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亚一带正值多事之秋。阿富汗“反恐”战争打个没完,11 月26日尼泊尔国王又公布在全国实行紧急法令,并公布国内的所有毛派“叛军”为“恐怖分子”。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紧急措施:已经公布的“镇压恐怖分子法令”马上生效,暂停宪法对人民一切权利与自由的保证,政府可以逮捕、扣押任何嫌疑犯而不说明缘由等等。政府又取缔了两份“亲毛派”的报刊,逮捕了两名记者,首次动用了受王室控制的军队去全国各地镇压“叛军”,这就等于扬弃了前国王比伦德拉一再坚持的“军队不能镇压自己人民”的诺言。这一下,尼泊尔国内政治形势进入了战争状态。
有人说尼泊尔正陷入一场内战,也有人认为尼泊尔总理德乌帕是利用当今世界一边倒的反对恐怖活动来镇压他无法用政治手腕制服的“毛派”反政府运动,想取得国内外舆论对尼泊尔政府的军队镇压给予同情与支持。就在公布紧急法令前夕,尼泊尔陆军总司令静静地访问了印度,显然是为了购买武器装备。笔者认为尼泊尔讨伐“毛派”是不是属于世界反恐战斗的范畴是无法盖棺论定的,印度舆论大部分认为“毛派”的叛变并不是恐怖活动,而是由“贫穷”引起的。由于这问题一时争不清楚,我只能就事论事地分析局势发展的来龙去脉,而不下结论。
和中共无关
尼泊尔“毛派”叛乱实际上跟中共毫无关系,但其远因可以追朔到文化大革命的“极左年代”,当时中国的文革“煽风点火”还的确在印度引起极大反响,甚至骚动,使印度共产党内部出现“毛派”、“林彪派”等。尼泊尔共产党和印共从来就是亲属关系密切,尼共“毛派”可以说是印共“极左”分裂现象的延续。顺便应该提到,在印共、尼共“毛派”眼中,中共早已是“走资派”了,就像50年代后期中共看苏共那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尼共“毛派”领袖普拉昌德虽是婆罗门出身,却是“文革”路线的信徒。他在穷苦老百姓中威信很高,在他的领导下,“毛派”组织日益壮大,提出“耕者有其田”、“农村自治”等口号。1996年2月“毛派”发动武装斗争,夺取村政权,被人称为尼泊尔继1950年和1990年两大革命后的第三次“革命”。
1990年尼泊尔国王还政于民,举行大选,变成君主立宪制政体后,11年中就走马灯似地换了九个政府,所有的政党(包括尼泊尔共产党)都直接、间接地执过政,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着眼于扫除贫穷,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暴露出它们都是自我牟利的一丘之貉。现在这样的“民主革命”已经逐渐丧失民心,尼泊尔人民不是追随“毛派”,就是拥护国王,对王室寄予极大幻想。
在农村越来越壮大
五年以来,“毛派”在尼泊尔农村中越来越发展壮大。他们提出要废除王室,另立宪法,使尼泊尔成为一个“共和国”。非凡是在今年6月发生王室大惨案、开明国王比伦德拉惨遭杀害以后,尼泊尔政治出现了真空,“毛派”那由五六千人组成的“叛军”已经在尼泊尔75个县中的40个县发展了影响,并在六个村庄建立了“人民政府”。他们有了自己的“议会” 和“军队”。
尼泊尔前总理柯伊拉拉感到无能为力,而新国王又需要一段磨合时期才能有所作为。为了能创造和谈气氛,7月总理柯伊拉拉被迫下台,由另一位国大党领袖德乌帕出任总理,政府开始了与毛派“叛军”和平谈判。谈判刚开始进展顺利,双方签订了四个月的停战协定。8月以来,双方举行了三轮实质性会谈,很多具体分岐无法解决。毛派“叛军”在国体上作了让步,答应王室存在,但果断要求修改宪法。国大党政府却果断反对宪法修改。11月下旬,双方公布谈判破裂后的三天内,毛派“叛军”组成了一个37人的人民革命政府,向西南部及东北部地区的警察哨所和军营、机场等处进行了多次攻击,与军警发生激战,双方共有270多人死亡。尼泊尔政府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动用军队了。尼泊尔五万人的军队素来作战骁勇(许多人在印度军队中服役过),却缺乏现代武器装备。一般估计,目前“叛军”对政府军是一以当十,尚难有所作为;可是尼泊尔“毛派”假如真能像当年毛泽东率领的武装那样“从小到大”,重演“从农村包围城市”,那又当别论了。
取决于人心向背
归根结底还要看全国人心的向背才能肯定最后结局。按理说,现在是21世纪了,40年代中国武装革命进入高潮的那样的大气候已经不复存在。尼泊尔有2000万人口,毛派要变成夺取全国政权的力量现在还差得远。当然,还应该从发展的眼光来看。尼泊尔绝大多数人民在农村,毛派若能建立巩固的农村根据地,是会有前途的。它在城市中也有地下党员。11月29日在首都加德满都炸毁了一家可口可乐工厂,使全国震动不小。
印度总理瓦杰帕伊已与尼泊尔国王贾南德拉、总理德乌帕通了电话,表示百分之百地支持尼泊尔政府,愿意提供一切所需的援助。印度政府一方面要显示泱泱大国风度,另一方面也不愿看到尼泊尔这样的紧邻与和中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大踏步向左转。它在此邻国危机时刻雪中送炭,也为以后两国政府亲善着想。
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尼泊尔的毛派“叛军” 和印度东部西孟加拉邦与比哈尔邦的人民武装组织是有联系的。现在印度政府已经在东部大吉岭一带100公里的印、尼边境增设15个警察岗哨,防止两国“毛派”之间的相互来往。可是印度和尼泊尔之间的边界线长,无法完全封锁。毛派“叛军”仍然有可能把印度东部当作为后方,这也是两国政府都担心的。美国也已表示支持尼泊尔政府镇压叛乱的决心。世界人民非凡是南亚人民,都关注着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