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保对于民工,一块来之不易却食之无味的鸡肋而已。

社保对于民工,一块来之不易却食之无味的鸡肋而已。

兰亭/2008.3.5

九十年代中叶,我们民工里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社会保险”这几个字的。

直到后来,国际道德贸易组织对血汗工厂加大了处罚力度。对于凡是在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采购和加工产品的国际品牌,若没有按照国际道德贸易组织的要求对相应供应商和加工厂进行严格的人权审核,就会在各大国际性权威媒体发文批评。

这对于各大国际品牌带来的打击和负面影响是相当大的。因为相关消息见报后,西方各国的人权志愿者曾组织了抗议活动和对相关品牌的抵制活动。于是各公司为了改善自己品牌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好感度,便对各工厂和供应商加强了严格的人权评审。并进行不定期突击检查,抽查,自行找员工谈话了解,找厂区外面的小店或附近居民了解,以加强监督。

虽然什么好东西一到了中国便会大打折扣,但这还是为我们民工争取到了不少的福利待遇和人权待遇,社保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到现在为止,沿海各工业城镇,还是仅有加工国际大品牌儿的工厂才会在客人的要求下为民工购买社保,但这也足以让不少民工得以受惠。

那就说说社保为我们民工带来的好处吧,记得二零零一年我有个同事得了急性阑尾炎,在东莞市长安镇镇医院做手术,共需费用三千多,但由于公司为他购买了社保,最终他自己只掏了一千多块钱。

社保虽然为我们民工带来了不少好处,但为民工买社保,最高兴的恐怕还是社保局了。因为我们民工是个流动的群体,而我们流动时社保却不能跟着我们被带走。当我们民工无法把社保带走时,便只有两个处理方法了,要么只能把它给退了,要么就自动放弃了。

之所以要说我们民工或买或退社保,社保局才是最开心的主儿。请看看几年前我买和退社保的这个实际案例吧。

记得二零零零年开始买社保的时候,我每个月工资才1000左右。而当时总共需缴费约是120元一个月,每个月我自己只需缴费约40元,其余的部份就是由公司为我支付了(报歉,由于时间太久了,记不得具体小数字了)。从这开始就每月一直按这个比例缴社保费了。

当二零零二年底我离开长安镇去退社保时,却只能按每个月73元退领了。羊毛毕竟出在羊身上,需然是公司为我支付的大头,但那是属于我的福利,却这样硬生生地被社保局给吃掉了。这就是我们的政策?你再算算,社保局一年因我们民工退社保便能赚多少钱?社保局能不高兴吗?

当时我买社保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生病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两年多时间,我们全公司也就只有我那一个得阑尾炎的同事用过一次。你说,社保局能不高兴?

我现在所在这间公司,一进来便会对每个员工进行培训,如何退社保也是培训项目之一。因为公司都是加工国际名牌儿,所以公司里几万名员工都必须要按客人要求购买社保。仅仅我们这一间公司,每年都会向社保局扔进上亿资金。但许多新员工都会做了个把月因不适应便离职了,流动量非常之大。想起社保局那人山人海的长龙阵,恐怕急于换新工作或回家的员工还是会不得不放弃了那百来块钱的社保吧。毕竟百来块钱在这里等上几天几夜非但不够这几天的生活费,搞不好新找到的工作也因等这几天而泡了汤。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生病,而退社保需要那排队和漫长的等待又几多不便。国际道德贸易组织有能力改变我们的工厂,却无法改变我们所在社会的政治制度。于是费尽千辛万苦为我们民工争取来的福利,竟也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政府愚弄老百姓的手段太多了,但是谎言总会被揭穿的,如何才能不被再次欺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