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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1、青年学生是极其活跃,同时也是极其脆弱的。重点在于如何组织,在于如何学习斗争的经验。忽视学生的斗争是不正确的,而仅仅只是满足于学生的自发性斗争也同样是错误的。
2、此D校斗争取得胜利的原因,一是诉求贴近学生,符合学生广泛利益,二是准备充分,有所铺垫,三是策略得当。
3、学生时期是充满革命精神、接受新思想灵活的、创造能力充沛的美好的时期。但被圈养在特色资产阶级的圏舍,灌输资产阶级反动意识形态,脱离生产容易萌生小资产阶级思想。只有学生们团结起来,学习马列毛主义,参与生产;与无产阶级在劳动中互相进步,改造小资产阶级思想;才能在革命中获得真正的解放。
2022年5月D校同学发动的这场斗争,选择了校方力量空虚的时候。此时校园疫情防控,行政数量减少,领导没有坐镇校内。海报广泛流传的时候属于下班时间,行政反应速度慢。同学们以快打慢,当天下午接近傍晚时候发出海报,当天晚上集会,进行闪电战,减少官僚们反应时间。同学们使用多种途径进行宣传,校内的如表白墙、同学朋友圈等,公共平台如知乎、微博等,整理诉求,加强共识,铺垫情绪。此前,校内同学对于学校防疫政策积累了大量的不满,五月初多次集体活动酝酿,最终一举获得成功。
一、 背景
5月份,受疫情影响,北京封控严格。D校禁止所有学生出入校,并且禁掉了外卖和快递。
5月初,D校将许多课程的考核方式由考察改为了考试,使得许多课程的课业量剧增,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原本的选课安排全部失策。
5月23日,北京市要求所有学校取消堂食。D校以打折优惠、延长开放时间等方式进行弥补,但仍然造成诸多不便。D校发起“好好吃饭”活动,鼓励大家拍摄自己在非堂食地点所吃的食物照片,并要求班委参加,引起学生的不满。
与此同时,D校对教室、图书馆限流,同学们无法找到足够的地方学习,并且D校的宿舍狭小拥挤,同学间普遍存在不满情绪。
5月初在D校校内进行了几次集会活动,如在操场的野餐桌游、体育馆北街舞、音乐会、操场先锋艺术活动,但校方对于此类聚集活动的镇压力度逐渐加大。学生的不满情绪进一步酝酿。
当时传来消息说北大人大已经允许学生返乡,北大万柳事件、法大集会事件带动了同学们的反抗情绪。
再加上校内领导层力量空虚,Dq出巡,cjp坐镇,大部分领导,老师在校外,使得领导对于抗争活动的响应速度非常受限。
总的来说,dz的发动背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学生临近期末返乡,对于明确期末考试形式、返乡等诉求急迫且强烈;已经有其他学校开始了抗争
地利:校内领导层力量空虚,反应速度慢;
人和:校方所实行的疫情防控政策对于同学的正常学习生活造成了较大的影响,并且镇压校内集会活动的行为使得同学内部的不满情绪不断酝酿;5月初的若干次集会减弱了同学对于集会的恐惧感。
二、 运动的兴起
5月中旬以来,在校内的小喇叭、哆啦校圈、同学的朋友圈等地,同学们掀起了关于返乡、期末考试的热烈讨论。5月23日和24日,有同学发起知乎治校运动和D校放我回家微博词条运动,然而知乎问题的热度被压,微博词条也被炸了,无法被搜索。此阶段也有同学向学校反映诉求,但是学校处理途径效率低下。在同学之间,诉求的整理正在不断地自发进行。下图是这一阶段某同学整理的诉求:
某同学整理的诉求(隐去了校名)
5月24日下午,有同学模仿法大海报制作D校版海报,并在大量qq大群中匿名传播,同时也有许多同学直接在朋友圈实名转发。海报共制作了两个版本,时间分别写的是5月24日晚和5月25日晚,以期望作为烟雾弹来迷惑行政老师。但实际上烟雾弹的效果一般,反而是同学转发的过程中可能需要更多地进行说明。发出海报的时间接近傍晚,海报广泛传播时已经过了日常下班时间,有利于延缓校方反应速度。
学生召集游行的海报(隐去了校名)
和海报一样也受到大量转发的是图3所示的图片。图3中提出了许多dz的策略,并且号召以“大楚兴、陈胜王”为号。实际上当晚同学们并没有喊这个口号,但这张图片事后在外网上传得非常广。
号召D校同学“冲”的信(隐去了校名)
由于是当天下午开始转发海报,当天晚上集会,D校的行政力量准备不足,且由于疫情封校,校内的行政力量薄弱。晚上8点,体育馆北部有部分同学出现。随着网络传播,大量的同学看到真的有人去了知乎,也陆续赶到,人数不断增加。
学生在体育馆北聚集的照片
三、 相持阶段
行政老师赶到,属于办公室主任级别的,对于事项并没有决定权,有决定权的领导还未到场。现场的积极分子和行政老师进行辩论,并无实质进展。
行政老师试图以去主楼向领导请示为由开溜,现场的热心同学试图阻拦,后来号召大家一起跟过去。在路上,行政老师几次试图刷小聪明,如走小路等,被热心同学一一识破。在前往主楼的路上,大家高喊校训,周围宿舍楼有同学大声喊加油。许多下课零散在路边的同学看到后加入队伍,声势越发浩大。
同学们行进在路上
到达主楼后,几个行政老师被同学围住并进行逼问,但是行政老师不断踢皮球,拖延时间。有五六位行政老师,同学围绕着形成几个圈子。期间,大量便衣行政散布在人群中,试图以防疫为名让同学分散。辅导员等陆续到场,许多班级开始线上紧急班会,试图点名和对参与集会的同学进行警告。集会现场也被封锁,许多外面的同学不被允许进入。
此阶段,有事项决定权力的领导尚未到场,多为院系学工部老师,试图通过踢皮球的方式缓和同学情绪,驱散人群。办公室主任说半小时后公布政策,以此进行拖延。热心同学号召大家就地休息,原地等待半小时。期间仍然存在大量辩论。
同学们在主楼前聚集
半小时后,热心同学见低级行政无决策权,辩论无实质进展,于是要求签署免责协议。该协议图片在网络上得到广泛传播。
D校某院学工老师当晚签署承诺书,承诺“不会对聚集学生追责“
同学们不断要求高级别领导到场。期间,各班辅导员和行政老师找外围离散的同学逐一谈话,两三个老师围着两三个同学,以会影响保研、奖学金、可能会有处分、不回去就关14天等为理由劝返,零散的同学很快就害怕了,于是被劝返。
四、 转折
现场的同学说看到了校级领导车辆以及校级领导来校,紧急开会,但是未公开露面。紧急开会之后,给出政策。他们在鬼鬼祟祟商量的时候,被同学撞到,于是要求他们当同学的面宣布。让行政老师宣布,同学现场录音录像,政策为:无条件返乡,考试延迟或者线上进行,不追责。同学要求立刻出推送公示全校,老师以文件需要北京市连夜审批为由,承诺次日早上8点发出推送。
至此,主要的斗争结束。
听说北京市领导连夜开会,随后取消了高校的堂食政策。
5月25日早恢复堂食。早上8点,原本承诺的推送并没有按时发出。校方召集了一些同学作为代表(主要是班委),开座谈会,于当天下午发出了同学们所要求的推送。随后当晚各班开始落实考试和返乡程序,原先临时被改为考试的科目重新改为了考察,堂食恢复,学生与校方的沟通渠道效率暂时有了改进。学生的诉求基本上得到了实现。

同学们宣示胜利的图片
五、 后续
5月25日晚,北京全面允许学生返乡。此次行动甚至影响了一些外地大学。
5月26日,网上有消息称D校事件惊动了最高层,并被认为近期多所学校发生的dz存在串联和外部煽动,并拉了重点名单。
5月28日,据同学透露,校方在通过视频辨认5月24日晚参与游行的同学并约谈,提醒大家注意保护好自己。大量的同学被校方问话,并且有一个十几个人的微信群(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运动的统筹作用的群)内的信息被行政老师知道(连谁是由谁拉进来的信息都知道),群内成员被逐一问话并被重点盯防。推测要么是群中出现了内鬼,要么是通过微信后台监控了群内的消息。老师问话的内容主要是:当天是否去了,觉得当天的情况怎么样,你到底有什么诉求,为什么不能向学校反馈;是否有组织者,是否和校外势力串联?
六、 特点
诉求类型:行动主要涉及同学的眼前利益,主要集中在期末考试安排、返乡、学校防疫政策等方面。
运动的自发性:整体上属于同学们自发参与,许多同学是当晚通过网络看到有人真的去体育馆北边后也一起去,自发参与的同学不断变多,中间涌现出一些热心同学起到较大作用。
同学们整体表现:既有斗争的激情,又有斗争的理性,勇敢且智慧。由于学校的防疫政策和官僚做法而积累了许多不满,在斗争兴起之后广泛地参与进斗争当中。与此同时,理性情绪地整理并表达出自己的诉求。在斗争期间,官僚拖延的小伎俩被同学识破。不过在相持阶段,许多外围零散人员被官僚劝返,人数减少,属于整体过程中的不足之一。
能起到较大作用的热心同学的特点:此次活动中,积极参与到活动中发挥较大作用的同学特点为对于个人发展的顾虑比较少,可能是对个人未来发展的追求不高,也有一部分属于毕业年级的,毕业去向已经基本确定,无评优压力的同学。
七、 经验总结
选择敌我力量对比有利时机。
校方力量空虚:校园疫情防控,行政数量减少,领导没有坐镇校内。海报广泛流传的时候属于下班时间,行政反应速度慢。
学生斗争情绪激昂:校内同学对于学校防疫政策积累了大量的不满。五月初多次集体活动酝酿了学生的反抗情绪,破除权威神圣性。
使用多种途径进行宣传,校内的如表白墙、同学朋友圈等,公共平台如知乎、微博等,整理诉求,加强共识,铺垫情绪。本次行动前期曾在知乎、微博进行过反抗,使得一部分情绪被宣泄出来,但是很快被镇压,更加加重了愤懑情绪的积累。最后一呼百应。
抓住核心诉求,简单明确,需要简单明确到可以要求校方代表当场直接回答是还是否。诉求不能太细,否则不能当场集体与老师协商,反而顺应了老师的想法——从集会变成坐在屋里面慢慢聊。
当天下午接近傍晚时候发出海报,当天晚上集会,进行闪电战,减少行政筹备时间。海报转发匿名途径优先,避免被事后追责。在qq群,微信群可以弄点小号发布敏感信息是较优的方案。此次行动中,有同学很刚,直接实名转发,结果整个学院的行政老师都知道他了。
战略相持阶段,不坚定的同学容易出现动摇,并且有许多行政老师在对离散同学进行劝返。应当在这个时候加强对于外围游走同学的团结,可以由敢于争论的同学也在四周游走,与老师争辩,破坏老师想要劝返同学的计划,防止同学落单。
集会和游行的地点应当能够对常规运行有所阻碍,才能更好地迫使官僚屈服。此次行动中,体育馆北地好处是人多,容易壮大声势,坏处是体育馆地聚集对于校园常规运转的影响不大。后面游行到了主楼,则影响比较大,迫使官僚屈服的效果比较好。
最好把集会和游行结合起来。此次行动中,由于行政老师要溜去主楼,同学们也跟着前往,路上有大量的周围同学加入,进一步壮大了声势。
日常生活中锻炼反权威意识。对于个人来说,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对于较小的侵犯自己权益行为进行反抗,以锻炼反权威意识。