资产阶级民主和反动丑恶的资产阶级专制外,人类未来究竟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呢?

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必须识破资产阶级及其一切走狗帮闲的洗脑谎言,认识到资本主义制度、资产阶级专政绝不是万世长存、无可取代的,而是已经危机四伏、病入膏肓,丧失了历史合理性,亟待被新的社会制度、政治制度扫入垃圾堆。

我们马列毛主义者要大声宣告: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出路,人类的前途在于无产阶级民主即无产阶级专政!

只有用无产阶级民主即无产阶级专政来取代资产阶级专政(无论其采取“民主”的形式还是专制的形式),用向着共产主义前进的社会主义制度取代资本主义制度,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才能得到解放,人类才有光明的前途!

只有无产阶级专政,即无产阶级掌握权力并剥夺剥削阶级的一切权力,才能够铲除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才能向着最终消灭阶级、实现共产主义前进。而无产阶级专政就其本质来说,必然是民主的。因为无产阶级专政,就是要实现占人口大多数的劳动群众掌握权力,就是要实现劳动群众管理国家、管理经济、管理社会、管理上层建筑,这些从根本上说必然应该采取民主的形式,否则就无法落实、无法保障。也就是说,无产阶级专政只有通过无产阶级民主来实现,而没有无产阶级民主也就没有巩固的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民主是密不可分的。

民主作为一种政治体制,是有阶级性的。但另一方面,回顾历史,民主又是劳动人民斗争的成果。在同一个阶级的统治下,民主体制都是劳动群众斗争争取来的,都相比专制体制更加进步、更加有利于劳动群众。剥削阶级统治下,民主都是残缺的、本质上虚伪的,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内在矛盾(民主形式与剥削阶级统治压迫广大劳动群众的矛盾)。只有在无产阶级专政下,民主才得以克服剥削社会中不可调和的矛盾,达到到其最高水平,实现真正的人民的统治、多数人的的统治,即劳动群众的统治,并为自身最终的消亡——在共产主义社会消灭人统治人的现象创造了条件。

在资产阶级民主陷入深重危机,资产阶级越来越公开抛弃民主的旗帜的时候,无产阶级正要高高举起民主的大旗,为无产阶级民主而斗争。

在“泛左翼”中,存在着一种“民主虚无主义”的错误倾向。这种错误倾向在揭露资产阶级民主的本质、批判资产阶级民主的虚伪与反动的同时,却否认民主本身的进步意义,对劳动群众争取民主的斗争采取冷漠甚至敌视的态度。特别是忽视甚至否认无产阶级民主与无产阶级专政密不可分的关系,把民主看成是与无产阶级专政不相关的或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发生这种错误倾向的主观原因,一部分是要为历史上的无产阶级专政辩护,而这是存在一定合理性的。历史上的无产阶级专政,在落实无产阶级民主上,的确存在着较为严重的缺陷和不足,而这是由历史的具体条件所决定的无法避免的曲折,并且这种缺陷和不足并不能用来否定当时无产阶级专政的根本性质。然而,如果不是把这些缺陷和不足看成历史具体条件所导致的背离无产阶级专政本质的现象,而看成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本质,那就完全歪曲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性质,是不利于总结无产阶级专政的经验教训,不利于争取群众,不利于指导新的无产阶级革命的。马列毛主义者应该批判这种“民主虚无主义”的错误倾向,支持劳动群众争取民主的斗争,高举无产阶级民主的旗帜。

在资产阶级民主陷入深重危机的今天,我们马列毛主义者要认真总结历史上无产阶级民主的经验教训,并敢于展望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更加成熟和完善的无产阶级民主,从而为广大劳动群众指明未来的方向,使群众看到希望,坚定为社会主义而斗争的信心。

在这里,笔者抛砖引玉,对无产阶级民主的历史经验和未来更完善的无产阶级民主作一简要讨论,希望能给同志们以启发。

在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历史实践中,在实现无产阶级民主方面主要的经验教训是什么呢?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几条:

第一,群众必须看住党!无产阶级专政实践最大的经验教训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领导力量——无产阶级先锋党内会产生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会产生新生的党内资产阶级。党内资产阶级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被颠覆、资本主义复辟的元凶。因此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必须要继续革命,必须依靠自下而上的群众性的阶级斗争来战胜党内资产阶级。而无产阶级大民主,正是继续革命的基本形式,也是继续革命的极其重要的保障。无产阶级群众必须要能够通过无产阶级大民主的方式来监督先锋党,必须要能够通过民主的方式来改变先锋党错误的路线、罢免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惨痛的历史教训告诉我们,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先锋党和群众之间绝不能是单一的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群众绝不能只是无条件地服从党的指示,而应该是党领导群众、群众监督党。群众必须要把党看住!群众必须有对党内资产阶级造反的权利,必须有质疑、否决党的路线,批评、罢免党的领导人的民主权利。

因此未来更加完善的无产阶级民主,首要的一条就是要落实群众监督党的民主权利。党从中央到基层的各级组织的路线正确与否,各级领导干部合格与否,都应交由群众监督、由群众民主决定。比如,可以具体设想以下方式:党的各级组织的路线,党的各级领导干部为人民服务的情况,应该经常地通过“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通过各类媒体(媒体都应掌握在劳动群众手中),通过群众代表会、通过各革命群众组织,在群众中进行公开的讨论。党的各级组织的路线和领导干部,都应定期地交由群众进行信任投票。比如说在各级权力机关(苏维埃、人民代表大会)的定期选举中,包含对党的各级组织的路线和领导干部的信任投票的内容。凡是通不过信任投票的组织,必须在群众监督下进行改组,相应的主要领导人要负起政治责任,免去其领导职务。凡是通不过信任投票的领导干部,都应被罢免。群众有权反对党的各级路线和各级领导干部,有权发起否决党的路线和罢免党的领导干部的投票。各级党组织内重大的路线分歧,必须主动向群众公开,在群众中进行充分讨论,并最终由群众民主投票来裁决。

只有落实了劳动群众监督先锋党的民主权利,使得党的路线和领导干部的命运真正由劳动群众来民主决定,才能建立起党领导群众、群众监督党的健康的党群关系,才能保证党真正贯彻群众路线来领导群众,从而才能保障继续革命的开展和胜利,防止党内资产阶级的篡权,最终消灭资本主义复辟势力。

第二,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正如毛主席所说:“我们不能够把人民的权利问题,了解为国家只由一部分人管理,人民在这些人的管理下享受劳动、教育、社会保险等等权利。劳动者管理国家、管理军队、管理各种企业、管理文化教育的权利,实际上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最大的权利,最根本的权利。没有这种权利,劳动者的工作权、休息权、受教育权等等权利,就没有保证。”在历史上的无产阶级专政实践中,这一方面是存在着严重的不足的。这当然也是历史的客观条件造成的:由于无产阶级专政建立在未实现工业化的落后社会经济条件下,工人阶级只占人口少数,人民群众文化水平较低,使得不得不以干部集团来代表劳动群众掌握管理国家、经济和其他上层建筑的实际权力。从而不得不建立起一套现代官僚机器。尽管干部集团是由无产阶级革命所产生的,最初是革命的,是能够代表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行使权力的。但在资产阶级法权、官僚机器的腐蚀下,干部集团是必然要发生蜕变的,其中必然会产生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产生党内资产阶级。而要遏制、战胜干部集团的蜕变倾向,只有通过继续革命、通过工人阶级自觉的自下而上的群众斗争。必须通过继续革命的群众斗争来揭露和清理走资派,来限制并最终消灭资产阶级法权、来改造并最终摧毁官僚机器。

因此,工人阶级必须通过无产阶级民主领导一切,而不能把权力完全委托给干部集团,并在现实的条件下,要尽可能地直接掌握和行使权力。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各级国家机关、各上层建筑机构、各企事业单位,工人阶级群众都必须通过民主的形式直接参与领导,或至少能直接进行民主监督,而不能由干部集团、由官僚机器中的“官僚”及“专家”来垄断领导权。不能只是干部来领导,工人群众在干部领导下乖乖听话、好好工作、享受福利,不能工人群众只管搞好生产,而让国家机关、上层建筑由干部和知识分子支配——这样的话无产阶级专政就必然蜕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已经是历史所证实的必然规律。

如果说,当年在未实现工业化的、农民占人口主体、多数劳动者是文盲半文盲的俄国与中国建立的无产阶级专政,还不得不依靠干部集团、不得不建立庞大的现代官僚机器,那么,如今,在已经实现了工业化、工人阶级占人口多数、劳动群众基本都接受过义务教育的帝国主义国家建立的无产阶级专政,就完全可以直接依靠广大劳动群众,可以基本上废除官僚机器、建立无官僚的国家。也就是说,在现代条件下的帝国主义国家建立的无产阶级专政,可以立即全面贯彻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由广大工人群众直接掌握、行使权力,而基本上不必保留官僚机器,并可以把脱离生产的专职干部集团的规模限制到相当小的程度。具体来说,就是可以立即不打折扣地实现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中所提出的无产阶级新型国家体制:一切负责官员都由选举产生并可随时撤换,都不享有官僚特权而与普通工人同等收入;全体工人群众都参与国家机关的工作,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由普通工人群众轮流担任(也就是说,废除官僚制度,国家机关不再由常任的、等级制的官僚组成和运作,而是在工人阶级民选官员的领导下、在少数必要的技术专家的协助下,由普通工人群众来组成和运作)。而国家机关以外的一切上层建筑机构,也都应派驻由工人阶级民主产生的工人代表团来参与领导,工人代表团联合机构内工作者对上层建筑机构共同实行民主管理,并监督上层建筑机构为工人群众服务。在一切企事业单位,也都应建立工人群众直接掌握权力、实行民主管理的体制。

必须要实现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才能落实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保障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取得胜利,这也是无产阶级专政实践的一条非常重要的经验教训。

第三,无产阶级民主即专政必须落实到每一个基层单位。在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后,还存在一个落实的问题。也就是说在每一个公有制企事业单位中,在每一个基层政权中,权力是否真正掌握在无产阶级群众手中。如果只是形式上、在法律和制度的“明规则”上实现了公有制和无产阶级专政,而在各基层单位的实际运行中,在具体的管理体制和具体的领导权上,即在所谓“潜规则”中,却仍是由少数“精英”、“专家”、“干部”垄断权力,而广大劳动群众仍旧处于无权地位,那就必然导致走资派、党内资产阶级篡夺权力,把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公有制变为实质上的走资派、官僚资产阶级专政和所有制,最终全面复辟资本主义。如果广大劳动群众在日常的生活和劳动中,没有真正掌握权力,没有感受到自己成为了基层政权和企事业单位的主人,那么就必然导致他们日常受到走资派和官僚主义的欺压,导致他们政治上的冷漠和玩世不恭,导致他们无法树立主人翁意识,无法真正履行管理国家、管理上层建筑、管理社会、管理经济的权利,一句话——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公有制就无法真正落实。

所以,无产阶级民主即专政必须落实到每一个基层单位。首先,在一切工厂和企事业单位中,必须废除资产阶级的专制管理体系,而建立无产阶级的劳动群众平等协作、民主管理的体系。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早已指出过,资本主义工厂企业里建立的自上而下、等级森严的专制管理体系,绝不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必然产物,而是完全服务于资产阶级剥削压迫工人阶级的需要的。因此,社会主义的工厂及一切企事业单位必须废除资产阶级的旧管理体制,而建立劳动群众当家做主、平等协作、民主管理的新体制。而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实践中,这是存在严重教训的。在过去社会主义的工厂企业中,保留了相当多的资产阶级管理体系的旧残余,自上而下、等级森严的管理体制没有被彻底破除,反而往往被当做“社会化大生产的普遍需要”而保留。在工厂企业中还普遍实行了“一长制”或“党委会领导的厂长负责制”,管理权仍旧垄断在少数干部、专家手中,而广大工人群众被排斥在管理权之外。尽管历史上产生这些问题客观上有工业化水平较低、缺乏工业生产管理的经验,工人群众文化水平和组织纪律水平较低而不得以的原因,但回顾这些问题的最终后果,必须承认这是严重的教训。工厂企业中保留的资产阶级管理体系旧残余,是导致工厂企业中产生“管、卡、压”、“利润挂帅”的资产阶级路线的主要根源之一,是工厂企业中产生走资派、新生资产阶级的主要基础,也是导致工人群众丧失阶级觉悟、路线斗争觉悟以及主人翁意识,在政治上不成熟(从而在继续革命中成为保皇派,或谁在中央拥护谁的政治冷漠派)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此未来更加成熟完善的无产阶级民主必须落实到每一个工厂和企事业单位。必须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全面贯彻和发展“鞍钢宪法”。在社会主义工厂企业中,管理权决不能垄断在少数干部、专家手中,决不能实行“一长制”或“党委会领导的厂长负责制”,而必须实行党组织正确路线领导下的工人群众民主管理制。在遵守国家法律法规、服从国家统一计划的前提下,工厂企业的一切重要管理决策,都必须由全体工人群众(通过工人大会或工人代表会)民主决定,并由全体工人群众共同贯彻实施。工人大会或工人代表会应成为工厂企业中议行合一的权力机关和管理机关。必须废除工厂企业中等级森严的管理机构、废除工厂企业中的“官僚制”,而实行一线生产者、技术人员、少数必要的专职管理人员“三结合”的平等协作的管理体制。工厂企业中主要的日常管理工作,可由工人群众自己担任(通过兼职或轮流的形式),少数必要的专职管理人员,基本应由工人群众民主选举产生并接受工人群众的民主监督,也要定期参加生产劳动。在实行工人群众民主管理制的基础上,不排除建立必要的个人负责制和生产过程中必要的自上而下的指挥体系。在工人群众民主管理制的基础上,工厂企业中的党组织通过提出正确的路线、通过群众工作和先锋模范作用争取多数群众支持来实现政治领导。

未来更加成熟完善的无产阶级民主也必须落实到每一个基层政权。基层政权的权力决不能由少数自上而下任命的“官吏”所垄断,也决不能搞排斥劳动群众而由上级官僚机构包办代替或由当地黑恶势力、剥削阶级掌权的虚假的“村民自治”、“居民自治”,而应由基层劳动群众直接掌握并行使权力。可以设想在城乡广泛建立人民公社作为基层政权机构和基本生产及生活服务单位。在人民公社中必须贯彻社员群众民主管理制。人民公社及其下属机构都必须由社员大会或社员代表大会作为议行合一的权力机关及管理机关来实施决策和管理。全体社员群众都应参与人民公社的管理工作,少数专职管理人员都应由社员群众民主选举产生并随时可撤换。在社员群众民主管理制的基础上,党组织通过群众路线实现政治领导。

第四,现代技术为无产阶级的直接民主创造了条件。所谓直接民主就是由全体公民直接讨论决定国家大事、直接参与国家管理。在历史上雅典等古希腊城邦曾实现过这样的国家体制。尽管还是建立在奴隶制的基础上,但古希腊城邦的直接民主制的确保证了包括相当多劳动者在内的全体公民(当然不包括奴隶)真正掌握国家权力,是城邦公民中的劳动者在与奴隶主贵族的阶级斗争中取得一定胜利的结果,是古代民主制的最高峰。而在近代资产阶级革命中建立的资产阶级民主制,却是由全体公民选举议员、总统来讨论决定国家大事、管理国家的间接民主制。这有近代国家疆域广大、人口众多而无法实现全体公民一起开会,难以组织全体公民直接参与国家管理的技术原因,但另一方面,从根本上说是资产阶级排斥劳动群众(所谓防止暴民政治)、保证自己独占权力的政治设计。历史上的无产阶级专政国家,从民主体制来说,也是实行的劳动群众选举代表组成代表会议来讨论决定国家大事,由代表会议选举领导干部来管理国家的间接民主制。这是由当时的技术、政治条件所决定的。但是,必须要看到,间接民主制下的代表、领导干部,即便是选举产生的,也会不同程度的脱离生产、脱离群众,从而受到资产阶级法权的腐蚀,会产生自身特殊的既得利益,会发生蜕变的倾向,从而威胁无产阶级专政。而且如果广大无产阶级群众仅是每隔几年选举代表和领导干部,自身不参与国家大事的决定和国家的管理,那么主人翁地位仍是不稳固的,无产阶级专政还是面临被架空的危险。因此直接民主制实际上是最适合无产阶级专政的民主体制,也为最终过渡到国家消亡的共产主义提供了最佳的基础。

而现代计算机、互联网和通讯技术,为在疆域广大、人口众多的国家中实现直接民主创造了条件。既然有了十亿级别用户同时在线以及实现亿万用户网上发言讨论的APP,那么十亿级别的公民同时在线开会、投票就在技术上有了可能。远程会议和远程办公也保证了全体公民可在不脱离生产、不脱离群众的情况下随时参与国家管理,“既当官又当老百姓”。尽管有了这样的技术条件,资产阶级却绝不可能利用它去实现直接民主,因为这样的话资产阶级就无法独占权力。而未来更加完善的无产阶级民主却完全可以利用现代技术条件实现无产阶级的直接民主制。可以建立劳动群众大会——全体劳动群众参加(通过在线的形式)的大会来作为国家权力机关,经常开会讨论、表决国家大事;可以吸收全体劳动群众直接参与(通过兼职或轮流的形式)国家管理工作。从而使民主发展到剥削阶级根本无法想象的高度,也将使无产阶级专政得到充分落实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胜利得到充分保障。

只有消灭资产阶级专政、把资产阶级民主和资产阶级专制都扫入历史垃圾堆,只有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即无产阶级民主、使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劳动群众真正掌握权力,人类才有光明的前途。而这一光明的前途,正有待于无产阶级去实现。马列毛主义者作为无产阶级先进战士的任务,就是深入到无产阶级群众中去,启发他们的阶级觉悟,指明解放的道路,帮助他们肩负起自身伟大的使命。

为无产阶级民主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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