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生平简介,及经商、革命活动小记(三)恩格斯当股东

广告 ☭ 马列毛主义与革命左翼大群 ☭ 上电报大群找真同志与真战友
https://t.me/longlivemarxleninmaoist
加井冈山机器人 Chingkang(@maoistQAIIbot) 为电报(纸飞机)好友,可获得大群发言权

编者按1:纵观恩格斯整个经商史我们能发现,尽管恩格斯由于时代局限性被迫去选择经商来间接帮助无产阶级革命,但这个策略所产生的效果不是很好,不用说恩格斯本人对无产阶级革命所产生的共享在这个时期是最小的,哪怕是最一开始养活马克思的任务都是勉勉强强完成,好悬没把马克思饿死。恩格斯已经证明了成为资产阶级来支援无产阶级革命是完全错误的选择了,那为什么当代泛左翼依然觉得这条道路是可行的呢?那是因为他们完全的把无产阶级革命矮化成资产阶级的投机生意,以为革命就跟tx游戏一样“pay to win”,在他们眼里无产阶级革命只是生意罢了。我们马列毛主义者要坚决批评这种机会主义路线,不能把革命成果让给那些“肥头大耳”的资产阶级

编者按2:看历史人物生平,而不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学习其革命的方式方法,结合当代的情况做出决策才是马列毛主义者应该做的。看恩格斯是资产阶级就觉得自己去当资产阶级改良派也是革命的,泛左翼把自己的机会主义伪装的多么言辞正义!

前文:
恩格斯的生平简介,及经商、革命活动小记(一)青年时期/被动经商期
恩格斯生平简介,及经商、革命活动小记(二)主动经商期
下文: 马恩犯过什么错?——就恩格斯经商经历马列毛主义者应得的历史经验

本文笔者将继续梳理恩格斯的经商历史,主要包括从1860年直至1869中经历的诸多事件。

进一步还是退一步?

时间来到了1860年3月,这是一个转折点,这个月,老头去世了,首要的问题不是如何安葬他,而是如何划分他的遗产。在这个问题上,家庭血缘关系那种温情是不存在的,每个人都要想办法从划分中争取更多的利益。恩格斯的弟弟妹妹联合起来,以普鲁士《遗产继承法》为依据,说恩格斯从1849年起居住国外已经失去了遗产继承的权利,擅自瓜分了父亲的全部遗产。可恩格斯原本就享有长子继承权,他必须要在划分中争取到自己应得的利益。

这个事件中还有诸多细节,我们就不铺开了,比如恩格斯的母亲是如何干预其中,帮助恩格斯的;还有恩格斯家族如何同欧门公司进行谈判斗争的,以处理老头在欧门公司一万英镑资本的。

最终的结果则是恩格斯放弃了父亲在德国的资本,而得到在英国的欧门公司的“合伙人”身份,但这身份也不是直接给他的,而仍需要他为欧门公司工作数年。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0年5月7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我的弟弟艾米尔在这里,现在正同欧门进行谈判。我大概暂时还要留在哥特弗利德那里当职员,分取一定的红利,我并且得到保证几年后可以成为合伙人。我要设法使合同尽可能对哥特弗利德不利,以便在必要时他能乐于放开我。 本星期末或者至迟下星期内,大概一切都要决定下来。不过,最近我显然必须很卖力地工作。 哥特弗利德先生成为企业的独一无二的主人后,准备实行重大的革新和改组。

……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0年5月8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

同哥·欧门订的合同我并不很喜欢。问题在于你家有没有资本留在企业里?如果有的话,你们在谈判中就有施加压力的手段。

……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0年5月10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我的弟弟昨天晚上走了,因为母亲病很重,来电叫他回去。

同欧门的事差不多谈妥了。我家在企业中留有一万英榜的资本,如果我成了合伙人,这些资本就必须转移给我。我的物质状况现在就有了改善,至少分红的比例增加了。 这一切,我在圣灵降临节去你那里时将和你面谈—一当然,如果在那时以前一切都已办妥,我母亲又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而我也能够去你那里的话。不过我担心病是从父亲那里传染的。我感到伤寒现在已经牢牢地缠住了我们一家。

……

但是无论这一时期恩格斯遭了多少苦头,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恰恰是为了巩固自己高于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也就是说,他必须在革命上再退一步在这个错误路线上狂奔。他必须成为瓜分利润的股东,这不是通过别的无产阶级的暴力手段,而是通过马克思主义所批判的私有制和资产阶级法权来取得。为什么必须要当股东呢?还是因为马恩二人遇到的经济危机。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2年2月25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我很久没有写信,并不是由于“内部”的原因,而是由于外部情况的压力,我不愿拿这些事情来打扰你,折磨你。

你知道,在新年前我只能偿还一部分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的债(例如我的房东,到下月底,我就欠他整整一年的房租了)。大部分钱是用来偿还开期票借来的债。

……

对于马克思来说,他已经不得不到了每日拆东墙补西墙的生活,以贷养贷,以债还债,四处向亲友借钱。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2年2月28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

我今年的花费超过了收入。危机对我们影响很大,我们没有接到任何订货,从下周起只能半天开工了。况且我还要在一个月内付给德朗克五十英镑,而下星期还要缴付全年的房租。 我要从这里迁走;今天早晨该死的萨拉偷走了我上衣口袋里的钱。所以来信不要再寄往特隆克利夫小林坊。

……

自这一时期开始,恩格斯不再仅仅是一个商业工人了,他还需要关注棉花市场、棉纺织业的行情,想办法维持欧门公司的利润,要保证公司的运转。当然,恩格斯去维持利润,维持工厂的再生产同其他资产阶级那种单纯逐利、盲目投机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试问哪个资产阶级因为经济危机的到来而感到舒畅呢、哪个资产阶级把利润拿去支援共产主义事业而是扩大再生产?

但是笔者认为,这点区别,全部在于思想上,恩格斯虽然一直心理挂念着革命工作,但是实践上受到的限制是越来越大,阶级划分根据物质实践还是根据思想情况,这不言而喻。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2年7月3日左右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新的营业年度已经开始,而还给波克罕的五十英镑,我要过两个来星期才付出,所以我们又可以再搞一次突击了。现附上一张十英镑的支票(I/Q 86445。曼彻斯特,1861 年1月 31 日)。英格兰银行的银行券。后半截明天寄上。

棉花市场的尔虞我诈以及因此造成的价格天天上涨,弄得我头昏脑胀。一有工夫,就写信给你。

小燕妮情况如何?

你的弗·恩·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2年9月初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我深深陷进了规模巨大的棉纺织品投机买卖,谁有胆量,谁就能赚大钱,遗憾的是无论是欧门还是恩格斯都没有这种胆量,——再加上我的工作极多;一有可能,就给你写信。

你的弗·恩·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2年9月9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近来我必须怎样苦干,你甚至连想也想不到。该死的棉纺织品的价格平均上涨了五倍;要不停地把这种不断涨价的情况通知顾客,这是一种什么差使,你甚至无法设想。

……

这里有些家伙在这次涨价期间捞了一大笔钱。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一来因为勇敢的哥特弗利德毕竟是个胆小鬼,二来因为纺纱厂主在这个时期一般地是挣不到钱的。 承销商行把一切收入都塞进了腰包。

……

在老头死之前,恩格斯的经济来源、生活状况是紧紧地同老头绑在一起的;老头死之后,恩格斯并不能脱身出这种束缚,而是又和哥特弗利德·欧门绑在一起。

著名的信

接着,我们来到了1863年的一月份,这时我们就能看到那组著名的信件: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3年1月7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玛丽去世了。昨天晚上她很早就去睡了,当莉希在夜间十二点不到准备上床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非常突然:不是心脏病就是脑溢血。今天早晨我才知道,星期一晚上她还是好好的。我无法向你说出我现在的心情。这个可怜的姑娘是以她的整个心灵爱着我的。

你的弗·恩·

玛丽即是玛丽·白恩士,同恩格斯生活了十几年的妻子。一夜之间就忽然猝死了,这对恩格斯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让我们看看马克思是怎样回信的: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3年1月8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关于玛丽的噩耗使我感到极为意外,也极为震惊。她非常善良、机智,而且又是那样眷恋你。

现在,在我们的圈子里,除了不幸,没有别的,天晓得怎么回事。我也完全弄得头昏脑胀。我打算在法国和德国设法弄一点钱没有成功,而且很明显,靠这十五英镑我只能阻止雪崩几个星期。更不用说,除了肉商和面包商,任何人都不再赊账给我,而且到这星期末连他们也要停止赊欠了——为了学费、为了房租和为了世上的一切,我被逼得喘不过气来。那些得到了几英镑债款的债主,狡猾地把这些钱塞进口袋里,又更使劲地向我逼债。加上孩子们上街没有鞋穿没有衣服穿。一句话,魔鬼找上门了,这种情况,当我去曼彻斯特,并作为一种最后绝望的挣扎派妻子到巴黎去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如果我通过贷款社或人寿保险(这我看不出有什么希望;我曾经试图同贷款社商谈,但毫无结果;它要求保人,并且必须先给它看交清房租捐税的收据,这我办不到)弄不到比较大的一笔钱,那末全部家业就连两个星期也维持不了。

在这样的时刻向你谈这些可恶的事情,我真是太自私了。不过这是顺势疗法的一张药方。一种灾祸消散另一种灾祸所引起的悲伤。 归根到底,我该怎么办呢?在整个伦敦我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衷肠,而在我自已的家里,我又得扮演一个沉默的斯多葛派的角色,以便同另一方面来的猛烈爆发保持均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工作是完全不可能了。我的母亲一身是病,现在反正过得很痛苦,并且也算长寿了……难道她不能代替玛丽吗?你看,“文明人”在某种情况压迫下竟会产生多么奇怪的想法。

祝好。

你的卡·马·

笔者是全文转录这篇信件的,没错,马克思仅仅用两句话“关心”了一下恩格斯,随后就开始诉起了自己的苦衷,甚至来了一句“一种灾祸消散另一种灾祸所引起的悲伤”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恩格斯的回信大概是这样的: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3年1月13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马克思:

你自然明白,这次我自己的不幸和你对此的冷冰冰的态度,使我完全不可能早些给你回信。

我的一切朋友,包括相识的庸人在内,在这种使我极其悲痛的时刻对我表示的同情和友谊,都超出了我的预料。而你却认为这个时刻正是表现你那冷静的思维方式的卓越性的时机。那就听便吧!

我的收支情况你是知道的,同时你也知道,我尽一切力量想使你脱出灾难。但是你所说的比较大的一笔钱,我现在没法弄到,这你也是应当清楚的。

现在有三条路可走:

(1)贷款社。要弄清楚,我的担保在这里能帮多少忙;我想是微乎其微,因为我不是房主。
(2)人寿保险。约翰·瓦茨是“欧洲人寿保险社”的经理,它的伦敦分社你无论如何可以在姓名地址簿上查到。我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妨碍你把你的寿命保险为四百英镑;凭保险单他无疑会付给二百英镑,须知他是以此为生的。如果这不是太吃亏的话,那末这无疑是一条最好的出路。你应该立即到那里去一趟,把一切条件都弄清楚,马上告诉我。
(3)如果这得不到什么结果,那末我可以在2月间——更早不可能——拼凑二十五英镑左右,此外,我还准备签一张六十英镑的期票,不过肯定要在1863年6月30日以后才能付款,也就是说,肯定要延长到这个期限。这应当以适当方式向我提供担保。不足之数那时你一定要从你荷兰的表舅那里榨取出来。

别的路我看没有了。

你打算采取怎样的步骤,就告诉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你的弗·恩·

尽管恩格斯对马克思的冷淡骂骂咧咧,但最终还是想办法给马克思筹钱。当然,这次的信件最终是一个误会,这个误会也最终消除了。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3年1月24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在给你回信以前,我想还是稍微等一等为好。一方面是你的情况,另一方面是我的情况,都妨碍我们“冷静地”考虑问题。

从我这方面来说,给你写那封信是个大错,信一发出我就后悔了。然而这决不是出于冷酷无情。我的妻子和孩子们都可以作证:我收到你的那封信(清晨寄到的)时极其震惊,就象我最亲近的一个人去世一样。**而到晚上给你写信的时候,则是处于完全绝望的状态之中。在我家里呆着房东打发来的评价员,收到了肉商的拒付期票,家里没有煤和食品,小燕妮卧病在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通常只有靠犬儒主义来解救。还特别把我气得要死的是,我妻子还以为我没有完全如实地把真情告诉你。

……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3年1月26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对你的坦率,我表示感谢。你自己也明白,前次的来信给我造成了怎样的印象。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了这样久,她的死不能不使我深为悲恸。我感到,我仅余的一点青春已经同她一起埋葬掉了。我接到你的信时,她还没有下葬。应该告诉你,这封信在整整-个星期里始终在我的脑际盘旋,没法把它忘掉。不过不要紧,你最近的这封信已经把前一封信所留下的印象消除了,而且我感到高兴的是,我没有在失去玛丽的同时再失去自己最老的和
最好的朋友。

……

当然在笔者看来,这不是什么奇闻轶事,到最后也没笑出来。这几封信的重点的并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革命友情有多么深厚,而恰恰是马克思除了恩格斯以外没有别人给他“压榨”了,在艰难时刻,马克思能想到的也首先就是恩格斯了。一句话,在这种危难时刻,马克思和恩格斯却还相当于孤军奋战,在经济危机那种席卷全国,仿佛要把整个国家翻过来的巨大波动下,他们的力量太过渺小了。一个无产阶级无法对抗经济危机,一个无产阶级加上一个资产阶级,也只是苟延残喘,因此,必须使几十上百、乃至成千上万的无产阶级组织起来,才能真正脱离这种困境,甚至将这种困境化为革命的助推器。

这个事实还有很多信件可以作证。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3年3月24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你知道,由于眼病,我大约有两星期几乎完全不能写,也不能读。因此,我必须加紧工作,以弥补耽误了的时间。这就是我不写信的原因。

德朗克给我汇来了五十英镑。

你从附上的库格曼医生的信(请退还我)中可以看出,这些德国的“党内同志”简直是些糊涂虫。他们说,我的经济学著作“不及时”,然而我还是应当在第一卷出版以后再继续做整个这项工作,以便在理论上安慰某些好人。至于在我致力于“不及时的著作”期间,我靠什么生存,这自然是这些老爷们连一分钟也不去想一想的问题。

……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笔者不仅血压高了,拳头也硬了,彼时党内基本全是由小资产阶级把持领导权,其阶级性也暴露无遗。这里我们就更明白当时党内的处境以及为什么恩格斯要退到这种地步。马克思并不是没有向党内一些同志以及认识的友人求助。比如上面的德朗克,但他曾经在共产主义者同盟活动过,但是后面就脱离了革命活动,而转去经商。还比如拉萨尔(没错,就是那个著名的机会主义者),马克思同他们有联系,但这种联系终究是不稳定的,小资产阶级也一像如此,他们有闲钱倒是能借给你,但是绝不能妨碍到他们实现自己这个阶级的再生产。

当股东

从1864年开始,恩格斯同哥·欧门签订的第一个合同期满,经过反复扯皮终于签订了第二份合同,这第二份合同就是正式确定恩格斯的合伙人身份的。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4年7月5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

如果你早些写信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哪怕是写两个字,我总是可以马上,也就是在几天之内,给你弄到这三百五十英镑。【笔者注:这三百五十英镑是指鲁普斯的遗产,鲁普斯是马恩的老朋友,去世后进行遗产划分,不是马恩赚来的】今天已经办不到了。整天消磨在办事处,同律师们和哥·欧门辩论(合股文书还没有弄好,而在这以前,哥·欧门对我以合伙人身分出面进行活动的权利不愿承认),加上德朗克又在我这里。现在快七点钟了,我还没有吃饭,也还没有把事情做完。你可以看出,我的情况怎样。

问候你们大家。

你的弗·恩·

不过最终恩格斯还是如愿达成了这个目标,这也使得恩格斯手上资金宽裕了不少,时间也稍微自由一些,但显然要更加为欧门公司的经营去操心(毕竟合伙人已不同于之前给猪猡哥特弗利德打工的小雇员)。这一时期,恩格斯开始在革命工作上花费的时间也就更多一些了(但仍然是有限的)。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5年7月31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也许你已经猜到,我这样久不写信并不是由于最令人高兴的原因。

我已经有两个月完全靠典当维持生活,愈来愈多的而且一天比一天使人更难忍受的要求纠缠着我。这一事实将不会使你感到奇怪,如果你考虑到以下两点:(1)整个这段时间我连一文钱也不能挣,(2)单是偿还债务和安家就花掉了五百英镑。我把花掉的每一便士(凡是属于这一项目的)都记在账本上,因为连我自已也难于相信钱这么快就没有了。天晓得在德国散布了些什么有关我的流言语,以至于从那里向我提出了各式各样的太古时代的要求。

起初我想到你那里去亲自谈谈这件事。但是现在损失一点时间对我来说都是不可弥补的,因为无论如何我不能中断我的工作。上星期六我向国际的小委员会15说我要外出,以便获得即便是两个星期完全自由的时间,这样就能够不受干扰地推进工作。我诚心告诉你,我与其写这封信给你,还不如砍掉自已的大拇指。半辈子依靠别人,一想起这一点,简直使人感到绝望。这时唯一能使我挺起身来的,就是我意识到我们两人从事着一个合伙的事业,而我则把自已的时间用于这个事业的理论方面和党的方面。就我的条件来说,我住的房子的确太贵,再就是我们这一年比往年生活得好一些。但是唯有这种办法能使孩子们维持那些可以使她们的前途得到保证的社交关系,况且,她们受过许多痛苦,也应当使她们至少有一个短时期的补偿。我想你也会有这样的看法:即使单纯从商人的观点来看,纯粹无产者的生活方式在目前也是不适宜的,如果只有我们夫妻两人,或者这些女孩子都是男孩子,这种生活方式当然很好。

……

笔者注:两封信之间恩格斯给马克思的回信丢失了。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5年8月5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五十英镑收到,非常感谢,并且感谢你这样快地给我帮助。

你信中谈到“艺术作品”的那部分我感到很有趣。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整个问题在于,是把一部分手稿誉写清楚寄给出版商,还是先把整个著作完成?由于许多原因,我宁愿选择后者。

……

有一点可以给大家补充的信息是:马克思虽然经常生活困难,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收入,比如替报纸撰写文章、报道的稿费,写专著并出版的报酬(虽然马克思经常拖欠稿件),又是他也会零零星星做一些工作,但为了进行革命工作和理论研究,这是不可能持久的,一旦手头松一些,或是理论研究到了关键的地方,马克思就得全身心投入进去。

不过看第二封信我们也就明白这时期恩格斯手上确实宽松许多,起码不会为了给马克思凑生活费又四处筹钱,用自己的信用开期票等等,而且一次性就发了五十英镑过去,这也可以证明恩格斯此时在欧门公司至少是有一定资金调动的权力的。

恩格斯致马克思

汉诺威 1867年4月27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

如果搞得好,迈斯纳就会乐意接受出版文集,因此又可以得到钱,而且更可以获得著作上的新成就。《新莱茵报》上的文章,《雾月十八日》等等现在将受到庸人的极大重视,如果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再争得某些进展,那末很快还会出现各种别的财源。情况的这种彻底转变使我高兴得不得了,第一,是为了这件事情本身,第二,特别是为了你和你的夫人,第三,因为现在的确是使这一切都得到改善的时候了。再过两年我和猪罗哥特弗利德的合同就要满期,根据目前这里的情况来看,我们两人都不见得希望延长它;甚至分裂更早发生也不是不可能的。果然这样,我就要彻底抛弃商业;因为如果现在还独自创业,那就是说,要极其辛勤地操劳五六年而得不到什么显著的结果,然后要再干五六年才能收获前五年的果实。这会把我彻底毁掉的。我最渴望不过的事情,就是摆脱这个鬼商业,它占去了一切时间,使我的精神完全沮丧了。只要我还在经商,我就什么也不能干;尤其是我当上老板之后,负的责任更大,情况也就更糟了。如果不是为了增加收入,我真想再当办事员。无论如何,再过几年我的商人生活就要结束,那时收入就会减少很多很多。我脑子里老是在转,那时候我们怎么办呢。但是如果事情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即使到那时不发生革命,一切财政计划也没有终止,那末事情也总是会安排妥当的。假如不发生革命,等我脱身出来的时候,我打算开他一个大大的玩笑,写一本有趣的书:《英国资产阶级的苦恼和欢乐》

……

这一时期的情况,确实如恩格斯所说,是一切逐渐得到改善的时候了。这种改善我们也可以从1868年末恩格斯给马克思的信件中看到。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8年11月29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请你尽量十分准确地答复下面两个问题,并且要立即答复,好让我能在星期二早上收到你的回信。

(1)你需要多少钱才能还清你的全部债务,把你完全解脱出来?
(2)你平时的正常开支,每年三百五十英镑是否够用(治病和意外的紧急开支除外),就是说,这样你是否就无需借债了。如果不够,请把你需要的数额告诉我。这是以还清全部旧债为前提的。

这个问题自然是最主要的问题。

我和哥特弗利德·欧门谈判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想在我的契约期满(6月30日)时买我,也就是说,如果我保证在五年内不参加同他竞争的企业,并且允许他继续领导公司,他将给我一笔钱。这正是我希望从这位先生那里得到的。但因最近几年收支情况不好,这笔款子能否使我们在数年之内不必为金钱操心,我认为还是个疑问,甚至还要考虑到一个可能的情况,即遇到什么事变时,我们不得不重返大陆,因而将需要一笔紧急的开支。哥特弗利
德·欧门给我的这笔钱(在他向我提出以前,我早就决定把它作为专门用来援助你的补充款项)将保证我有可能在五六年内每年寄给你三百五十英镑,而在紧急情况下甚至还能多一些。但你要知道,如果债务不断重新增加,又不得不从资本中抽出钱来还债,那末,我的全部打算就要落空。正因为我的计算的依据是,我们不但要用收入,而且从一开始就要部分地用资本来抵偿我们的开支,所以,这种计算是比较复杂的,并且应该严格遵照执行,否则,我们就会陷入非常困难的境地。

请你在回信中把真实情况坦率地告诉我,我将根据你的答复决定我对待哥特弗利德·欧门的下一步行动。总之,你要亲自确定一下你平常每年所需的款项,然后我们再看看应该怎么办。至于上面所说的五六年以后的情况将会怎样,说实话,我自己也还不知道。如果一切仍象现在一样,我那时当然无力每年给你三百五十英镑或更多的钱,但至少总还可以给一百五十英镑。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会发生许多变化,而你的写作也能给你带来一些收入。

向你的夫人和女孩子们致良好的祝愿。附上的照片请寄一张给劳拉。

你的弗·恩·

笔者在看到此处是,心理浮现上来的就是一种乌云渐开的舒畅,这就是恩格斯在商界苦熬十余年的根本目的,在恩格斯下定决心退出商界之前要实现的最后一件事。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8年11月30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

你对我太好了,我十分感动。

我要妻子把全部账单拿出来给我看了,欠债总额比我料想的要大得多,共计二百一十英榜(其中约七十五英镑是欠当铺的债和应付的利息)。此外,还要加上医生治疗猩红热的费用,账单他还没有送来。

最近几年,我们的生活费都在三百五十英榜以上;但这个数目是完全够用的,因为第一,最近几年拉法格住在我们这里,因此开支大大增加;第二,由于一切都赊账,多花了好多钱。只要彻底摆脱债务,我就能把家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

这笔债务费用确实不低,不过恩格斯的股份分红还是可以抽出来这部分的。在得到马克思的确定答复后,恩格斯也就可以放心的退出商界了。

退出商界!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9年7月1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好啊!从今天起再不搞可爱的商业了,我是一个自由的人了。281 在这方面,昨天我同亲爱的哥特弗利德就主要条款达成了协议;他已完全让步。杜西和我今天早晨在田野里作了长时间的散步,以庆祝我这第一个自由的日子。此外,我的眼晴好多了,只要稍加注意,大概很快就会完全好的。

收支平衡表和律师们也许还要打扰我几个星期,但总不致象先前那样花那么多的时间了。

……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9年7月3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

最热烈地祝贺你逃出了埃及的幽囚。为了祝贺这件事,我喝了“不该喝的一小杯”,不过是在深夜,而不是象普鲁士宪兵那样在大清早。

……

确实是令人开心啊,恩格斯退出商界,这不仅是说明了恩格斯进入商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马恩的经济危机得到了解决,恩格斯在商界干了十八年得到了这个结果。同时,恩格斯也终究不再是仅仅在思想上支持革命,在主观上为革命考虑,而终于可以投身革命活动、投身组织建设、投身实在的,同无产阶级、革命战友共同战斗的活动之中


小结

但是回过头来,我们来考察一下恩格斯这一时期的阶级属性。笔者曾经在第一阶段断言,恩格斯是商业工人,而非资产阶级。但是跟随着两人走过这十几年的彼此扶持,我们其实已经发现,这个答案发生了变化——恩格斯是资产阶级——这就是笔者基于这转载的几十篇信件,考察的上百篇来往材料得到的结论。

从政治经济学和剩余价值学说来看,恩格斯必须要占有其余工人的剩余劳动,以供给马克思一家的生活,以及时不时接济国际共运上的各位友人,这不是通过什么募捐,而正是通过加强恩格斯在资本主义社会上的阶级地位来实现的!

而这种事实也为恩格斯本人所承认:

恩格斯致弗里德里希·列斯纳

伦敦 1869年4月4日于曼彻斯特 摩宁顿街86号

亲爱的列斯纳:

得到你的信息我很高兴。随信附上你要的相片。一星期之前,我就匆匆忙忙地把贝克尔的书②和其他几件要寄给摩尔的东西准备好了,但是妇女们每天早晨常常给挪动地方,这样日久天长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明天我要把包裹带进城,把贝克尔的书直接寄给你。

你对我的赞扬我实在担当不起,尤其使我羞愧的是,最近十八年以来,很遗憾,我几乎没有能直接为我们的事业做过什么,而不得不把自已的全部时间都用在“资产阶级的”活动上。不过我希望这种情况很快会改变。过几个月我想我又可以完全支配自已的时间了,那时我当然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以便不辜负你的赞扬。和你这样的老同志在同一个战场上为反对同一个敌人而共同战斗,我将永远感到高兴。

……

这样的划分是要引号的,因为恩格斯从事的商业活动就是为着筹措经费、解决二人的经济困难,但是区别也仅仅在于此了!

必须要严肃指出,笔者提出这一观点是要同两种错误思潮做坚决斗争。

其一,是某些资产阶级学者,他们根据 “恩格斯本人想要革命,而且没有胡吃海喝,疯狂剥削工人扩大在生产”,就将恩格斯定性未无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这种思潮背后的反革命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就是那就是将一大票“人民企业家”顺着口子放进来。他们大可以宣称自己是为了人民去经营企业,再举出无数从事“公益活动”,进行“公益捐款”的例子。这样,马云也和恩格斯一样是革命家了,马化腾也可以细数自己为人民做出的“牺牲”了。

于是,阶级成分就成了某种根据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身份标签!于是,恩格斯去经商、从事商业活动,非但不是种种特殊历史条件的下的倒退牺牲,反而成了革命学说的一大进步,无论是谁,都可以一边享受资产阶级法权,一边宣称自己是革命者了

必须指出,阶级划分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恩格斯这一时期从事主要就是与革命本身不相关的商业活动(尽管它就是为了给马克思一家提供经济支持,间接支持运动),这是恩格斯本人,为了整个革命运动的极大牺牲。谁要是把他看作进步而非退步,这实际就是把整个革命运动拖向修正主义的道路。

其二,是某些小资产阶级泛左翼,他们根据 “恩格斯经商十八年,最后养活了马克思,支持了革命,还在这十八年间写了许多信件、著作、通信、文章,而且恩格斯的革命积极性还很高”,就说尽管“恩格斯是资产阶级,但他对革命有利啊!”,这种言论更是一派胡言,只要认真考察过恩格斯的经商史,就能明白这段经历对恩格斯本人革命性的破坏(在理论上,这一时期恩格斯进步不大,只在退出商界后他的几部知名著作如《反杜林论》《自然辩证法》才问世!),恩格斯本人思想上的巨大矛盾;就能明白这一整个历史时期国际共运的停滞;就能明白当时党内机会主义如何猖獗,资产阶级的反扑如何凶恶,而恩格斯又如何无奈地置身事外的。恩格斯选择经商,是十足的错误路线,和列宁提出的“退一步进两步”是完全不同性质的。

这不是打掉恩格斯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威名”(笔者也准备阐述恩格斯在退出商界后阶级属性如何再次变化,成为无产阶级的,他的理论水平如何突飞猛进,他的斗争态度如何变得坚定有力)。只有小资产阶级需要“无产阶级”这一名头,以进一步获得“革命凭证”,恩格斯不需要这样的凭证,他需要的是能在实际上解决困难的办法(他受历史局限,没发掘到更好的路线,只能选择了个错误的)。

最后,关于“恩格斯经商”的这一整段历史问题,马列毛主义者应当得到的历史经验,笔者还会继续撰写文章以深入分析,不是仅局限于“经商”,而是回到马恩这段时期在革命路线、革命理论上的“缺陷”,这种缺陷仅是作为个人的、历史的局限性,它们和“经商”问题一样,是不能成为对马恩的指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